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确认没有遗漏,他就安心坐着,静等结束。
到了最后一天,许多人心里已经知道这次自己考得怎么样,有些考的不好的明显心态已经濒临崩溃,号舍相聚又近,他能听见不少人嚎哭的声音。
或许是觉着这些人声音太大,有巡考的人特意过来提示,哭的声音是小了,不过是由放开的哭声,转变成为压抑的痛哭,听着呜咽悲伤,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悯。
詹献文也是由这个时候过来的,他也不是一次科举就中了的,因此很是明白这些人的崩溃,也到最后一天了,只要他们的声音没有吵到其他人,他也就不管了。
三年一次的秋闱,要是这次不过,那就得再等三年,三年复三年,人生又能有几个三年?
他幽幽的叹了口气。
考试结束,江序没有第一批先交卷,而是看着等人走了差不多一半才收拾好包袱摇响铃铛,等人来收卷。
来人检查没有遗漏之后,便放他离开。
临走时,他还特意看了瞿元亨那个方向的号舍一眼,发现还没有动静,心念一转,知道他这是要做戏做全套,不等到最后一刻是不会交卷的,也就收回了视线,抬步离开,阿芷还在家等着,他得快些回去。
这短短的九天,好像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一般,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快点见到她。
每一个从贡院里出来的考生都会被门口等着的人仔细打量看是不是自家人。
周芷站在人群里,目光紧紧盯着那扇大门,每出来一个人就要看是不是江序,终于,看到人出来的时候,她松了口气,总算平安出来了。
不过在看到他又瘦削了几分的脸颊,和穿在身上空空荡荡的衣服,就知道他是受了大罪。
快步上前,让刘老头接过他手里的包袱,她则扶着他带上马车。
江序很饿,在号舍里精神紧张,吃饭也只不过是勉强吃一些,现在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但可能是饿到极限反而觉察不出来自己饿了,一看见周芷小心翼翼扶着他的样子,还有心思关心:“我在里面好几天没洗澡了,别熏着你。”
他这是实话,八月的天,在里面九天不能洗澡,他现在都有些受不了自己。
周芷瞪他一眼,“什么时候,你还关心这些。”
回到家之后,包婆婆盛出来一碗香浓的鸡汤,江序这才感觉到自己饿了,一连喝了两碗,垫了肚子之后,这才去洗澡。
包婆婆也早就烧好了洗澡水,就等着他回来了。
趁着他洗澡的功夫,周芷炒了几个菜,也没有多复杂,前期的准备工作包婆婆都弄好了,她只需要直接做菜就行。
等他洗完澡出来,菜都做好了,江序一看就知道是周芷做的,眉心微皱,“以后不用亲自动手,我吃饭又不挑。”做饭烟熏火燎的,他总担心她烫着,或是被油崩到,早几年做饭是无可奈何,现在用不着她亲自动手。
周芷没理他,“偶尔做做饭也没什么,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快点来吃饭,你不饿,我还饿着呢。”
江序一听她还饿着,立刻闭嘴,走过去,二人一起吃了一顿饭。
周芷突然想起来什么,“你出来的时候看见你的同窗任晓源了吗?我好像一直没看到。”
江序夹菜的手顿了顿,坏了,他只顾着回来,把他给忘了。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江序轻咳一声,“他的书童应该等着他呢吧。”
任晓源确实出来的迟,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才出门,一出来就被他的书童给扛到了马车上。
他在里面待了九天,现在已经虚的走不动路了。
书童道:“江秀才早比您出来的早许多,现在应该已经到家了。”
任晓源点点头,他现在连话都不想说,只想快点回去吃一顿饭,然后好好睡一觉。
他长得人高马大,在那间小小的号舍里几乎要蜷缩成一团才能睡着,每次睡觉都是一场折磨,现在只想躺在大床上睡个昏天黑地。
周芷与江序吃完饭,便会了房间,等包婆婆收拾完离开,月已高悬。
周芷看江序竟然还拿着一本书在读,诧异道:“你不困吗?”
江序愣怔片刻,随即摇摇头笑道:“习惯了。”吃完饭下意识的便拿起书再看一会。
周芷没问他考的怎么样,只催促着他快去睡觉。
她没问,江序却长臂一捞,将她抱入怀中,惫懒的将头埋在她的肩胛骨处,贪婪的闻着她身上的香味。
“阿芷,这次如果不出意外,我估摸着能中,但是名次可能不高,可能只在末尾,也有可能我这次中不了。”那道治水的题,他还是拿不准,他轻叹了一口气。
要说后悔吗,不后悔,他这几年拼了命一样的努力,就连书院里的先生都说他十有八九能中,但这次偏偏碰到一个他完全不熟悉的题目,见到这题时,他心里有预感,这次北方的学子中举数量恐怕要增加不少。
北方学子中举的多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