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亨也不再藏拙,目光灼灼,下笔如有神。
他和江序在门口相遇,彼此都没有和对方说话,只是对了一个眼神,但什么都比不说,他们心里都清楚此次考试的重要。
他也无数次庆幸自己当时受伤能遇见江序,否则现在他还执迷不悟的想要证明自己,在没有绝对的实力前一味的争先,不仅什么都留不住,反而他这条命可能都要搭上。
就连他装了两年多,一直向那边示弱,都差一点不能来参加科举,可想而知,要是他还是之前的那个争强好胜的瞿家嫡长子,等着他的会是什么。
这两年多,他一直不甘心,但现在是他展现抱负最好的时候,那人还不敢在乡试上动手脚,而只要他能获得参加春闱的机会,踏入京城,那他有把握摆脱那人的桎梏!
他的父亲是瞿家家主,可却向来软弱无能,学问上比不过弟弟便一直郁郁寡欢,直至病死。
他绝对不会走他父亲的老路!
眼中藏着火,笔锋渐渐锐利,一勾一划之间尽是扑面而来的熊熊烈火,尽情燃烧着藏了二十年的情绪。
江序与他的锋芒毕露不同,他的风格更加偏向实务,出身农家,见识过底层人民的生活,他的一字一句间尽是自己的见闻和感悟,同时也提出了更加切实可行的对策。
有一题讲的是如何看待治水的问题,看到这一题江序目光闪了片刻,他是南方人,没见过黄河,只在书上读过相关著作,要真让他自己写出对策,确实很难。
思考片刻,他笔锋一转,侧重于预防与灾后治理的问题,他虽没见过黄河,但是出生于水系发达的南方,光是他们村就有一条河流,每年夏汛的时候,他也曾亲眼见过,只不过他们村的是条小河,便是涨水也不会淹到村子里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时不时有巡考的人来来回回的观察是否有作弊的考生。
江序目光坚定,丝毫不为外界所扰,只一心扑在试卷上。
考场只能听间偶尔翻动卷子的声音。
詹献文坐在主坐上,一双眼睛锐利的巡视下方,不多时,有人来报:“大人,有人夹带私物。”
詹献文眸光一沉,他此次来监考,搜寻的如此之严格,竟也有人夹带了私物,“不要闹出动静,直接将人拖出去,等结束之后我再审他!”
“是。”
跟着监考过来的衙役都是筛选出来的孔武有力的,拖一两个人不费什么事,没过多久,就听见某个号舍里面传来闷哼声,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被拖了出来,径直拖到了内院。
胖男人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把东西藏的那么严实竟也被翻到了,一时间觉得绝望,连反抗都不想反抗。
他是赘婿,半个月前在街上碰见一卖身葬父的女子,垂涎她的容貌,刚想买下,却被更过来的妻子看见,回家对他好一顿辱骂,要不是看在他即将考试的份上,估计就直接休了他。
他舍不得这样的好日子,于是才想出这么个昏招,要是考上举人,妻子一家都得奉承巴结他,他这才在袜子上写了小抄,结果刚准备看,就没抓了出去。
看着江序进入考场后,周芷找到了等在一处酒楼前的刘老头,坐着马车回了租赁的院子。
江序考九天,这九天她正好腾出时间来把自己的产业先给理清楚。
她如今手底下有五家烧烤铺子,并且面积都不小,每月除去其他杂七杂八的费用,一间铺子她能到手的利润大概在二十银子,一年就是二百四十两,五间铺子也不可能每间利润都一样,有的赚的多,有的赚的少,目前到手的能有一千两银子。
再加上卖酒挣的钱,一年她能有一千五百两银子进账,光是一间酒坊的钱便能抵五间烧烤铺子一半的利润。
这些是纯利润,但她总得花费银钱去买下去修缮和维护后期店铺的运转,加上之前买铺子的钱,如今她手里头约莫有六百两银子,路上她带了三百两过来,剩下的留在了家里。
她也不是不想把酒坊的生意扩大,但是背后没有势力,还没等她新的酒坊建成呢,怕是就被人给砸了。
思及此,她无比的希望江序能中举,最好再考个进士,这样她的生意也算是有了靠山,她也不是要利用江序做些什么,只不过时代环境就是这样,要是背后没个撑腰的,生意还真不好做。
远的不说,就说南宁府城里头那家世代卖酒的,不就是因为家族里出了个京官,这才能做大,那京官也才六品,在人才济济的京城算不上什么,但是对于南宁府城来说,已经足够用了,一般人是不会去招惹的。
周芷算了半天账,肚子也饿了,“包婆婆,现在做饭吧,我饿了。”
包婆婆就是她聘来的这段时间负责照顾她的人。
包婆婆正坐在外面院子里择菜,听到声音连忙应了一声,“是,夫人,我这就做。”
她年纪大了,但是身子骨硬朗,手脚* 麻利,也做得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