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生怕吵醒了熟睡的赵德清和钱立峰。
月光洒在村子里,一切都静悄悄的,只有我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祠堂的院子门打开了就没再关上,风吹过,两扇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像是在低声呜咽。
我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桃木剑,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祠堂院子里,月光从树枝树叶间倾泻下来,看得见地上斑驳的青苔。
柴玉晖已经解脱,如果还有什么脏东西在,应该就是前次袭击我的黑衣人了吧。
我摸了摸怀里的提前滴了鲜血的玉佩,又摸了摸腰间的匕首,管他是人是鬼,我决不能再放过他了。
正想着,一阵阴风袭来,院子里的温度骤降,我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我猛地转身,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我的身后,黑色的斗篷遮住了他的全身,脸上戴着一副狰狞的面具,看不清他的面容。
“是你!”我一眼就认出,这就是那天晚上攻击我的黑衣人。
黑衣人没有说话,他缓缓地举起右手,一团黑雾在他手中翻滚,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
我不敢大意,急忙挥舞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随着咒语的念诵,桃木剑上泛起金色的光芒,一道道金色的符文从剑身上飞出,朝黑衣人飞去。
黑衣人冷哼一声,手中的黑雾化作无数黑色的利刃,朝我射来。
我挥舞桃木剑,将利刃一一击落,但还是有几道利刃划破了我的衣服,在我身上留下了几道血痕。
“可恶!”我咬紧牙关,再次挥着桃木剑冲了上去。
黑衣人似乎没有想到我会如此顽强,他身形一闪,躲过了我的攻击。
我趁胜追击,桃木剑带着凌厉的剑气,朝黑衣人刺去。
“当!”的一声,我的桃木剑被黑衣人用一把黑色的匕首挡了下来。
黑衣人用力一推,将我震退了几步。
我刚稳住身形,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大壮,小心!”赵德清和钱立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没想到我当时出门惊动了他们。
我再转头一看,只见赵德清和钱立峰带着一群村民,手里拿着锄头、棍棒等武器,将黑衣人团团围住。
“你们是什么人?敢管我的闲事?”黑衣人语气冰冷,声音嘶哑难听。
“我们是这村里的村民,你抓了我们村里的孩子,今天我们要为民除害!”李村长义愤填膺地说道。
黑衣人冷笑一声:“就凭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也想抓我?不自量力!”
黑衣人话音刚落,就见他身形一动,化作一道黑影,朝人群冲去。
村民们虽然人多势众,但面对黑衣人诡异的身法,根本无从下手。
“大家小心!”我大喊一声,挥舞着桃木剑,再次加入了战斗。
赵德清和钱立峰也毫不畏惧,他们一个手持八卦镜,一个手持符咒,配合默契,与黑衣人展开殊死搏斗。
战斗持续了很久,黑衣人虽然身手敏捷,但毕竟寡不敌众,渐渐落了下风。
最终,在众人的合力围攻下,黑衣人被赵德清用一张符咒定在了原地。
村民们一拥而上,将黑衣人五花大绑起来。
“把他面具摘下来,看看他到底是谁?”李村长大喊道。
一个胆大的村民走上前,伸手去摘黑衣人的面具。
“啊!”
一声惊呼,村民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村民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动也不动。
其他人好奇地围上前,想看看面具下究竟是人是鬼。
“怎么了?快摘啊!”
“就是啊,我看他也没什么可怕的!”
人群中有人催促着,却不见那人有任何动作,他只是瞪大了眼睛,眼球里布满了血丝,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那村民的肩膀,“你没事吧?”
他像是突然惊醒一般,猛地跳了起来,指着黑衣人,语无伦次地喊着:“是他!是他!他回来了!”
“他是谁?你倒是说清楚啊!”李村长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焦急地问道。
村民惊恐地看着黑衣人,哆哆嗦嗦地说:“他是……他是戴望春啊!”
“戴望春?”
这个名字像是一道惊雷,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戴望春,是村里多年前失踪的青年,当年他外出打工,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大家都以为他遭遇了不测,没想到他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不可能,这不可能!”一个老妇人跌坐在地上,痛苦地哭喊起来,“我的儿啊!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她是戴望春的母亲,这些年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自己的儿子,没想到再次见到儿子,却是这般情景。
我看着黑衣人,他依然保持着沉默,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我注意到,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赵德清面色凝重地走上前去,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咒,口中念念有词:“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破!”
符咒化作一道金光,射向戴望春。
黑衣人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身上的黑气翻滚着,像是沸腾的开水,发出阵阵恶臭。
“孽障,还不快快现身!”赵德清大喝一声,手中的桃木剑指向戴望春。
戴望春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的身体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肉眼可见地小了一圈。
而他的头顶上方,一团黑气不断翻滚,最终化作一张狰狞的面孔,发出不甘的怒吼:“你们等着,我还会回来的!”
黑气消散,戴望春无力地瘫倒在地上,面具也随之掉落,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望春!”戴母扑到黑衣人身边,紧紧地抱着他,痛哭流涕。
我走上前去,仔细一看,戴望春眼神空洞无神,嘴角还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像是被人操控的傀儡。
赵德清长叹一口气,说道:“他已经失去了神智,成了一个傻子。”
“怎么会这样?我可怜的孩子啊!”戴母悲痛欲绝。
我看着戴望春,心中五味杂陈。
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那个邪恶的声音,到底是什么人?
这时,我注意到戴望春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他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他正盯着村口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