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心来。
出宫的时候,周芷一身轻松,在宫里虽然只待了短短一两个时辰,但是有一个处处体贴入微的文皇后在,好似也没有那么难熬,想起来她进宫之前的担心忧惧,好像只是杞人忧天。
前脚进了家门,后脚一溜小太监就捧着赏赐到了她家门口。
接完赏赐,看着摆着的无数华贵之物,她先是欣喜,随后是震惊于皇后娘娘的大方。
这也太大方了!
光是千金难求的蜀锦就送了一箱子,看着可以做好几套衣服,其次钗镮头面也林林总总装了四五个匣子,更不用提一些其他的东西。
年哥儿张大小嘴巴,“娘亲,你好有钱哦!”
他素来知道娘亲有钱,但还是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到什么叫蓬荜生辉,那些头面上金闪闪的金子都闪到他眼睛了!
周芷咽了咽口水:“是啊,我好有钱!”
天呐!
她走的时候皇后也没说给赏赐啊,怎么她一回来,这架势这么大。
她不禁凝眉思索,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讨皇后娘娘喜欢了,思来想去还是那个凤凰纸鸢,但是区区一个纸鸢也用不着这么多赏赐吧!
果然还是她的人格魅力!
周芷难得的有些自恋的想。
除了一心只想干饭的肉肉,一家五口沉默的坐在一起,看着一旁摆着的赏赐。
张金花战战兢兢问:“阿芷啊,你这次怎么突然就进宫了,可给我吓死了,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周芷走的时候,她正巧在房中歇息,压根不知道,等丫鬟火急火燎过来喊她的时候,周芷的马车已经走得没影了。
江序倒是有心理准备,下午他去宣政殿向明德帝禀报事宜,顺便商讨下一步该怎么做,说完准备走的时候,明德帝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了,江爱卿,你夫人被皇后召进宫了,估摸着一时半会回不去。”
江序猛地听到这件事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愣在原地,好半晌才道:“不知是何事?”
明德帝摆了摆手:“没什么大事,就是公主喜欢她画的纸鸢花样,皇后把她召进宫而已,你不必太过忧心。”
这也就是这些年江序办事得力,在明德帝心里算是比较靠前的能臣,要不然他才懒得解释。
收回思绪,江序看着面色红润,兴高采烈的周芷。
“阿娘,没事,是公主喜欢我做的纸鸢,想要几个花样,皇后宣我进宫罢了,皇后娘娘人很好,你看,还给了我这么多赏赐呢!”
这些东西加起来得值个几千两吧!
果然还得是皇家啊,出手就是大方,这一次赏赐够得上她一年的进项了。
要是多来几次……
打住打住!
猛地摇了摇头,将那些小心思挥掷脑后。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样的好事又一次已经难能可贵,她哪能那么贪心!
这边的周芷满心欢喜,拿起一支珠光宝气的钗子查看。
皇宫里的胡太后却是又狠狠的摔落了一批匠人精心制作的碗盏。
“贱人!统统都是贱人!竟敢拿这些此等货色糊弄我,都不要命了不成!”
胡太后面色狰狞,速来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满是怨毒,像是脱下了伪装的毒蝎,阴湿疯狂。
一旁的宫女低垂着头,一声不敢吭,她是新调进来的,太后宫中的宫女迭代速度太快,经常有被调离出去的,还有莫名其妙消失的,被调离出去已经是好的出* 路了,像她这样身份微贱的小宫女压根没有活路。
她战战兢兢地跪着,心里不断祈祷这次能活下去。
秋霜此时进了门。
“太后何必动怒,伤了自个儿的身子,诚王爷该伤心了。”她不动声色的给小宫女使了个眼色。
小宫女迅速收拾好破碎的碗盏,哪怕自己手心鲜血淋漓也不敢有丝毫怠慢,收拾好便立刻离开,不敢停留一步。
“哼,让我息怒!你也不看看,现在内务府那群狗奴才都敢拿什么东西糊弄我?前段时间蜀地送来的蜀锦竟是只有半箱?其他的全是糊弄人的次等货色!”
一提起这个,胡太后就怒火中烧。
她素来是个喜爱享乐奢靡的,一入宫便是皇后,什么好东西不是紧着她挑,如今竟然也沦落到连蜀锦都不能用的程度了,简直欺人太甚!
“太后消消气,奴婢去打听了,是文皇后将蜀锦赏赐了好一批给底下的官员夫人,宫中这才紧俏。”
胡太后眉眼一竖:“哼,文皇后,为了不让我舒坦她倒是大方!”
……
皇后宫中,宫女采薇正在给皇后卸下钗镮,“皇后娘娘,奴婢听说前两天太后宫里又砸了好些东西呢,现在差人去内务府要,内务府头疼的厉害,这些年就数太后宫里用度最大,那些上好的瓷瓶碗盏哪个不是匠人精心烧制的,就她那么砸,做再多也够不上她用的!”
“慎言。”
文皇后眉目淡淡,只是简单两个字就充满了皇后威仪,采薇不敢再多说,默默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