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场冬雨。
他说着,缓缓朝房间中央走去,目光掠过白允赫,却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直直盯着床上的裴熙。
“所以——我来收回我的那一部分利息。”
白允赫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像刀锋一般锐利。
他猛地站起身,挡在裴熙面前,身形挺拔,背脊笔直,像一面竖起的屏障。
“郑少爷,麻烦你离开这里。”他的语气一字一顿,冷硬中透着压抑的怒火,“现在是我和裴熙的事,与你无关。”
郑律尚的脚步顿了顿,抬眸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嘲弄的意味:“…是吗?”
他的声音里透着散漫的调子,连语气都是不以为然的。他垂下眼,看向坐在床上的裴熙。
裴熙静静地坐着,双手撑在身后,脊背微微弓起,仰着头看他们,神色温和得仿佛与这一切无关的旁观者。
郑律尚的眼中闪过一抹烦躁。
总是这样——不论是当“小三”,还是“小四”,甚至现在连“小五”的位置也轮不到他了?他算什么?裴熙又把他当成了什么?
他不甘心。
郑律尚的眼睛暗了暗,神色隐忍的狂躁终于慢慢浮上了面具般的脸庞。就算什么都不是,他也要把裴熙抢到手。
“裴熙,不想试试吗?”他轻笑一声,语调里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蛊惑,“那天在教室里,不也和现在差不多吗?”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狠狠插进白允赫的耳中。
“你当时也很舒服吧?两个人一起照顾你的话,不管哪里都能完美解决。”郑律尚的声音不紧不慢,眼中带着一丝挑衅的恶意。
白允赫的瞳孔猛然收缩。什么?
他看向郑律尚,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
可郑律尚却一副轻松的模样,双手抄在口袋里,静静地看着他的反应。
“你……”白允赫咬紧牙,声音低哑,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你想干什么?”
“我?”郑律尚轻轻眨了下眼,语气故作无辜,随后轻笑出声。
“我当然是来‘合作’的。”
白允赫的呼吸一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他一时不知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这个不请自来的“同伴”。
——郑律尚不是来赶他走的,而是想“加入”?
这个念头荒唐得可笑,可此刻却真实得可怕。
白允赫自认为自己的人生一向克制自持,前二十多年几乎都在禁欲的轨道上行走,和裴熙的关系已经是他最大的“越轨”,除此之外,他根本没有经历过这种局面。
空气中,针落可闻的寂静中,唯有白允赫的拳头在轻微颤抖。
裴熙慢慢歪了歪头,眼神专注地注视着眼前对峙的两个人,嘴角似有若无地上扬了一点。
他就这么坐着,坐在局中央,却仿佛与局外人无异。
直到他轻轻打了个呵欠。
他微微仰头,脖颈的线条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细长又柔软,带着一种懒洋洋的慵懒气质。
“可是我现在很困了诶。”他的声音不高不低,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轻飘飘地落在空气中,如同羽毛般无声落地。
他撑着双手微微向后靠了靠,仰头眯起眼,视线透过睫毛的缝隙,模糊地望向天花板。
“想早点休息了。”他语气淡淡的,像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白允赫和郑律尚的对峙戛然而止。
郑律尚的眼睛微微眯起,眼中多了些探究的意味,像是想从裴熙的表情里看出什么。
可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白允赫的拳头依旧握得很紧,指节发白,他也没有动。
空气中,寂静得连时间的流动都变得缓慢了。
十分钟后,凌晨即将到来。
是新的一天。
郑律尚站在原地,沉默片刻,忽地发出一声冷笑,笑声低沉中透着几分嘲讽。
“好啊,那我就不打扰了。”他抬眸,眼神冷淡,带着几分讥诮的意味,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新婚快乐,裴熙。”他说话的语气轻飘飘的,却每个字都像带了刺,深深扎在人的耳膜里,“祝你和裴珉瑢婚姻幸福。”
他扫了一眼躺在床上昏睡的裴珉瑢,眼中情绪难辨,随后抬步走向门口,动作利落,步伐干脆。
在门被“砰”地一声关上后,房间里顿时安静得可怕。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清醒的人。
白允赫站在原地,目光复杂地看着门的方向,面色微沉,像是在思考什么。但没过多久,他的视线转回到裴熙的身上。
裴熙此时正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微微仰头,细长的脖颈在暖黄的灯光下划出优雅的弧线。他垂下手,甩了甩手腕,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