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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

叶府,濯泉阁。

叶决明听闻最近叶辞都在公司加班,觉得情况不太对,叫来郭守仁:“怎么?小辞真的被她父母给管住了,分手了?最近可好多人跟我我抱怨,说她连续加班加班一周多了,大家都叫苦不叠。这是用工作麻痹自己?”

郭守仁不敢讲真话,只说:“您可能乐观了。”

“她晚上十二点下班,还能是谈恋爱状态?什么工作这么忙?”叶决明觉得这事不对劲。

“小叶总最近在梳理这两年的工作,比较认真吧。”

“又不是年底,梳理什么?”

郭守仁忽然觉得很可怕,怎么有一种叶辞要辞职的感觉?他把这个心思按住,不敢提。“小叶总的性格您知晓的,做事情从来心细。”

叶决明点点头,没再继续。又问:“上次林艺和叶志润不是说给林寒悠相亲的事情,怎么说了?”

正在此刻,叶辞走进来,冲着两人打招呼:“爷爷丶郭叔。”

郭守仁别有意味地看了叶辞一眼,继续回话:“嗯,听说了一嘴,不知道后续如何。”

“不知道后续?那问啊!怎么?看见叶辞走进来,这话就没法说了?”叶决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淡定问来:“你小婶林艺,要给林寒悠张罗相亲呢。”

“哦。”叶辞神色更平淡,坐在茶桌边上,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是哦。”而后摸了手机,快速发了一条微信给林寒悠:【听说你妈要给你介绍相亲对象?】

“分了?”叶决明眉毛微扬。

“好奇啊?”叶辞喝了一口茶,比爷爷还从容淡定,一副分析问题的架势,“您为什么觉得我们分了呢?”

“不是说加班了很久?”

“所以爷爷您看啊,我都加班成这样了,林寒悠都没抛弃我,这说明林寒悠人真不错啊。”

“她都要相亲了。”叶决明咂么着,看向郭守仁,“这么着,咱们也安排安排。”

此时,叶辞手机响了,是来自林寒悠的微信:【我妈和小叔,正在和我面谈。】

叶辞:【谈什么?在哪里?我去找你。】

林寒悠:【他们告诉我,听说爷爷在给你相亲。】

叶辞这才反应过来,这是爷爷的新计谋,离间计啊。让她们都认为对方在相亲。她放下手机,擡起头来,看向叶决明“爷爷,嗯,已婚的相亲,谁信啊?”叶辞摇晃着手里的戒指,“我和林寒悠结婚了,虽然你们不承认,在我两这里板上钉钉的,这是戒指。”

她偶尔也没自信,可看见戒指,又觉得可以自信。就是需要找个机会,公告天下一下,不过如今,天下都不承认。叶辞摸了摸自己无名指上的钻戒,总有一天,会承认的。

“知道没人承认,那就别提了。去看看吧,万一相亲的人,你觉得不错呢?”叶决明一面默认叶辞有个女朋友,一面又觉得她该相亲相亲,有个男朋友了,自然就将女朋友放下了。

“爷爷,你真是……”叶辞皱了皱眉头,真是有毒。她没说出口,而是道别:“爷爷,我有事,我出个门。”

“相亲的事,上心一点!”

“好,一定!”叶辞边走边应和着,又补了一句:“林寒悠相亲的事,我一定很上心!马上就去看看!”

作别了爷爷的叶辞,直接去了林寒悠发来定位的餐厅。

餐厅里,叶辞站在门口,看着小叔叶志润和那对母女正坐在餐厅的靠窗处聊天。估计他们的策略就是先说叶辞在相亲,而后张罗给林寒悠相亲。叶辞叹了一口气,这帮子长辈真的是太不靠谱了。

她冲着打算招呼她的服务员比了“嘘”,偷偷地站在靠墙的位置,打算等着正密谈的三人看到自己,顺便偷听一下他们在聊什么。

林艺和叶志润背对着自己,坐在一侧,林寒悠面对着自己。

就听林艺正在说:“小辞势必要结婚的,如今又在相亲。你何必这么固执呢?”

林寒悠面上平淡,仿佛什么都没听见,指尖拨弄在手机上,一直在和叶辞的对话框里不说话。

叶辞这才想起来,自己忙着来抢老婆,忘了回消息了,赶紧回复林寒悠问自己相亲的那一条:【又不自信了?什么都不要听,我就喜欢你。】

林寒悠:【没有不自信,也没有不相信你。只是觉得无聊。】

叶辞:【没有?那你怎么不笑了?】

林寒悠立马笑了,擡头扫了一下四周:【你在哪?】

林艺发现女儿笑了,一瞬间开心起来,“寒悠,你终于愿意了?”

“小辞!”林寒悠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叶辞,她站起来,笑着喊了一声。

叶辞快步走过来,牵起林寒悠的手,与两位长辈打招呼说:“小叔丶小婶。”

叶志润和林艺面面相觑,觉得无比尴尬,敢情他们两个拆墙脚拆到人家情侣眼皮子底下了。关键人家小情侣之间眼神带蜜,看着对方的爱都要满溢了,越发显得他们是多此一举。

叶辞拉着林寒悠的手,坐在长辈对面,笑着说:“我就知道叔叔婶婶是故意给我们制造机会,才约出来的,谢谢呦!”

“可能你有点儿误会。”叶志润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收到你爷爷的指示,现阶段任务,是给你们两分别介绍对象。”

林艺点点头,“我来是给寒悠介绍男朋友的。”

既然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叶辞想那就装下去吧,于是说:“挺好啊。那你们继续,我帮姐姐看看,什么样的对象配得上姐姐啊?”

桌子底下,叶辞一边说,一边揉搓着林寒悠的手。原本在桌上抓手机的手忽然觉得落寞,也撤到桌子底下,摸着林寒悠的腿。

叶志润说:“那肯定是家室背景丶人品样貌都得配得上寒悠的。”

林寒悠轻拍了一下叶辞手,示意她别过分。叶辞嗔目看了林寒悠一眼,心里委屈极了,直接从摸,变成了掐。她嘟起嘴,撇了撇,“还有呢?”

林艺补充:“性格好,不花心,这个也很重要。”

叶辞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点了点头,总结着两个长辈的话,说:“有钱,颜值高,性格好,不花心。嗯,我想想啊,我周围有没有呢?嗯……那嫁给我不就行了?”

“……”叶志润发现如今的小辞很不老实,在叶老爷子面前,主打一个满嘴跑火车,说的话难辨真假。往往前一秒说:分了,单身,没有女朋友。下一秒就说:我去找林寒悠了,我好想她,我只有老婆。

眼下在自己面前的小辞,更不靠谱!

叶志润不打算继续讨论这个问题,显然,这一天,他和林艺要无功而返。他伸手叫来服务员,“点餐吧。”

服务员走过来,拿着点菜ipad,热情问候:“您好,很高兴为您服务!”

“点个好吃的双人套餐。”叶志润没看,说罢站起来,示意林艺,两人走。林艺也站起来,看着叶志润。

叶志润对叶辞和林寒悠说:“单我来买,你们慢慢吃。你爷爷交代的任务,我们这就算完成了,结果如何,我就不管了。”

目送两位长辈远去,林寒悠感慨了一句,“感觉咱两现在像两个无赖。”

“长辈请晚辈吃饭,不是天经地义的?我们还帮小叔完成任务了呢!”叶辞给林寒悠倒了一杯柠檬水,乐观说着:“哇!我们二人世界啦!约会呀!”

林寒悠眼里有些担忧,“我们这样……好么?”

叶辞劝慰道:“慢慢来,其实他们都改变了。”叶辞采取的计策就是拖,脱到让大家不得不接受。“时间是味良药啊,总会接受的。你看当年我爸妈在一起,爷爷没接受。小叔和你妈,爷爷没接受。可现在不都接受了?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五年,而后有十年,二十年。那就二十年,我相信坚持二十年,爷爷总会接受的。”

“你这么说,我觉得好似也没那么难了。守着你,对我来说是最幸福最简单的事。”

“林教授,最近说情话很有进步哟!”

叶辞继续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没几日,郭守仁发现了端倪。

郭守仁走到叶辞的办公桌前,“你绝对有问题,我观察你很久了!”

“哦?”叶辞将眼前的笔记本电脑阖上,权当小憩一会儿,“郭总来说说,我有什么问题?”

“你最近在盘账丶做总结,你是不是想离开?”郭守仁不确定叶辞是想离开现在的职位,还是想离开叶氏集团,或是离开叶家。

叶辞坦然道:“确实,我不想干了。郭叔,我最近总觉得身体不好。往后,我只做一件事惜命,我想和林寒悠在一起久一点儿。”

“目前就我发现你不对劲,别人还没发现。不过,时间问题,早晚大家都会发现的。你想好怎么说了?你决定了?”

“嗯。所以请郭总先帮我保密。”

“果然一物降一物,你们老叶家,一个比一个狠。”郭守仁感慨着。

叶辞笑了笑,“所以你来找我干什么?我爷爷有话说?”

“哦,不是叶老先生。”郭守仁眼前一亮,“我听了个八卦。听说sin实验室内斗,有计划让林寒悠离开滨海的sin实验室。派她去北京,有个新的项目,应该是sin实验室的合作项目。”

叶辞眼中带着困惑看向郭守仁。

“怎么,你不知道?”郭守仁一惊,“哦!那可能这个八卦是假的。”

“都没发通告的事,林寒悠不确定,我不知道也很正常吧?”叶辞自我安慰着。

心里忽然慌了,许是因为前几日都在和林寒悠回想过去,有很多事情,她从前许是不记得,不知怎么地,忽然就都想起来了。

比如,那次冬令营之后,那个叫张松的男孩果然就留在了北京。

前几年的时候,叶辞还在某个科技杂志上看过他的专访。

再比如,叶辞觉得,若是十年后张松与林寒悠顶峰相见,会不会仍有旧时的遗憾,会拨弄些许情感的涟漪出来……

这件事,可真的不能再毫无边际地想下去了。

叶辞觉得自己家后院马上就要着火了一般,她一刻都在公司待不下去了。

“怎么感觉我做了挑拨离间的人?”郭守仁看着叶辞发呆,尴尬地笑了笑。

“你还真是!”叶辞站起来,开始收拾自己的包,她要去找林寒悠当面问一问。

“不是,我本来真是来传达消息的而已。黎岩医生说,你的肺要做定期复查了。你最近加班多,我来提醒你。”

“好,消息收到,我知道了。郭总,我今天先走了。”叶辞顿了一顿,想着借口,“如果有人问起,嗯……就说我肺不舒服。”

御宅里。

叶辞走入家门,发现林寒悠在厨房里做饭。

林寒悠看见叶辞回来,笑着跑向她,手上都是面粉,不忍心蹭叶辞身上,就只用头蹭了蹭叶辞,“我在给你包馄饨。”

“自己包的啊?真厉害。”

“小辞?”林寒悠发现叶辞有些心不在焉,“你怎么了吗?”

叶辞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林寒悠,问:“你有什么话和我说么?”

“没有啊。”林寒悠想了想,确实没有。

“听说你要去北京?”叶辞言语间带着不悦,“要离开滨海了?”

“你……你怎么知道?”林寒悠没想到叶辞这么快就知晓了。她发现叶辞生气了,忙去洗了手,跑回来,抱着叶辞哄她:“因为还没决定,只是实验室的高层有这个提议,我也是听了一下,还没有最终决定,所以我也在纠结啊。既然我都没想明白呢,为什么和你说呢?”

一听林寒悠要离开自己,叶辞整个人就不好了。她能感觉自己心底的恶魔跑了出来,咆哮着如一头猛兽,“你纠结什么?纠结我这个累赘,不好抛弃么?”

“怎么可能,你怎么这么说?叶辞,你再这么说话,我会生气的。”

“所以你想离开滨海。所以你不要我了么?”叶辞真的恼怒了,自己一直在想着放手叶氏集团,为了留在林寒悠身边,而她,想着如何离开自己么?“家里这边没人祝福,我一直在坚持着。我怕自己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们手里,以此成为要挟我离开你的威胁,我一直在努力打破这样的局面。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是小辞不能没有你啊!怎么你却先放手了?林寒悠,你想放下我了么?”

“我没有啊!”林寒悠知道如今自己再说什么,小辞怕是都不会信。

“你想去北京,去……”去找某个人么?叶辞明明知道这不可能,可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歪念。

那样的歪念,伤人伤己,她压抑着,没说出口。只声音上都弱了下来,变得无力,“你想去的,对么?”

“那我问你,我要是决定去,你会让我去么?”

“不让!”叶辞低吼着。

“所以啊,”林寒悠无奈转身回屋,“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去的,所以我本来就没想去!我纠结的点,自始至终都是,要怎么找个借口留下来!你!你……你原来这么不相信我!”

“嗙!”林寒悠走到卧室,生气地摔门进屋了。

叶辞不知道该怎么办,猛地将手里的东西摔到地上!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很自私。原本进家门前,她就想好了,如果站在为林寒悠好的角度,若是林寒悠想去,那就让林寒悠去,本来自己就有计划放手叶氏集团的事情,那就有时间陪着林寒悠去啊。谁知道话赶话吵起架来,说的都是违背心意的话。

过了几分钟,叶辞冷静下来不少。她想和林寒悠聊聊,就去推卧室的门。

手握在把手上时,怎么也转不动。这才发现,林寒悠竟然反锁了房门。以往两人偶尔有些小打小闹,生气从来不过夜的。每次都是叶辞先低头,偷偷爬到林寒悠的被子里,趁着她睡着了,抱一抱,总会和好的。这是头一遭,林寒悠竟然把门反锁了……

这样的冷战,一直持续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因为前半夜失眠,叶辞后半夜睡得多梦又难受,等她浑浑噩噩醒来时,发现房子里空空如也,林寒悠人不见了。

就这么走了?叶辞赶忙给林寒悠打电话,无人接听。她忽然就慌了。就发微信语音,说:

【林寒悠……你想去哪就去哪,小辞跟着你。】

【你别扔下我。】

【我错了,真的错了,再不惹你生气了。】

【昨天我想好了去陪着你的,就是生气,说错了话。】

【我打算离开叶氏集团了,以后就跟着你。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你别不理小辞啊……】

叶辞跑出家门,让司机送她去高铁站,路上给艾思打着电话,“立刻马上给我定高铁票,林寒悠一定是去北京了!”就如上一次,林寒悠也是这么一声不吭就离开滨海去了德国,一走就是一年。叶辞再也不能接受的事。

滨海开往北京的高铁发动时,坐在高铁上的叶辞终于打通了林寒悠的电话,她忽就哭了:“你在哪?我在高铁上,我去找你。你终于接电话了……你吓死我了……”

林寒悠哭笑不得,“我……就是回家收拾行李。我一早就给刘展打了电话,我说服了刘展,我去交流,一个月去一次,一次不超过一周,主要还是待在滨海市。这是这样的话,我的计划就得提前了。”

电话那头的叶辞呜呜呜哭了起来。

林寒悠手足无措,听见叶辞哭,她的眼泪不自觉就掉落下来,“别哭,我早上见你睡着了,就想着早点回去收拾行李,等你醒来的时候,给你煮我包的馄饨的。没想到一忙,没看见手机。”

叶辞哭着说:“那你等我回来,我去找你!”

“你,站在原地,别动,总之我今天也是要去的。”林寒悠迅速出了房门,“我把酒店地址发给你,我坐最近的一班高铁过去,我马上出门。”

北京,某酒店房间里。

林寒悠只比叶辞晚到了一个小时。好在滨海到北京的高铁非常多。酒店里,看见叶辞时,她的小姑娘还在抽抽搭搭地哭着,眼睛仍是红的。林寒悠又气又想笑,跑着奔向叶辞,“你是傻子么?”

“是。想到你不要我了,我就是傻子!”叶辞抱住林寒悠,低头去亲林寒悠的唇。

林寒悠别开头,“先掰扯明白了孰是孰非,不要每次生气吵架不弄清楚怎么回事,就亲亲抱抱,下次你还犯同样的错。”

叶辞的神识还有一丝清醒,每次吵完架都是亲亲抱抱之后,顺便弄清楚了事情的对错。她这一日被吓坏了,不想坐下来理智地讨论事情的对错。如今,就只想将那些以为会失去林寒悠的害怕丶恐惧尽数发泄出来。

她拥着林寒悠亲吻着,将人抵到了房间的墙壁上。

“噗通!”门口的行李箱被扑倒。

叶辞踢了一脚行李箱,以免挡着两人的路,与此同时,她的唇只落在姐姐耳后和脖颈上,细细密密,如初夏的雨,如初秋的风,温柔中带着缱绻的相思与淡淡的离别意味,挠得人心痒得不行。

唇齿间的甜蜜,又将失而复得的喜悦尽数抒发出来,又甜,又香。

她埋头在林寒悠怀里,寻着自己最为恋念的香气,慢条斯理地带着一点狠,将猎物一点点吞到肚子里去……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太阳西斜,而后退下,暮光笼罩着整个房间。

昏黄的自然光将床上躺着的两个女孩的身体照得如镀了一层金色,美得不可方物。

叶辞搂着林寒悠白皙的肩膀,仍在不住地亲吻着她的脸颊,喃喃道:“说你不离开我,不会离开我,也从未想过离开我。”

林寒悠浑身疲惫,没有力气说话,只仰着头给叶辞亲,嘴里发出“嗯”的声音,说不好是答应了叶辞,还是方才意犹未尽缠绵的馀韵。

“说啊……”叶辞带着哭腔,乞求着林寒悠。

林寒悠才如梦初醒得睁开眼睛,看着叶辞红了的眼眶,说:“你想都不要想,我舍不得离开你的……”

洗完澡后,林寒悠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看着手机。叶辞从她身后圈住了她的腰,紧贴着她的后背,嘴唇凑到她耳边,“姐姐,要小辞吹头发么?”

“别吹气,痒……”林寒悠宠溺地回头看着叶辞,“你不闹我,就可以给我吹头发。”

叶辞不舍地亲了一下林寒悠的耳尖,松开她,拿了吹风筒,“那你这次要在北京待一周么?”

“两天。”林寒悠说,“刘展说让我今天来,就是面对面和这边实验室的负责人说一下我的情况,表现诚意。若是对方没问题,我再回头和我们的高层提出一个月来一周的想法,毕竟这边的负责人都同意了,我们实验室的人也不好说什么。”

“负责人是谁?”叶辞忽然变得警觉起来。

“不知道。给我发消息的是他们行政部的工作人员,说今晚见面,他们安排了洗尘宴。”林寒悠关上手机,回头看向叶辞:“一呢,我不喝酒,这个就是见面简单吃个饭,建立个联系,以便明天去实验室的时候细谈。二呢,我也不打算吃饱,因为晚上还要陪我的小辞吃饭。”

“不给去!”叶辞放下吹风筒,双手抱住了林寒悠的脖子,故意撒娇着:“不松开你,不让走。你不在,我就饿肚子。”

“哦……那一起去吧。”

“怎么去?我是什么人?”

“是我的小助理呀!或者就说是叶氏集团的小叶总,偶然碰到了嘛。都是同行,也没什么。”

“啊?算了。我还是在酒店里做面膜等你吧。”

“我忘了带面膜。”林寒悠说:“不过其他衣服丶化妆品都是全的,你可以用我的。”

叶辞摇摇手机,“外卖。”又说:“刚才亲你的时候,你的皮肤好滑呀,我得让自己更温柔一点对待你。”

“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

“就什么?你放心大胆地说,难听也没关系,我保证不生气。”

“色色的。”林寒悠快速收拾了一下,换了衣服出了门。

北京这边合作方安排的很体贴,晚宴就设在酒店的二层中餐厅。

林寒悠看清来人是谁时,足足愣了一分钟,因为她无比肯定这个人,她认识,就是……不记得叫王松,还是李松。

倒是张松看出了林寒悠的迟疑,主动握手,自我介绍:“好久不见,林寒悠,我是张松。”

林寒悠握了手,礼貌一笑,“好久不见,没想到是你。”

原来北京这边的实验室的负责人,就是十多年前少年班上的二号男生,那个暗恋林寒悠的张松。

两个人一边吃着饭,一边续着旧,不知不觉中,已经吃了一个小时。

林寒悠这才想起来,自己楼上还有个小可爱呢,就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没想到微信上已经推送了几十条消息:

【你的小可爱想你了。】

【你怎么还不回来?】

【我饿了,林寒悠。】

【你忘了你楼上还有个等着你喂饱的人么?】

林寒悠说着作别的客套话:“我还有事,差不多,咱们就结束……”

话还没说完,就见对面的张松明显眼神愣了一下,而后张松站了起来,无比惊讶地喊了一句:“你是?叶辞?”

林寒悠回头,就见叶辞站在自己身后。林寒悠脸上绽放灿烂的笑容,“我正想去找你呢。”

叶辞面上极冷峻,好似同眼前的两人都不相熟,她只回了张松,“是,我是叶辞。我记得你,你叫张松。”

张松很惊讶,林寒悠都不大记得自己叫什么,没想到这个同学没几天的叶辞,居然记得。

叶辞与从前的模样完全不同,漂亮又精致了很多。整个人自带气场,这点倒是一致,和从前一样生人勿进。张松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们怎么在一起?”

“我还奇怪呢,你们怎么在一起?”叶辞反问。

林寒悠刚想说话,叶辞就继续说:“她是我堂姐。”

“不是。”林寒悠否定道。她迷惑地看向叶辞,总感觉眼下的场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叶辞面无表情地对张松说:“远看像你,过来见一眼。如今确定了,打个招呼。你们慢慢吃慢慢叙旧吧,我上楼了。”

林寒悠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和张松说了几句话,赶忙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酒店房间,门才推开,林寒悠有点儿生气地劈头盖脸就问:“你干嘛?谁是你堂姐!”

走进房间,就看见叶辞趴在床上哭。林寒悠觉得自己语气中了,又不懂叶辞为什么哭。于是坐到床边上去,拍着叶辞肩膀,“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啊?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晓得么?”

有。可是叶辞开不了口。那是自己多年前心底的卑劣,如何同眼前的恋人细说呢?

这下换林寒悠害怕了,她将叶辞拖到自己怀里,哄着问:“你……小辞,你怎么了?你别这样,我害怕了。”

叶辞只是哭,不知该怎么说。

“你不会暗恋张松吧?”林寒悠最恐惧的事情,莫过如此,她直接问了出来。

“啊?”叶辞破涕为迷茫,“怎么可能啊?”

望着林寒悠无比迷惑的神情,叶辞谨小慎微地说着自己的卑鄙:“当年张松和你一起去冬令营,有个报名表的纸单,是我路过的时候,不小心弄湿的,导致张松没去成。”

林寒悠说,“可他最后去成了啊?”

“我……我后来觉得愧疚,求爷爷帮的忙,找人疏通,帮他去了。”

林寒悠没听出来这事和叶辞哭有什么关系,“所以,你真的暗恋他?”

叶辞气得掐了林寒悠一把,“我暗恋你!因为别人都说你们是金童玉女,你们要一起去夏令营。所以我路过他座位的时候,撒气踹了一脚桌子,导致他桌上的水洒在报名表上了。我当时去拦也许是可以的,但是我很生气,很嫉妒,我转身就走了。我是嫉妒他可以和你一起去冬令营!我是嫉妒他的暗恋能有结果!我讨厌他的名字总是和你并列在一起!”

“哎……吓死我了。”林寒悠这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我以为……哦,对哦,是啊。那你哭什么?”

“你们破镜重圆了!你们偷偷约会!如今没有我的阻拦了,你是不是就真的会和他在一起?”

林寒悠一听,擡手就推了叶辞肩膀一掌,“你胡思乱想什么呢?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叶辞!你再乱说乱想,你信不信我真的会揍你哦!”

叶辞坐在床上,耍起无赖,仰着头给林寒悠打,“你揍啊!你想怎么揍我都成!”

“我十分肯定地告诉你,当年我没去参加北京的冬令营,是因为我自己不想去。我哥哥没了,我想留在滨海,守着我妈妈,若是有一点点私心,那时候你病了很久没来学校了,我也想等你。”林寒悠瞪着叶辞,“哭什么?这就哭!这就对自己没自信了?”

叶辞撅着嘴,“小辞就是这样,又小心眼又小气又很坏。”

林寒悠哭笑不得,掐着叶辞的脸,又爱又恨,“你是醋王么?不,你是醋疯子么?”

正在这时,林寒悠的手机响了。

林寒悠看着手机,指了指那个陌生号码,说:“这是张松的电话,刚才我们交换了,我都没来得及存。不瞒你说,我都不记得他叫李松丶王松还是张松了。我十多年前就不喜欢他,十多年后能看上他?你真的是……妄自菲薄到了痴狂的地步。”

“是,我是醋疯子,是痴狂于你的疯子。”

林寒悠嫌弃地捂住了叶辞的嘴,划开手机,点了公放,“喂?”

张松在电话里没有任何前情提要,直接上来就说:“林寒悠,你知道么?我一直有个遗憾没有说出口。既然我们能重遇,你能对我敞开心扉,那我也想将心里埋藏了很多年的话说出来。从前的时候,我很喜欢你,做了很多傻事。当年冬令营,我听说你不想去了,我就偷偷把弄湿的报名表扔了。你不想去,那我也想留在滨海。我知道那时候你不喜欢我,可我觉得,若是我一直站在你身后默默的等着你,也许你会心软的。可没想到命运弄人,不知怎么的,后来主办方竟然同意破格让我去了。后来我想,这样都能参加冬令营,也许就是命中注定如此,于是我就就去了北京。也因为那次冬令营,我遇到了改变我人生轨迹的导师,把我留在了北京。我从前遗憾丢了你,如今看你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了,我也就放下了……”

他言语间故作轻松,“这些话,当你的面,我始终是说不出来的。不过这样电话聊,就很好啊。我说得出口。你听得见。你不必回应我任何话,我说这些,不过是想将年少时无处安放的一往情深,埋葬在这里。你……就当听个故事一样,听过就好。”

叶辞张口要说话,哪知林寒悠忽就亲住了她的双唇。

林寒悠知道,叶辞想要向张松坦白自己的罪行。可如今,不必了。她吮咬着小辞的唇,觉得甜蜜美好极了。她们之间,不需要什么言语,只需要来自身体感知上的诚实,就能告诉对方,我爱你。

直到张松一股脑将藏了十多年的话都说完,林寒悠才停下自己那个绵长的吻。林寒悠问电话里的张松:“那最终去了北京的冬令营,是你后悔的决定还是不后悔的?”

“太不后悔了,”张松笑了,如在和老友说着旧事一样兴奋,“我庆幸自己做了这样的决定,拥有现在的一切,我实在是太幸运了。”

“你的话,我都听到了,谢谢你从未宣之于口的喜欢。如今我遇到我的毕生挚爱了,也祝你一切顺遂。”

挂了电话后,林寒悠望着叶辞笑,“听到了么?和你没有一点儿关系,他当年去冬令营与否,最终是他决定的。而最终决定他是否留在北京的,还是他自己。你没有必要道歉,也没有必要自责内疚。”

“哦,阴差阳错,却又很合情合理。”叶辞感慨道。

“同样的,不论那年冬令营的因果是如何,我都不喜欢他。”林寒悠捏住叶辞的下巴,强迫她望向自己,“下一次再说堂姐什么的屁话,抛下我自己走了,我就真的会揍你哦!”

“那你喜欢谁?”叶辞笑嘻嘻地看着林寒悠,明知故问。

“不知道!”林寒悠知道,叶辞就是想骗一句告白的话听。

哪知叶辞的手机也响了,来自她的私人医生黎岩。

在叶辞接电话那千钧一发之间,林寒悠突然说了一句:“我喜欢你。林寒悠喜欢小辞!”

叶辞笑了,“怎么这么突然?”

“因为电话打破了原有的状态,我要珍惜每一秒,绝对不会再让旁的事情影响我喜欢你这件事。”林寒悠帮叶辞接了电话,“黎医生,我和小辞在一起。”

黎岩说:“那你在最好了。我让人再三提醒叶辞,她要来复查。你直接带她来吧,有些情况,我们得见面细聊。”

叶辞挂了电话后,叹了一口气,“黎医生肯定又要劝我动刀。每次做手术之前,他都会说‘有些情况,我们得见面细聊’。”

林寒悠担心起来,“你最近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放心吧,好着呢!”叶辞忽然想起一件事,就问:“张松怎么知道你遇到了喜欢的人?我们的关系,你告诉他了?”

“你说堂姐,我很生气啊!我们不是说了,绝对不说这样的屁话么?我就很直接地告诉他,你是我的女朋友,是我的另一半,带了婚戒,求过婚的。”

“林教授,你这个人,真的很会拿捏我。”叶辞幸福地笑了,“每件事都处理地刚刚好,让我放心,让我觉得你是真的很爱我啊。”

“所以遇到什么都不要怕,我陪着你。”

回到滨海后,黎岩给叶辞做了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果然查到叶辞的身体里长了一个结节,需要做个手术,不过好在做过活检,是良性的。

手术前,叶辞躺在病床上,摸着林寒悠皱起的眉头,安慰道:“你看过我的所有病例,这个手术不过是其中很小很小的一个,不要担心。”

“打麻药之后,会怎么样?”林寒悠从未做过手术,除了担心和胡思乱想,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用。

她头一次觉得无力感遍及全身,若是疼痛是可以替代的就好了,那她愿意代替叶辞来疼,代替叶辞来生病。

“有时候会睡过去,有时候会像做梦。但是又不完全一样,是种迷离游走在梦境和睡眠中的真实感。”

“害怕么?”

“不怕。从前怕的,现在知道你会在手术室外等着我,我就一点也不害怕了。”

“小辞,你告诉我,我还能为你做点什么?不,你给我安排点事情做吧,不然我根本不知道我要怎么熬过去。”

“嗯……”叶辞想了一会儿,笑着说:“那你给我读一个脑洞大开的小说吧,然后卡在最关键的地方不说,等我做完手术出来再讲后面!”

“科幻文?”林寒悠翻着手机里的小说软件。

“谢谢林教授,谁要看科幻文。爱情!”

“爱情?哪种?”

“甜到满地打滚的那种!就是亲亲贴贴,接吻吻出声,抱着姐姐哼唧唧的那种!”

“……”林寒悠産生的严重的自我怀疑,“有这样的小说么?”

“有!”叶辞夺过林寒悠的手机,“我看看啊……就这个吧。一看就是甜文!”

林寒悠看着小说的名字,诧异地读了出来:“图谋渣a的反派boss最终决定放手?这是……甜文?”

叶辞使劲儿地点点头,看向林寒悠,舔了舔嘴唇,“姐姐,给我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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