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
片刻后,门向内打开,白允赫出现在他面前,面色略显苍白,衣服和头发都被水浸湿,显出些许疲惫。端庄的神父微微垂下眼眸,温和地看向裴熙,声音低柔:“怎么了,裴熙?”
裴熙眨眨眼,抿着嘴唇低声道:“神父昨天不是说过,要向上帝祈祷原谅哥哥的过错,驱除他内心的魔鬼吗?我想和神父一起做这件事。”青年敛着眸子,纤长浓密的睫毛下是由于羞涩而产生的殷红,看上去如同一只亟待保护的纯洁羔羊。
他不该将自己的欲念投射到裴熙身上。白允赫点了点头,他是上帝的子民,他不能与魔鬼为伍。他不能成为那些胁迫裴熙的人之一。
他需要用上帝的力量去拯救裴熙。他不能,也不可以有那样的……
“太好了。”裴熙显然已经做好了清洁,穿着另外一件稍显宽大的卫衣,从白允赫的角度恰好能直直看见领口下白皙粉嫩的肌肤,从锁骨向下,到那个地方,一片红晕。
白允赫猛的咬牙,重重关上了门。
上帝啊,请原谅我的失态。白允赫悚然,靠在冰凉的瓷砖墙壁上,手不自觉握住了十字架,在内心祷告着。
“白神父,你身体不舒服吗?”裴熙似乎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关切无助的询问。
白允赫闭了闭眼,开口道:“……没关系,裴熙,请给我一点整理的时间。在外面等我吧。”
白允赫的房间,正如他给人的印象一般,简洁得几近冷清。房内仅有几件必要的家具,几乎没有任何属于他个人喜好的物件。墙上悬挂着一只十字架,书架上整齐排列着不同版本的圣经,而桌上则静置一尊小型的耶稣雕像。
裴熙轻轻伸手划过桌面,目光落在最上方的笔记本上。他垂眸翻开,笔记本中满是白允赫工整的字迹,开头的几页记述着他在侍奉上帝、学习圣经时的信仰感悟。直到昨天的那一页,笔记中却只留下一个单独的词:停下。
祷告室内,只剩他们二人。大门已被紧锁,封闭的空间里,白允赫隐约闻到裴熙身上传来的清香。前方烛台上的火焰微微摇曳,圣母玛利亚慈爱的目光静静注视着他们,柔和的光晕映在裴熙的脸上,给他的神情增添了几分温柔美好。
白允赫与裴熙并肩坐在长凳上,神父双手捧着圣经,低垂眼眸,轻声祷告。然而他的心难以平静,余光总不由自主地落在裴熙的侧脸上。看着青年那虔诚又天真的模样,他下意识地抿紧了唇,试图压下心中的波动。
“神父,上帝真的可以改变哥哥吗?”
裴熙忽然睁开眼,目光直直撞进白允赫的注视中。白允赫心头一颤,手指下意识地收紧,发出轻微的纸页摩擦声。他迅速合上圣经,微微点头,声音低沉平稳:“是的,天父无所不能。”
“那真是太好了。”裴熙微笑着,乌黑的眸中闪烁着如星光般的信任。白允赫的呼吸一滞,抬手轻轻地拂向青年的眼尾,脸不由自主地靠近,直到几乎要触碰的刹那,耳畔响起裴熙带着些许疑惑的声音:“怎么了,神父?”
白允赫的手颤了颤,沉静地答道:“有根睫毛掉在这里。”随后,他迅速收回手,坐直身子,将视线转向圣母玛利亚像。男人默默攥紧拳头,凝望着玛丽亚的目光,仿佛在她的眼中映出了一个自己都不敢直视的、丑陋的灵魂。
有够无聊的。
崔昶勋躺在病床上,他的脸上贴着纱布,左胳膊的石膏也重新更换,现在不得不挂在胸前,看上去狼狈极了。他一只手拿着手机给裴熙发消息,余光看见大门被拉开,郑律尚走了进来,依然是那副死人样的嘴脸,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欠了他钱。
崔昶勋皱紧了眉头,语气不太好:“你来做什么?”
“摆这幅脸色给谁看呢?崔昶勋。”郑律尚面容冷淡,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不屑,他坐在沙发上,浓烈的消毒水味让他咂舌,“听说你昨晚和裴珉瑢打了一架,作为你的好朋友,当然应该来看望你。”
崔昶勋觉得恶寒,臭着脸道:“看完就赶紧滚。”真是让人火大。不过很快他就注意到郑律尚有意无意的暗示,崔昶勋额角青筋凸起:“你在炫耀什么?”
郑律尚稍稍挑眉:“发现了啊,还不算太蠢。”他的手指轻轻敲着扶手,“今天早上我去教堂找到了裴熙。”
啊西,该死的狗崽子。崔昶勋阴沉的盯着他:“真是会钻空子。”
郑律尚冷冷的问:“那个神父,你见到过吗?”
哈?崔昶勋眉头皱的更深,他烦躁的将手机扔到床上,一旦做出表情脸上的伤就疼的要命,裴珉瑢可完全不管不顾的想让他破相啊。
“他昨天晚上把小熙带走的。”崔昶勋不耐的说。
郑律尚嗤笑:“真没用。你就不担心他们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