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这半年里由于他的身体越发健壮,加上他有了锻炼身体的习惯,他娘是越来越觉得可以不用那么在乎他了。
周芷整张脸几乎都埋在毛茸茸的毯子里,笑眯眯的看着江序干活。
他的身体如何她还能不知道吗?现在不说健壮的像牛一样,那身上的肌肉也不是假的,戳着都硬邦邦的,绝对看不出来他一年前险些丧命。
回来的前一天晚上她简直被折腾的想挠死这个在她身上作乱的人,第二天上马车她腿都是软的。
有一次她好奇,问他为什么一个考科举的要这么锻炼身体,平日里还比划的有模有样。
江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说:“我得活着,才能长长久久的服侍夫人。”
她当即双目紧闭,两眼一黑,后悔为什么要开口问他。
不过后来他也解释了考科举并不是单单学问好就行,身体素质也同样是筛查的标准,乡试要考九天,这九天都只能呆在一个小小的号舍之中,身体差点的都撑不到考试结束。
加上赶考的路途遥远,舟车劳顿,如果连这都不能坚持,那还不如趁早放弃。
好不容易江序忙完了行李,江老爹外出回来了,后面还有跟着的江大郎。
一看见许久未见的江序,他自是欣喜异常,“三郎,你可算是回来了,一路上顺不顺利?”
江序笑着道:“多些阿兄关心,路上很顺利,听说我又多了一个侄儿,还未恭喜阿兄弄璋之喜。”
提起他前段时间刚得的孩子,江大郎脸上的喜意更甚,“希望这个孩子能得你这个叔叔的一点天份,不要像我一样一辈子地里刨食。”
他有些感慨,他自己这一辈子就这样了,但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自是希望他能顺顺利利的,最好像他三叔,也考个功名,那他就是立时闭眼也值了。
他这话江序不好接,说什么好像都是在炫耀,张金花这时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现在孩子还小,你想那么多干嘛,好好把孩子养大才是正劲。”
江大郎挠了挠头,“阿娘说的是。”
张金花知道一家子最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原本都是一个娘生的,小时吃的一样的饭,穿的一样衣裳,怎么大了就分出个三六九等来了?
即使是老大这种憨厚的性子,时间久了也是忍不住会想这些东西。
但三郎有读书的天赋,她是万万不会因为其他儿子的不平而葬送了他的天赋,况且三郎读书受益的不只是他一个人,而是整个□□。
有一个读书人是多么的重要,不说别的,就说姓江的在外面受了委屈,那当县官大老爷知道你们江家有个出息的读书人,不说偏袒也至少会秉公处理。这十里八村的人都会高看姓江的一眼。
“你不在家照看你媳妇,跑来这做什么?”
江大郎这才想起来自己过来干什么的,“哦,对,阿娘,我媳妇说我们家没鸡蛋了,让我过来讨两个,你们这有吗?”
这话一出,张金花和周芷同时静默片刻。
张金花面上不显,“正巧我前两天买了些回来,你跟我来。”
这鸡蛋本是为周芷和江序准备的,但她回来那几天也没少给钱霞送吃的喝的,银钱也给了不少,就这还不知足,倒还巴巴地来讨要鸡蛋了。
心里憋气,等江大郎拿了鸡蛋后立刻以钱霞在家没人照料为由将人给撵走了。
周芷全程围观,头缩在厚厚的毛毯中,捧着甜汤默默的喝着。
她这个大嫂原本看着很老实的一个人啊,她和她相处不多,但能看出来她和江大郎一样都是老实本分的人,怎么现在弄这种心眼子?
光是她知道的,张金花带回来给钱霞的补品就不少,有许多还是她置办的,因着对她的映象还不错,她还特意自己出钱打了份小银锁送给新出生的侄儿,连他们的大女儿也没忘了,给送了个差不多的银坠子。
光是这两个加起来对于江大郎一家来说已经价值不菲,怎么现在还巴巴的过来讨鸡蛋?
他们能不知道张金花才刚刚回来,家里根本没养鸡,就算有鸡蛋那也是花钱买的。
恐怕不是不知道,而是想着能占一点便宜是一点吧。
喝完了汤,周芷抿抿嘴,突然觉得有些没劲,这样显得她好像个傻子。
你对人家好,人家把你当冤大头。
晚上回屋的时候她都还有些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江序也注意到了,将她冰凉的手脚拢在自己怀里,把她包裹的严严实实,“生气了?”
“没有,只是觉得没劲。”
在江序怀里缩了缩,坏心的把冰凉的手放在他脖子处取暖,满意的看他冻了一个激灵。
江序没在意她的小作怪,安慰道:“我大哥大嫂都不是坏心眼的人,算是老实本分。“
但再老实本分的人也很难守住内心的那道防线。
江大郎揣着鸡蛋回来的时候,钱霞正在哄儿子,看见他回来了,立刻支起身子问道:“带回来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