“丫头别怕,爹爹在这呢,你有什么事尽管与爹爹说。”
周芷低垂的眼里闪过一丝讥讽,但很快抬起的巴掌大小脸上只余下满满的孺慕与委屈,通红的眼眶与瘦小的身体通通在无言的控诉。
她没有第一时间便控诉,而是哽咽着扑到周震怀里:“爹爹……我,我好想你。”
周芷自从五岁起没了娘,他又续娶之后就再也没这么亲近他,她长得和她娘很像,想起那个温柔如水的女人周震的心里泛起一丝涟漪,宽大厚实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脊背:“爹爹在这呢,不怕。”
没有周震想象中的委屈落泪和控诉,周芷只是在平复好心情之后默默退出了父亲的怀抱,低着头,小声道:“爹爹,我没事,你回家肯定累了,你先歇息,我回去了。”
说着便要下床,回到自己的柴房当中。
周震眉头紧皱,双手按住她的肩膀,直视着她巴掌大的小脸:“丫头,到底出了何事?爹爹在这里,你不用怕,爹爹会为你主持公道。”
周芷听到这话,第一次抬头注视着这具身体生理意义上的父亲,心里满是不屑,要真的这么在乎这个女儿的话,又怎会看不出来这么些年她在继母王氏手底下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如今要不是她把矛盾摆在明面上,他又如何会说出为周芷主持公道这种话?
但是心里怎么想并不能表露出来,在这个时代周震才是一家之主,她必须要将他拽在她这边!
周芷过分瘦削的脸显得两只圆溜溜的眼睛更大,此时蓄满了泪水,却迟迟不肯落下,仿佛在等一个能保护心疼她的人,如今终于等到了,眼眶承受不住,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
周芷抬头满是孺慕的看着周震,努力抑制却仍是抽抽嗒嗒道:“爹爹,都怪我不好,因为一个月前不小心磕到了头,然后就一直行动不太利索,这段时间老是干不好活,今天也是因为煮豆饭时又被金宝叫去挑水,忘了时间,将豆饭煮焦糊了,母亲这才怒极训斥我的,隔壁的许婆婆可能以为我受委屈了,这才和母亲吵起来,我,我没能拉住,都怪我不好,你罚我吧,爹爹。”
周芷起身跪坐在床榻上,低着头,小心翼翼的伸出红肿的手,手上满是被鞭打的痕迹。
周震瞳孔一震,急忙拉过她的手,“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被打成这样?”
他的动作太快,按到了她瘦骨嶙峋的手腕。
周芷疼的一缩,痛呼出声,反应过来后又连忙掩住。
这一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让周震察觉了不对劲,撸起她的袖子,果然稚嫩的皮肉上满是掐痕和鞭打的痕迹,青青紫紫的没一块好肉,看着着实骇人。
周震的面色瞬间阴沉的可怕,眸底有错杂的情绪翻涌。
他本身就黑,加上常年在外打猎,与野兽搏斗的训练出来的气势,模样十分可怖,“腾”地一下站起来,衣袖下双拳紧握,咯咯作响,他强压怒火,声音低柔道:“阿芷肯定累了,先歇着,爹爹去给你叫大夫。”
周芷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也只是乖乖点头,道:“好,我都听爹爹的。”
周震转身走了出去,周芷看着他将门关上,听见了外面周王氏的吵闹声和什么东西被摔在地上的声音,眼睛里闪过一丝痛快。
如果不出她所料的话,接下来周震会去询问隔壁许婆子他们家的情况,以及这些年她过得怎么样,不过这些她早有准备,只要他去问,得到的结果就都会是她是个小可怜,天天被继母搓磨的结论。
当然,这并不算是假话,只不过她在穿来的这一个月里又重新替众人加深了一下印象罢了。
她是一个月之前穿过来的,原身被弟弟周金宝捉弄绊了一跤,头狠狠的磕到了石头,当场身死,于是她就穿了过来,接管了这具身体,她也拥有原身所有的记忆,这让她不敢轻举妄动,这里是一个架空的时代,生产力水平大概在她所知的宋朝时期,不过原身是一个几乎从未出过小村子的姑娘,具体的一些情况她并不清楚。
但是她唯一知道的是,无论在哪个朝代,哪个地方,借尸还魂这种事都是骇人听闻的,一个弄不好她说不定要被烧死。
谨慎的按照原身的生活方式和习惯待了几天,发现没有任何人关心她之后,她这才放心,开始打量这个世界,以及周边的人。
开始那几天她可被周王氏打得不轻,偏偏还不敢与原身行为处事有什么不同,就硬生生受着,受了不少罪。
几天之后她受不了了,开始寻求出路,通过原身的记忆她知道这几天大概就是周震回来的日子,于是她蛰伏了几乎一个月,在周围邻居面前大刷存在感,务必让所有人都知道周芷是一个备受继母虐待的小可怜,才能安稳进行她接下来的计划。
至于周震,她从周芷的记忆中了解到他几乎半年才回来一次,并且回来也就只待个几天,这个家里大部分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