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翠娥拿着钱的手都有些颤抖,“这么多钱,阿婉没数错吧?”
自家儿子的运气她还是知道的,每次出海都打不着什么东西。后面跟着符老爹出去才勉强不能饿死,这跟着符婉出去一次就赚了一百,这也太吓人了。符亮挠挠头,“应该没算错吧,她还给我一百三十多了,我没敢多拿,就拿了一百!”姜翠娥这回又要去找扫把了,“你拿那三十不就好了,还拿一百呢!”符亮被扫把打了一下,也不恼,笑嘻嘻地从兜里掏出那颗珍珠。“娘,你瞅瞅这是啥!”姜翠娥这会正在数手里的钱,心里盘算着等天亮了再还五十回去,拿五十都算占了大便宜了。她眼睛随意一扫,就被符亮手里那一小颗珍珠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这是,这是珍珠?!”这下钱也不香了,她拿起那枚珍珠细细打量,即使她不懂这个也知道手里的东西实在难得。“这是哪来的?”符亮这才把跟着符婉出去赶海,撬了一大堆生蚝又开了生蚝珠的事情说了。姜翠娥听得一愣一愣的,她在海边生活了这么久,也没见过运气这么好的人。“阿亮,你可得好好跟着阿婉干,咱也不贪便宜,脚踏实地的。娘只盼着你平平安安地,然后娶个媳妇把孩子生了。”符亮点头,“这我知道,阿婉运气确实不错。不过娘你也别出去乱说。”运气太好总会遭来非议,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看到别人比你过的不好心里就舒坦,但是要是你过得太好了他们心里就不舒坦了。符家村的村民虽说民风淳朴,但也怕有心生妒忌的人。姜翠娥哪里不懂这个,她丈夫死得早,寡妇门前是非多,她早就不怎么跟村里人来往,只一心守着自已儿子过日子。但是有的时候不是你不招惹别人别人就不会招惹你,村里不乏看她一个寡妇就随意欺负她的人。今天占你一点田,明天拿你一点菜,这种事多了去了。要不是她自已也越来越泼辣,加上符婉家念着亲戚照拂,符亮都不能平安长大。“阿亮啊,人得感恩。你堂叔家帮我们多,你在外面也得护着他们。我们赚的是良心钱,可别掉进钱里窄了眼界。”符亮连连点头,姜翠娥见儿子困得哈欠连天,便不再说了,拿着钱回了房。只是回房后就摸出自已结婚时拍的照片抹眼泪,“老符啊,咱这日子,总算是有点盼头了。”……次日一早,叶小翠就让符三把海参都拖走了,符三过了称,好家伙,足足有一百二十六斤海参。至于青蟹,大大小小也有八十三斤。“嫂子,别的不说,你家这运气我是佩服的!”说完还像模像样地比了个大拇指,逗得叶小翠直笑。符三也不是没看到院子里的几大盆生蚝肉,这回也就直接问了。“嫂子,这生蚝咋都剥了,要晒干啊?”生蚝虽然便宜也是钱啊!叶小翠摇摇头,“阿婉说让我熬点蚝油回头煮面贴饼子吃。回头熬出来给你一罐子。”蚝油可是好东西,符三也不拒绝,直乐得点头。送走符三后好一阵,符婉才睡醒。沈铃铃一早就出门找孩子玩去了,符明则坐在屋子里编竹篓。 “阿婉,这两天别出海去了,怕是还有大暴雨。”符婉看了眼异常闷热的天气,顺从地答应了。“今晚要是不下雨我去打几条鱼回家放着。”昨天赶海的青蟹海参和生蚝,生蚝全都熬油,海参青蟹则一根不剩都被叶小翠卖了。家里存货不多,符婉重生后吃惯了每餐有鱼有青菜,再吃回没肉的日子,哪里受得了。符明只能叮嘱,“要是下雨或者起风了就不能出去。”海上一旦起了风,海底更是波涛汹涌,危险重重。而此时的沈家却没有这般岁月静好,沈老太大病一场后精神便不太好,每日都觉得不舒服躺在床上。徐招兰只能天天洗衣做饭,没有一点好脸色。“老二家的!老二家的!”徐招兰择野菜的手一抖,面上不耐烦道:“干什么!”沈老太也知道她不耐烦,但也没有办法。“秋生回来没有?”沈秋生去镇上医院接沈光宗回来,顺便还要打电话问沈国梁借钱。“没有!”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板车的声音,还有沈光宗哼哼唧唧的呻吟声。“我的儿啊,你怎么样?”徐招兰看到肿得胖若两人的儿子,一把就上前抱住沈光宗。被水母蛰得浑身是伤的沈光宗被她这么一抱,身上的伤口也被压到,随即就是杀猪似的嚎叫。“疼,好疼!”徐招兰吓得举起手不敢再动,沈老太也挣扎着起身,颤颤巍巍地走到门口。看到心爱的大孙子这副模样,她更是老泪纵横。当然,她也不忘问沈秋生去镇上找人帮忙的事。“老二,你三弟怎么说?”沈秋生没好气回道:“能怎么说,三弟说大哥这个事情只能赔钱,他身上也没多少,只能汇一百给我们。”“一百,今天给光宗看病花了多少?”沈秋生皱眉,“医生说他全身都肿了,买药吊瓶花了足足三十块!”那还是因为不继续住院,住院可就不止这个数了。“那咱家不就只剩七十块了?徐招兰肉疼地嚷嚷,要是给沈冬生赔偿再花五十,那就只剩二十了。沈秋生和沈老太也想到了这点,沉吟片刻沈老太道:“你大哥那里就别管吧,公安来问就说家里没钱。”这是放弃沈冬生了,毕竟要是没有赔偿款,他可就得在派出所多关一些日子了。沈秋生嘴上不吭声,心里却是赞同。他也没法子,家里的钱都被沈冬生离婚用完了,这回可不能再给他花了。至于沈冬生那里,他跟三弟说了事情原委,三弟说了他会处理。沈国梁当时在电话里说话时的语气,分明是要去给符婉一些教训。想想沈国梁原来单位革委会的手段,沈秋生都不禁汗毛竖起,他的好大嫂符婉,这回可要遭老罪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