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
和叶洛预想的一样，这种实践性的课程对他来说实在太难了。他体质弱，往往训练不了多久就要在地上瘫一会儿。
而且驾驶机甲也很考验精神力，虽然虫母的精神力素来强大，但不知是不是叶洛在人类世界太久所以退化了，叶洛每天在机甲上都觉得眼前都是不断旋转的可爱小星球。
“你真的是个beta吗？”高大的教官站在叶洛机甲旁，他拧着眉，伸手把摊在机甲里的叶洛抱了出来。
叶洛听到这话也有点脸红，他来不及多想，赶忙从教官怀里跳下来。
“对不起，我会努力的。”叶洛下意识道歉。
他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都湿漉漉的，微红的脸颊上还带着薄汗，有些湿润的浅黑色大眼睛带着自责和愧疚。
教官却没理会叶洛说了什么，他又问了一句：“确实是个beta吗？”
叶洛被问得脸更红了，但他还是回道：“报告教官，我确实是个beta。”
教官却像是不相信一样，微微俯下身，轻轻嗅着什么。叶洛想要后撤，但教官像是意识到他的动作，一下拉住他的手臂。
“不是beta吗？跑什么？”
嗅闻对方腺体是个非常下/流和冒犯的动作，就算叶洛是个beta也直觉不对。
叶洛早晨起得匆忙，没来得及补充香水，现在心里悔的不行。
“走开！”
叶洛擡腿就要踢过去，但他太弱了，对方几乎没出什么力气就把他按在了机甲上，带着茧子的手抚上叶洛的白玉般的脖颈，暧昧地揉捏。
“真的是beta吗？好甜。”
叶洛吓坏了，他挣扎的厉害，虽然对方只是这个军校的学生，但也不是他能够对付的。
而且他的终端放在训练室外，甚至没办法求救。
“滚开！”叶洛手脚并用，他抓住面前男人的大手，但那手却像是钢铁一般坚硬有力。
“你的腺体在哪？”男人把脸凑过去，叶洛白玉一般的脖颈上一寸一寸搜寻。
就算叶洛脖颈上没有腺体存在，他也觉得一阵反胃。
好恶心！
过度的恐惧让叶洛头脑空白，他的手被按在了机甲上，手在挣扎中碰到一处凸起。
身下是教官的机甲，但这种训练用机甲的开机方式都很简单而且单一。
当然，只要没重置密码的话。
如果能够啓动，说不定能靠着机甲的力量逃走。
叶洛尽力让乱糟糟的大脑冷静下来，他趁着男人寻找腺体的功夫，轻轻按下手下的开关，然后试着把注意力集中。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你在干什么？！”训练室的大门被从外面打开了，伴随着剧烈的撞击声，数日不见但似乎又无处不在的塞西维尔站在阴影里，冷淡的眸光望着训练室里的男人。
他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教官却明显感受到其中的杀意和疯狂。
现在是早饭时间，训练室周围几乎没有人，只有叶洛这个倒霉蛋想着多挤点时间偷偷训练。
教官手中的力道松了下来，在被放下来的一瞬间，叶洛顾不上身上和大脑的疼，挣扎着向着门外跑。
路过塞西维尔时，塞西维尔沉声道：“去食堂。”
这是叶洛第一次为看到塞西维尔而高兴。
叶洛拿上终端，赶忙给洛恒发了消息，刚刚他太害怕了，只想着挣扎，这时候才开始哭。
洛恒接到消息时正在食堂给叶洛带饭，见叶洛在哭，一下也顾不上排队了，赶忙冲出去找叶洛。
叶洛刚刚找到清水洗了把脸，一擡眼就看到洛恒站到他面前。洛恒大概是来得匆忙，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衣，外套都落在了食堂。
“洛洛！”洛恒擦了擦他的脸，手指在有些红肿的眼角顿了顿。
叶洛攥着他的衣角，看起来可怜巴巴，就像是被伤害了的小动物，怯生生寻求庇护。
这是叶洛恐惧时的状态。
就像小时候，他们在孤儿院，洛恒几乎每天都会被这种状态的叶洛攥紧衣角。
压住心里不断升腾的暴戾，洛恒像小时候一样轻声问：“有人欺负你？”
叶洛眼角通红，听到洛恒问他，本来已经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虽然现在这个时间路上人不多，但叶洛还是觉得很丢人。他转过身又洗了把脸，这才勉强平复心情。
叶洛长话短说，他被洛恒牵着，一边说一边低头看着自己沾上污泥的鞋。
“……你说那个家夥他——”洛恒停下脚步，他咬咬牙。叶洛脸上染上点薄红，尤其是脖颈上还有些淡淡的青紫，只能堪堪被叶洛的衣领挡住，
他想问问那个混蛋在哪，但叶洛的手一直在发抖，他也只能先把叶洛送回宿舍。但叶洛却非得要去食堂等塞西维尔。
就算再怎么说，也确实得去道声谢。
而且叶洛心里清楚，他那个时候并没有成功啓动机甲，但是却无意中联络上了塞西维尔。
“我遇到了之前遇到的那个好心人。”叶洛含糊其辞，“我得去等他。”
洛恒也没有说什么，他擦擦叶洛的眼泪，带着叶洛直接去了食堂。
两人再次回到食堂时，塞西维尔已经等在食堂门口。叶洛想跑过去道谢，但塞西维尔只是微微低头，视线在他身上一寸一寸扫视着。
银发的虫族似乎是舒了一口气，随即转身消失在人流中。暗黑色短靴踩在铺着圆润石子的小路上，啪嗒作响。
他完美履行着叶洛对他的要求，避免与叶洛的接触。
叶洛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洛恒牵住他的手，冷淡的目光带着审视与一点困惑，直到塞西维尔彻底消失才收回。
“以后说不定还会见面。”洛恒安慰他。
这话说得相当违心，听起来干巴巴的，但叶洛却认真点点头，之后才和洛恒顺着人流走进军校看起来有些朴素的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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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当叶洛忐忑地走到了训练室时，就发现教官已经换了人。
新来的教官是一个年轻的beta 女性，虽然年轻，却各项成绩都在军校拔尖，让人非常有好感。
下午的课程相对上午简单，以复习课为主。叶洛有些心不在焉，心里一直想着塞西维尔的事情。
但塞西维尔一直神出鬼没，而且洛恒现在天天跟在他后面，只要他出门，洛恒就一定会跟上。
叶洛只好有意避开洛恒，但塞西维尔一直没有出现。他留意了好几天，在已经准备放弃时，塞西维尔竟然又突兀的自己出现了。
“陛下这两天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叶洛去天台吹风的功夫，就一眼看到了站在天台边缘的塞西维尔。叶洛一怔，他呆呆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完全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遇到塞西维尔。
塞西维尔还是那副温柔的样子，但这次叶洛并没有想要慌不择路地逃走。
大概是叶洛的沉默让塞西维尔误会了，他恭敬地行了个礼，“抱歉，是我逾越了。”
说着，塞西维尔就要离开，叶洛赶忙拦住他。
“等下！塞西维尔，我有话给你说。”
叶洛稳了稳心神，向前走了一步。
塞西维尔似乎有些不解，一时间想了很多种可能，但看到叶洛前进的动作后，还是径直走到叶洛身前，右腿缓缓蜷曲。
“别！”
叶洛赶忙拦住他，这才没让塞西维尔单膝跪在他面前。
塞西维尔动作一顿，还是听从叶洛地吩咐站直身体。
叶洛见塞西维尔站直，这才退后一点，轻声感激道:“那天的事情，真的很感谢。”
“虽然我不知道你口中的‘陛下’是谁，但我相信，你一定是个好…虫！”
被发了好虫卡的塞西维尔：“……”
“所以。”叶洛补充，“希望你尽快找到你的‘陛下’，而我只是个流落在人类世界的普通虫族，你真的认错了。”
这是叶洛第一次承认自己的虫族身份，脱口而出之后，叶洛突然觉得承认也并不是那么困难。
塞西维尔还算平静的脸色沉了下去。
“陛下。”塞西维尔的声音带着点低沉，他血色的瞳孔望着叶洛，但却没有叶洛曾在影像里看到过的暴戾和寒意。
“我不会认错。”
叶洛一滞：“为什么？”
“因为——”他做出一个有些出格的动作，右手轻轻触碰到叶洛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叶洛颤了颤。
“我能感觉到，陛下的精神里到处都是我的印记。”
“……”
“我的也是。只要没有意外，陛下随时都能联络到我，或者说，我可以随时被陛下所用。”
说完，他又补充道：“就像在训练室那样，陛下可以随时驱使我。”
叶洛有些僵硬，随着塞西维尔的声音落下，叶洛仿佛真的可以感觉到塞西维尔磅礴的精神力。
“那也许……”叶洛还想狡辩，他的声音因为过度紧张变得有些沙哑。
“也许只是巧合，你看，我精神力很差，而且当时我并没有想要联系你。”
塞西维尔静静地听着，他看得出来叶洛对他的排斥，所以这一阵子他一直没敢出现在叶洛的视线内。
他等叶洛有些慌乱地解释完，才问道：“陛下不想回去是因为那个虫族吗？”
叶洛：“？”
塞西维尔的声音不紧不慢，甚至带着一点笃定：“那个叫洛恒的虫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