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鲜甜的滋味立刻在嘴里绽开。
他眼睛一亮,趁着纪成堂还在发表感想,一筷子夹了好几只虾仁。
纪成堂也不是瞎,看见自己面前的盘子空了一个角,脸都黑了,报复般的去拿他面前的酒焐鲜蛤。
毛掌柜当然不让,嘴里鼓鼓囊囊塞着虾仁,手上还腾出空来护着酒焐鲜蛤。
纪成堂怒视:“你还要不要脸?”
毛掌柜充耳不闻,一脸不在乎的模样,脸是什么,能吃吗?
60 旬考
朱思敬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摸黑下床,凭着本能把自己洗漱干净。
懒得去打热水,直接一捧凉水扑在面上,冻得他一个激灵,脑中瞬间清醒。
收拾好自己,一出门,发现江序早就精神百倍的在舍院门前的竹林里看书,看样子已经背了好一会。
朱思敬摇头感慨,“你可真是厉害,起那么早还有精力在这背书。”
他可做不到。
江序在竹林里绕了好几圈,早起的困顿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闻言也只是淡淡一笑,“马上要旬考了,临时抱佛脚罢了。”
来到府学已经一月有余,除了他们这些早入学的禀生,剩下的花钱进来的秀才也在这期间陆续到齐,这第一次旬考就是检验他们的实力。
府学书院背后有官府支撑,加上上官又是个勤政爱民的,对于读书一事颇为推崇,所以除了每年年末的大考是决定来年的学费之外,每月的旬考还会有官府下发的资金奖励,能拔得头筹的奖励二两银子,前十的奖励一两银子,前二十名则奖励五百文钱。
府学里头虽然每年招收的学生不算多,今年所有进学的也才八十人左右,但是这些年积攒下来的聚在一起足足有五百之众,除了二十几位有实力考举人的不参加之外,剩下所有的学生都要参加考试。
有人说他们新来的怎么可能比得上老生,这不是给那些在府学待了好几年的老生送钱吗?
面对新生的抱怨与不平,府学的山长也就是院长说,都是秀才,怎么就不公平了,再说了,那些老生也是从新生过来的,自己没本事就不要怪路不平。
这样一番话下来,即使有人再抱怨,也只敢私底下嘀咕两句,没人再敢放在明面上说了。
旬考就在明天,考完就会放两天假,即使是向来对自己的学识有把握的江序在临近考试的时候也是难免有焦虑。
毕竟这次和他一同对比的都是各地的佼佼者,有许多人学识并不在他之下,而这也是一次他对自己实力的评估。
听到旬考,朱思敬也是慌乱的,但是刚入府学,他的骄傲劲还没下来,自认为实力还不错,所以虽然紧张,但也并没有箭在弦上的紧迫感。
“江兄,你着什么急?我们可是院试前几进来的,就算考不了前一百,那前二百总可以的吧,你就放宽心吧。”
他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就要将手搭在江序肩上。
江序笑笑,眼神平静,不动声色的躲开,他的目标可不仅仅是前一百,而是前二十,甚至是第一,但这种事没必要和别人说。
敛下眼中的情绪,开口道:“马上要敲钟了,你再不去食堂,该来不及了。
朱思敬一听立刻火烧眉毛一般,跳起来就往食堂跑。
他离开之后,竹林里又出现了一个人影,是和他差不多时辰起来的瞿元亨,两人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能在竹林里碰见,不过都默契的当作没看到对方。
见时辰差不多,江序率先离开。
瞿元亨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个农家子弟倒是勤奋,天资也还行,若是交好或许以后对他有用处,不过现在不急,他还有时间。
而且有人在盯着他,他不好轻举妄动。瞿元亨眼里渐渐被阴暗所覆盖,眼中翻涌起强烈的情绪,但很快便被他按了下去,他已经忍了这么久,不急在这一时。
——
“终于考完了,可累死我了!”朱思敬欢快的声音响彻整间学堂,收拾卷子还没走的夫子都忍不住瞪他一眼,此子太过跳脱!
朱思敬缩了缩脖子,躲在江序身后。
江序动作一滞,默默坐下来收拾笔墨,将他的身影暴露无遗。
朱思敬委屈,但不说,盯着夫子不善的眼神默默坐下,不敢再大声喧哗。
等人走了之后,他控诉道:“江兄,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就不能替我挡挡,说好的为兄弟两肋插刀呢!”
江序淡定的瞟他一眼,“我可没说。”
朱思敬也不在意,反正夫子也走了,又凑近他,“你这是打算今天就回去?”
江序点头:“嗯。”
朱思敬眼里的兴奋熄灭下来,他不太想回去,家里的老头像是吃了什么邪药一般一门心思都在那对新进门的母子身上,他看着就来气。
“真羡慕你啊,已经成婚,有了妻子,连父母也在身边。”
说起来,他比江序还大一岁,可如今也没成婚,原来他父亲是打算等他考取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