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便如此,江叙白站在村口放眼望去,仍然能够看到那一片片连绵不绝的田地。
有的分布在山峰两侧,宛如绿色的丝带缠绕其间;有的则沿着山坳一直延伸到下方平坦开阔的地带,仿佛大地的指纹一般。
“怎么样?老四,现在你目光所及之处,可全都是咱江家村的土地。”江叙辰指着远方,语气中颇有一种自豪。
“他们真厉害啊!”江叙白不禁感叹道。
时光如流水般匆匆逝去,它似乎拥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能够悄然地改变世间万物。
若不是脑海深处还清晰地留存着归家之路的记忆,恐怕就连江叙白自己也难以置信眼前这片土地便是曾经熟悉无比的江家村。
怀着满心的好奇与感慨,江叙白缓缓地漫步于村庄之中,仔细打量着周围的一草一木、一房一路。
一路走来,所见所闻让他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仿佛只要给予这些村民们一根杠杆,他们便能撬起整个地球。
而回想起当初,自己仅仅只是为村里人找了一条并不宽阔路,可未曾想到,他们竟能沿着这条道路如此蓬勃地发展壮大起来。
这种惊人的成长速度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当江叙白结束了村中的一番参观后,终于回到了家中。
首先,他来到五头和六头身边,认真地检查起两人的课业完成情况,并耐心地为他们解答疑难问题。
五头六头今年都已十岁左右了,如今在县城中读书,想来不久以后便也要开始下场参加科举了。
江叙白检查了他们的课业之后也不得不感叹,还是环境造就人,两人的课业比起二哥和三哥小时候,好的不是一点半点。
而后,他又去和女眷们话话家常,帮着小蔡氏等人分拣一些五颜六色的丝线,将它们按照不同的颜色和粗细分类整理好。
看着简单,结果等他去分的时候,丝线全部都搅在了一起,惹得小蔡氏和李氏她们哈哈大笑,最后直接把他赶了出来。
没办法,最后他还是安安静静地坐下来,与江叙辰以及江叙律共同商讨有关文印厂的事宜。
只听江叙辰开口说道:“如今希泰也要像你一样前往参加乡试了,因此他希望能够将文印厂里的主要事务交由我和绍友来打理。但如果小报和文印厂要走出去汉嘉郡,我心中还是没有什么底。”
听到这话,江叙白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回应道:“小报和书局的东西不是一直有跑货的人在带往外地销售吗?”
江叙辰点点头,“的确如此,特别是外地的许多书局现在都在我们书局来进货。”
江叙白沉吟片刻,开口说道:“这样吧,在乡试之前先维持现状,我的想法是既然现在还没有想好怎么发展就维持现状,其他的地方等我想一想。”
现在文印厂的利润太大了,谁都知道是一块肥肉,如果要想往其他地方发展除非挂靠官家。
江叙白心中明白这已经不是他们这几个人小打小闹就能做的事情了,他们可以把文印厂的大股交给官家,然后掌握住小报的印刷权就行了。
想到这里江叙白决定等和蒋希泰与陈绍友商议过后,便修书一封给湖州的朱正茂,估计也只有老师知道这种事情找谁合适,最重要的是又能保障他们的利益,又能发展文印。
江叙白画风一转,又问起两位出嫁的姐姐,“大姐二姐怎么样?每次她们给我写的信都是只讲高兴的事情,从来不提困难。”
提起大丫二丫江叙辰兴致勃勃的说道:“她们都过得不错,立人现在基本都不自己动手做活,都是只负责接活和找人,他监督质量就行了。家里也买了两个奴仆,大小事情都不用大姐操心,她只管带好小榔头就好。”
“二姐家呢,我们也按照你说的让他们做了豆腐皮,豆腐干,还有臭豆腐,供应给福满楼和我们自己的食店,现在也发展成小作坊了。”
江叙律在一旁好似想起什么高兴的事情,笑道:“等初二她们回来的时候你可以看看,二姐胖了一圈,我以前竟然从不知豆腐比肉还养人。”
江叙白一听也笑了起来,“听你们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说到这里,江叙辰满脸狐疑地追问道:“我也是后来才从元宝和立人口中得知,竟然都是你主动去寻的他们。难道说当日你前去寻找他们之时,就已经盘算好了要让他们迎娶大姐和二姐不成?”
遥想彼时,他与老三压根未曾将两位姐姐的终身大事放在心上,全然不似老四这般,似乎自始至终都在为姐妹几个悉心谋划。
江叙白稍稍迟疑了一下,而后轻声答道:“其实那会儿我只是偶然听到三丫提及阿婆和大伯娘正心急火燎地忙着给大姐物色人家,于是乎......不过嘛,这其中缘由你们心里清楚就行了,这件事儿可千万别再向外声张了。”
江叙辰连忙点头应道:“那是自然,放心吧!对了,话说回来,你这一路上可有遭遇什么新奇有趣之事?也讲来给咱们兄弟俩听听呗。”
江叙白原本一直寻思着寻觅一个恰当的时机向江叙律吐露自己遭劫船的经历,恰好此刻江叙辰主动发问,他当即便决定一五一十地道来:
“既然二哥都这么问了,那我也就不再隐瞒,索性跟你们讲讲吧,但你们可得答应我,切不可告知阿爷他们知晓。”
江叙白端起一杯茶轻抿一口,然后不紧不慢地将马家寨盐矿之事向两位兄弟一一道来。他的讲述生动而详细,仿佛将那段惊心动魄的经历重新展现在众人眼前。
随着故事的推进,两兄弟的表情愈发惊讶,嘴巴张得大大的,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们万万没想到,江叙白居然遇到了如此惊险刺激的事情!听着他说起那些危险的场景两人不禁感到一阵后怕,背上甚至冒出了丝丝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