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不住的痛快,每天想周芷现在过的是什么苦日子她都能够坚持下去。
可如今突然有人告诉她,周芷不仅没死,还过的这么好。
和周芷一比,她像是地下凡尘,不,她连尘埃都算不上,只能是一滩淤泥,日复一日的生活在恶臭的沼泽当中。
疯狂滋长的嫉妒快要把她淹没,眼里扭曲的狠毒像野草疯狂生长,胸膛一起一伏,喘着粗气,眼睛通红,手上正在处理的猪大肠都被她扯得稀巴烂。
李屠户给客人割完肉,回头一看,脸上的横肉跟着抖了三抖,上前一记窝心脚将吴花踹的倒飞出去,发出“砰”地一声。
“你要作死?这么好的猪大肠你看看被你扯成什么样!”
这猪大肠虽是下贱东西,平常人不会买,但再怎么说也是肉,也能卖个几文钱,现在却被这贱妇弄成这样,李屠户气不打一出来,越看她越不顺眼,现在也没客人,干脆上前拽起她的头发,蒲扇般的大手扇了上去。
打得吴花脸颊高高肿起,偏头一吐,吐出些血沫来,拽着李屠户的手不断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李屠户也没想真给她打死,毕竟是他花了大价钱买来的,要真死了,那他才是亏,不过他是杀猪的,手上知道轻重,一顿好打是少不了。
旁边的菜户对此习以为常,听见吴花的呼救声就当没听见,像往常一样招揽顾客,有人路过听见声音还帮着解释两句:“女人不懂事,打几顿就好了。”
——
今天是除夕,周芷一觉睡醒,家家户户都热闹得很,烟囱都冒着烟,虽然年货很早就准备好了,但是还是有许多事情要忙碌,像是丸子之类的需要复炸一遍,还要做些糖油小食。
再困难的人家都会在这一天准备好自己能做的所有吃食,马上要过年,除旧迎新,村里人信奉一个传统,迎接新的一年要以最新的面貌来迎接,大年头一天不吃好,那接下来一年吃的都不好。
小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围在锅炉前,眼巴巴的看着一年才能见一次的吃食,不停地流着口水。
与大河村里的热闹不同,周家这个年过的冷冷清清,不仅冷锅冷灶,甚至连饭都快要吃不起。
周震躺在床上不住的咳嗽,一年前他掉下山崖受了重伤,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到以前身姿矫健的猎户体态,取而代之的是两鬓斑白,躺在阴暗潮湿的床上苟延残喘的人。
周王氏双目呆滞的坐在门口,这一年因为家里没了顶梁柱挣钱,他们的生活越来越艰难,周震买药的钱就已经消耗了家中大半的积蓄,周金宝从前过惯了好日子,一下子跌落下来,染上了偷鸡摸狗的习惯。
前段时间甚至偷到了镇上一个富户少爷身上,被那少爷指示下人打了个半死,丢到大街上,她找去的时候周金宝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她抱着周金宝在街上嚎啕大哭,可街上没有一人驻足。
好不容易一个人将周金宝拖回家,家里没有银钱可以请医,只剩下一些周震吃的药,她煎了给周金宝服下,也许是他小时候身体养得好,竟然也慢慢能吃下东西了。
可如今家里已经弹尽粮绝,再没有其他的吃食。
周王氏呆呆的望着天,不知道她的日子怎么会在短短的一年之间变成这样。
吴花找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呆滞的坐在门槛上的周王氏,脸上皱纹横生,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几十岁。
即使再恨当时周王氏放弃了她,看到这一幕她也不禁心酸。
“阿母。”
周王氏听见动静,转头一看,吴花满脸是伤,只穿着单薄的衣物,冻的瑟瑟发抖。
她的眼里有了情绪,“你怎么来了?”
她不是没有去过李屠户这个女婿家借钱,只是才到门口就被他拿着大砍刀吓跑了,心里对吴花还有些埋怨。
“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想过来告诉你周芷回来了。”
“她回来又怎样?”
她许久没有关注周芷的消息了,她知道周芷去了府城,但其他的一无所知。
吴花哆嗦的身子靠近,声音却无比幽暗阴毒,看着像是从沼泽地里爬出来的毒蛇,嘶嘶地吐着分叉暗红的舌头,“阿母,她现在过的可是好日子,穿金戴银的,凭什么我们要受这种苦!还有阿弟,年纪那么小,你怎么忍心让她去死?”
周王氏看着她,嗓音嘶哑,“你什么意思?”
吴花眼里闪烁着扭曲的光芒,脸上写满了野心,“我们去找周芷那个贱人要钱!要不是她,我也不会嫁给李屠户,该嫁给李屠户,受尽折磨的应该是周芷才对!要是我嫁给了江秀才,那现在成为秀才夫人,受人羡慕的就是我了!还有阿弟,要是周芷还在家里干活挣钱,阿弟怎么也不会出去偷东西被抓住,还被人打成这样,这一切都怪她,全都怪她!她就该负责!”
她现在已经完全没有理智可言,一想到她过着那么苦的日子,动不动就被拳打脚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