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的。”
江覆顿了顿脚步,简直要被气笑了。
伤筋动骨可不是小事,这是宁可自己伤势加重也非要在自己面前逞强。
他低下头,恶狠狠地威胁:“你要是再挣扎,我就让摄像录下来,到时候直接作为花絮发到微博上。”
好的,陶慕然安静如鹌鹑。
最终,他老老实实地被江覆放到了躺椅上,躺椅很软,陶慕然直接就陷进去了,他本来想挣扎着起身把鞋脱掉,没想到江覆直接代劳了。
“别,别,江老师,我自己来!”
江覆头都没抬,小心翼翼地把鞋扒了下来,动作十分精细,全程没碰到伤口。
才刚过一会儿,脚踝的伤口就已经高高肿起,甚至还泛着青紫。上面还有着一道被铁质马镫划出的伤口,大约五六厘米,流了不少血。
陶慕然本就皮肤冷白,看起来十分骇人。
陶慕然看江覆脸色难看,连忙安慰道:“没关系的,只是看起来吓人,其实不怎么疼。”
江覆没说话,沉默地为医生让开了位置。
医生诊断后说道:“还好,没伤到骨头,我给你开点喷雾和活血化淤的药,这段时间注意饮食清淡。”
江覆犹嫌不放心,忍不住追问道:“不用去医院拍个片子吗?万一影响以后走路怎么办?”
医生秉承着良好的职业素养,安慰着这位宛如惊弓之鸟的“病患家属”,并反复强调虽然伤口看着吓人,但真的只是一次普通的脚踝扭伤而已。
陶慕然知道江老师是为自己好,但一下子成了全场目光焦点,还是不免有些头大。
医生从医药箱里拿出碘伏和纱布,包扎着伤口。
陶慕然轻轻拽了拽江覆的衣袖,安抚似的眨了眨眼,“演员拍戏受伤本来就很常见,我也不是什么脆弱的瓷娃娃,江老师不要自责。”
江覆沉默地坐在旁边,没吭声。
他想,你和别人能一样吗?在我心里你就是漂亮精致的瓷娃娃。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
他要维持自己的良好形象。
陶慕然看江覆的表情缓和了下来,又再接再厉,“我记得您拍《君子行路》的时候胳膊摔骨折了,当时媒体都抢着报道,然后您发微博说这是本职工作,谈不上敬业。”
江覆的心一下子就被戳得柔软了,像是被烤到融化的棉花糖,软绵绵,甜滋滋的。
半晌,他半是无奈半是甜蜜地叹了一口气,“这都几年前的事了,你还记这么清楚。”
这时,郑导从摄像机那边走了过来。他问了医生几句,确定了没事之后才放心。
“刚才那段一遍过了,不用再折腾你们了。”他拍了拍陶慕然的肩,“小陶啊,这段时间你就先别来了,给你三天假,好好休息休息。”
江覆撇了撇嘴,呛声道:“三天?太抠门了吧,至少五天!”
陶慕然急得差点像鲤鱼打挺一般从躺椅上蹿起来。
“三天足够了!而且也没伤到骨头,万一耽误剧组进度怎么办?要不两天吧……”
郑导看见他这模样,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平生最爱逗弄乖巧孩子,又忍不住嘴欠道:“就是!耽误进度怎么办?到时候江覆负全责!”
江覆紧了紧后槽牙,寒光乍泄,“昨晚你刚跟我说咱们进度赶得快,你想让编剧多加两场戏,怎么今天就失忆了?要不然我来接替导演之位吧,反正我也不是没学过。”
郑导吹胡子瞪眼,骂了几句这试图篡位的狼子野心的某人,气呼呼地走了。
好家伙,陶慕然叹为观止。
江老师这是真不怕得罪人啊,圈内早就有“江覆心直口快”的传闻,他以前以为那是夸大其词,如今倒是眼见为实了。
江老师啊,要不还是给自己留点退路吧?万一晚节不保可怎么办?
“咳咳,”等医生包扎完后,陶慕然状似不经意地提起:“江老师和郑导……相处氛围很融洽啊。”
话音刚落,江覆一秒切换了形态,如果上一秒他还是气势汹汹护崽子的大尾巴狼,现在则成了笑眯眯的披着羊皮的狼。
“没办法,谁叫我也是这剧的投资商呢,”江覆替陶慕然披上羽绒服外套,淡定地下着结论,“有钱就是爹。”
好一个朴实无华又正气凛然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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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宋屏和小李就开着保姆车来到了剧组外。
江覆不知道从哪弄到了轮椅,一路把陶慕然推到了车旁。
陶慕然想起江覆那恶狠狠的威胁,心不甘情不愿地咽回了“其实我可以自己走”的单薄话语。
“然啊!我不过刚离开了半天,你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样!”宋屏两眼一黑,陶慕然差点以为自己已经身处icu,马上要下病危了。
下一秒,宋屏注意到江覆,连忙恢复成商务精英的模样,正色道:“好巧,江老师。”
江覆颔首:“不巧,我就是特意来的。”
陶慕然把自己埋到了羽绒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