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地上的绿色指示灯走，穿过连接警署楼和办公楼的防爆消防通道，姜泠跟在吴迪身后，来到601房间。
上回走这条通道还是莱恩带她熟悉工作环境的时候，因为它的特殊性——走到头只有一道防爆门，俩人就没有继续往前了。
这次如果不是局长要见她，她应该永远也不会再经过这个通道。
吴迪转身：“我就不和你一起进去了。”
“就这样？您就没什么话要嘱咐下属？”她甚至还没搞清楚局长为什么要见她。
局长办公室的防爆门和审讯室的有着天壤之别，隔音效果毋庸置疑。
吴迪笑着：“入队一周了，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不该我提醒你，我只能善意警告你，说错话了局长可是会扣你当月绩效哦。”
姜泠憋着嘴：“我又不是局长肚子里的蛔虫，万一他像哈迪森一样小心眼怎么办，他们都是精神力强者，我就不一样了，我是精神力弱者，稍微对我打个响指，我不化成灰了。”
“你是精神力弱者，那我们把你招进来是什么？局里还选中了你参加新人培育计划又算什么？精神力弱智？”
姜泠整张脸耷拉着，第一次感到词穷。
其实吴迪也就是说说，下属心里打的小九九他清楚得很：“别怕，这次见你主要是见一见局里优秀的新人，例行公事罢了，局长性格温和，不是哈迪森那种强硬派，只不过精神力稍高些，有A级，但越高的精神力就代表能越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感知，轻易不会释放。”
“那特殊能力呢？连个C级都会隐形，局长大人一定有更厉害的技能吧。”姜泠追问道，两只眼睛里蓄满了眼泪，好像吴迪不告诉她，下一秒她就要在局长门口哭唧唧一样。
“作为市级警署局长，最重要就是守护一方安全，我们的局长恰好有‘环形守护‘的本领，打个比方，一旦大批虫族攻打深蓝星，我们市可能会成为这座星球唯一的净土。”
“嚯——厉害啊，只不过厉害归厉害，平时好像用不到啊。”换言之，这技能在一个不参战的人身上实在有点浪费。
吴迪微笑：“A级的能耐在于战斗力，不局限于技能特殊性，你见的还太少。”
姜泠点点头，顶着活人微死脸，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门上的门铃。
防爆门开启，姜泠走进去。
这会儿，屋里除了坐在办工座椅上的局长，办公桌前已经来了一个新人正站军姿等着训话，是哈迪森身边的小跟班，也是稽查部副部长的侄子。
姜泠从第一次见面就不喜欢这人。
“侦查大队的姜泠？进来坐。”出乎意料，HCPD的局长竟然是个女人：“不知道你们的直属领导怎么介绍的我，我叫薇薇安，你们的局长。”
薇薇安向后滑动座椅，身子微侧，捏起胸前名牌的一角，日光灯正好打在名字上。
“局长您好，我是外勤组组员克罗克·里昂，向您报到。”克罗克敬礼说道。
姜泠咽下鄙视狗腿子的话，中规中矩敬了个礼：“局长好，侦查大队队员姜泠向您报到。”
“很好，看来我们局里今年招新终于在颜值下功夫了。”薇薇安一身靛蓝色西装，正式又专业，深棕色的眼睛里含着比她领带上的金属还要寒烈的光，那是数年如一日的折磨中锻炼出来的气魄，只稍一眼，就能秒了哈迪森。
姜泠被她鼻尖上的美人痣吸引，美则美矣，但是和“温和”二字完全不搭边，要是硬想往上凑，也只有一双弯弯的柳叶眉勉强称得上。
姜泠意识到自己被吴迪匡了，毫无察觉地咬住了下嘴唇。
薇薇安注意到，抬手让两个人先坐下：“站久了该埋怨我虐待小辈了，先坐，我们慢慢聊，我听说你们最近先后接手了红宝石案，感觉怎么样？”
克罗克抢先回答：“红宝石项链已经送还给了荣先生，荣小姐也苏醒过来了，案子算是告一段落，接下来我们分析这次事件盗窃事件背后可能和黑市有关，下一步，组长打算派我们去黑市调查。”
“不错，有调查方向了，打算怎么去黑市？黑市在哪知道吗？”
“通过天网追踪系统，我已经摸到了黑市大概的规律，每年九月份，他们都会出现在双子星进行地下交易，等这个月底我就登陆双子星，一定能抓到红宝石案的幕后主使。”
“这么肯定啊。”薇薇安说：“我喜欢你的乐观，但是九月中旬你们两个人就要去极夜星参加培训了，你们上司没和你们说吗？”
“没有啊。”克罗克话音刚落，抿嘴垂下了眼眸。
薇薇安轻笑，双手交叉用拄着下巴：“九月中会有人接你们去极夜星，这次培训与以往不同，是淘汰制，顺利晋级的人可以直接受军队任命，设定和奖励很有趣吧。”
她说完摊开手里10张扑克放在桌上，都是反面朝上。
“试试手气。”薇薇安红唇带笑。
姜泠和克罗克对视一眼，只见对方冷哼一声，伸手摸向自称为幸运数字的五号牌，剩下九张里姜泠选择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张。
“7。”克罗克亮牌。
“3。”
“还算幸运。接下来我要去阿尔法空间呆一阵子，这也是我为什么提前找你们来的原因。”薇薇安说：“等你们进入培训基地，那里的培训官会根据你们的精神力、作战能力、协作能力、能力特性进行日常记录。作为你们的局长，我希望能你们能利用仅剩的时光好好加强训练，在这里先预祝你们取得在培训基地良好的成绩。”
“一定不辜负局长厚望！”克罗克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拳头。
姜泠随波逐流：“请局长放心。”
薇薇安满意点头，手指按下了防爆门开关。
姜泠和克罗克起身敬礼，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
“哦对，你们上司告诉你们了吗，我大学研究的是心理学。”薇薇安笑了笑，从抽屉里掏出雪茄，旋即轻轻触摸桌上的按钮。
防盗门关闭。
姜泠面色一沉。
既庆幸没说些不该说的，又后知后觉说得太少，和她平时作风不一致，但不要紧，她有新人光环，见到局长局促很正常。
咂舌声传来，姜泠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个讨厌鬼。
“叮。”
电梯来了，克罗克没有喊她兀自走了进去，电梯门轻轻合上，只给姜泠留下个白眼。
小兔崽子，她可是差点成为他婶子的人。
姜泠哼哧一声，心思重新落回自己身上，接下来她必须加快行动，不论是加快活命时间还是加快死亡进程。
精神力就像是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这感觉比杀了她还难受。
现在她有了新光脑，再用旧光脑有点说不过去，至少不能被人发现，姜泠捂着肚子一脸饿鬼相径直下楼，敲开了实验室大门。
“康海泉”举着酒杯，脸色看起来像是刚一口气灌了半斤，两行清泪说来就来：“来了小姜，恭喜被选中新人培育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