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幕易
枝间花红已落尽,
徒留残叶苦相思。
不喜秋凉归土去,
泥下消香待春生。
徐凶和丁临静静地站着,目光一直追随着杨玄渐行渐远的身影,直到那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就在这时,徐凶像是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一般,率先打破了沉默:“你觉得杨玄这个人怎么样?”
听到这话,丁临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脑海中快速回忆着关于杨玄的种种表现,然后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此人心思缜密、出手果断,而且手段极其狠辣,绝非等闲之辈,绝对算得上是一个人物!”
徐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再次抛出一个问题:“倘若我们将他引为助力,你认为会怎样?”
丁临闻言,不禁用一种略带嫌弃的眼神看向徐凶,撇撇嘴说道:“老大啊,您可别异想天开了!就凭咱们现在这点微薄的家底儿,就算把全部家当都拱手相送,恐怕人家连正眼都不会瞧一下!”
徐凶被丁临这么一说,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轻咳两声解释道:“哎呀,我也就是随口那么一问,纯属好奇而已,你别当真。对了……”说到这儿,徐凶话锋一转,“今晚你不是要去找黑头蝮喝酒么?要不我也一块儿去凑凑热闹?”
丁临一听,顿时笑得前仰后合,看着徐凶打趣道:“哟呵,老大,你上次被她一脚踹下了床后,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以后再也不上她的床了吗?怎么今儿个又改主意了?”
………
原路返回途中,杨玄始终保持着沉默,他并未解开那些被俘虏之人身上的束缚,同时也未向他们透露自己此番的真正意图。
此时,林间的气温正变得越来越低,寒冷逐渐侵袭着每一个人的身体。亲卫们即便身着厚厚的衣袍,却仍需借助酒水来抵御这刺骨的寒意。而对于那些衣衫单薄的战俘而言,情况更是糟糕透顶。
没过多久,队伍中便开始有战俘因无法承受严寒,纷纷体力不支地倒在了地上。整个队伍被迫停下了前进的脚步,杨玄抬头望向天空,只见天色渐渐阴沉下来。如果继续以这种缓慢的速度前行,恐怕今日是难以回到营地了。
思及此处,杨玄先是命令亲卫给那些已经昏倒在地的战俘喂了一些烈酒,希望能帮助他们恢复些许体力。随后,他驱策着胯下骏马向前行进几步,高声喊道:“都给老子听好了!某乃受你们后军司马方悦薇之托,前来营救你们的。接下来,我将会解开你们身上的束缚。若有人想要就此离去,某绝不会加以阻拦。黑五!”
听到杨玄的呼喊,黑五立刻应声而出:“在!”
杨玄大手一挥,朗声道:“去,将他们身上的绳索解开!”
黑五领命之后,迅速挑选出两名亲卫,前去执行杨玄的指令。与此同时,他本人则带领着其余亲卫严阵以待,戒备起来。
重获自由的宋军士卒们,自然而然地聚拢在一起,围绕在那些军官的身边,压低声音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然而,杨玄却显然没有那份耐心去等待士卒们平复心情或者商量出个结果来。他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愿意跟上我们的就来,我会沿途留下记号。黑五,把剩下的酒都分给他们,咱们走。”说罢,他轻轻一挥手,示意身后的亲卫行动起来。
得到命令的亲卫们毫不犹豫地将挂在身上的酒囊解下,扔向聚集在一起的人群。随后,他们头也不回地转身跟着杨玄离开。
就在这时,一声高喊从人群中传来:“等等!”只见被众多宋军士卒围在中央的一个中年男子,奋力地推开身前拥挤的人群,一边喊着一边朝着杨玄等人奔来。
杨玄听到呼喊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停下了前行的步伐。他熟练地勒住缰绳,让胯下的战马调转方向,缓缓回到了那个男人面前。
这个男人身材高大,生得一张标准的国字脸,浓眉大眼之间透露出一股刚毅之气,显得棱角分明,而他说话时的语气更是充满了正气。
“既然你是来救人的,为何不救下秦队官他们?”男子直视着杨玄的眼睛质问道。
“对!为什么不救!”其他的宋军士卒们也纷纷附和着,他们的情绪渐渐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黑五须发皆张,拔刀怒斥“放肆!谁敢无机!?再敢上前一步,死!”
面对这样的情形,杨玄依旧保持着平静的神色。他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个一身正气的男人,沉默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回答道:“因为不值得。”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你既和方司马有旧,有何凭证。”男子继续问道。
“没有,你们爱来不来,不强求。”说完,杨玄再也没有继续谈话的心思,打马便走。
………
在营地之中,烛悼陵一脸的不爽,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什么。原来,杨玄外出办事竟然不带他,这让他心里十分烦闷。
就在这时,一名庄兵走过来大声喊道:“统领!吃饭了!”听到这话,烛悼陵挥挥手,示意庄兵将饭菜放在一旁。然后,他皱起眉头问道:“那两个娘们儿吃了没有?”
庄兵赶忙回答道:“回统领,按照庄主的吩咐,已经给她们送过去了。”
烛悼陵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道:“刚才我看到有好几个兄弟搬了一些茅草和被服进去,这也是大哥交代的吗?”说着,他随手抓起一张大饼,熟练地卷了一大把盐菜塞到嘴巴里,大口咀嚼起来。
庄兵连忙点头应道:“没错,这确实是庄主吩咐的。”说完之后,他静静地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见烛悼陵不再开口说话,庄兵忍不住凑近了些,小声地问道:“统领,您说庄主是不是看上这两个娘们儿了啊?要不然怎么会连她们的吃食都要特意交代,送最好的过去呢?”
烛悼陵听了这话,猛地咽下口中的食物,瞪了庄兵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叫你做好自己手头的事情就行了,瞎琢磨这些干什么?老子哪能知道大哥心里到底是咋想的!”说完,他继续埋头大吃起来。
“庄主就连自己吃饭,都没有这样特殊过啊统领。”庄兵又说了一句,这才离开。
烛悼陵放下手中的大饼,往乱石堆的方向看了看,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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