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冷水泼在甜甜身上。
甜甜是有情绪的人造人，能够自如表现喜怒哀乐，但金理说那只是代码，情感能够得以表达准确还是未知。
姜泠看着回家路上蹦蹦跳跳的甜甜，连发梢都散发着愉悦，不知道是她的程序设定听不出来别人阴阳，还是她疯得太过彻底。
“感觉怎么样，有了组织你再也不会孤单了。”甜甜搂着她的肩膀，目光下移到她小拇指头上的红宝石戒指。
和鱼食大小差不多的红宝石是组织内部的通讯设备，姜泠有点嫌弃，还有点诧异，同样是通讯设备，为什么分给她这么小一块，还是所谓的统领命令电子狗从貔貅手里那枚戒指上那现切割下来的。
当时貔貅刚因为不用受累高兴不到三分钟，下一秒，脸就绿了。
姜泠笑着转移了话题：“林南辉好像有一个女儿。”
甜甜长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听到姜泠说起林南辉时，瞳孔蓦然放大，看来她还沉浸在一连串的喜悦中没出来。
语调也上扬着：“你做了背调？”
“侦查大队没有权限调查林南辉，但我送他去修光脑的路上听他提起过，我刚才不说出来是因为我不信任会议室以其他几个人。”姜泠稍微扭转了事实。
最真实的谎言往往都是假里掺和着真。
“聪明，早知道你有机会正面接触到他，我就安排人在他光脑里动手脚了，真是可惜。”甜甜笑着说。
“他的光脑用了得有几十年了，修光脑的技师看了都头疼。”姜泠说：“我准备从他女儿这方面下手，和他套套近乎，或者你们也可以直接把他劫了，杀了埋了都可以，避免联邦通过他又研制出什么武器对付咱们，上次......早知道会成为组织一员，我就多打听下被送去最高监狱那人的动向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本正经，把甜甜看笑了。
“我眼光真不错，你脑子清晰转得还快，这么快就知道从他女儿下手了，不过当下咱们还是得以任务为主，林南辉那做研究也需要时间，现在蒋笙不在了，富豪圈人心惶惶，研究一时半会进行不下去。”甜甜手腕环着路灯转了个圈。
“为了组织的大计，牺牲是必要的。”
姜泠心中冷笑，牺牲的不是你们，你们当然觉得有必要。
“好，等婚宴安保通知下来，我就去现场数据搜集，到时候把定位直接发给你。”姜泠看着甜甜：“刚才给咱们开会的人就是掠夺者一号吗？我听说组织成员大多都是无名星星球上的同胞，刚才那几个人就是吗？”
“不是。”甜甜简洁回答道：“双子一根筋你不用管，但叫貔貅的那个嘴欠手也欠，你以后要多加注意。”
“他是挺讨厌，不过我看他很听圣祖的话。”
一提到“圣祖”的名字，甜甜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从头到脚的战栗：“他就是个疯子，离他越远越好。”
“他是精神能力者？”
“B级而已，就以为自己是深蓝星暗部的老大了。”
“方便告诉我他们的能力吗？我可以提前防范，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我一直和你在一起，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
“精神力产生的特殊异能罢了，没什么不能说。”甜甜摊开手：“圣祖和热能操控有关，能够控制火焰攻击和身体愈合；貔貅是空间折叠，通过扭曲或折叠空间来实现瞬间移动、传送物体或创造虚拟空间；双子是电磁感应。”
“天枢和天权也有精神力？”姜泠还以为他们和甜甜一样是人造人。
“精神力是什么稀奇玩意？组织里有的是。”甜甜说着，一双杏眼瞄向姜泠：“别灰心，只要你乖乖跟着我，以后也会有的，等我们杀了荣飞，荣氏集团就能为我们的掌中之物，跟在我身边你再也不用担心受怕了。”
“什么时候？”
“就这次婚礼怎么样？”甜甜深吸一口气，敞开怀抱：“趁火打劫，刚刚好，对了，光脑给你，别再忘了。”
粉红色的光脑再次扔回到姜泠手中，到宿舍门口，甜甜哼着小曲和姜泠挥手告别，姜泠看着手里的东西叹了口气，随着上楼的脚步声，声控灯一层层亮起。
上到六楼，姜泠按下指纹锁，“叮”，防盗门打开，照明开关就在门边的墙上，手刚摸上去，一个身影从窗帘处闪现出来，举着枪对着她：“不许动！”
如果不是对环境敏感，姜泠现在已经立刻缩到门外溜之大吉了。
开关照例打开，姜泠看着某人用枪指着自己，这才想起来脑袋上的人皮面具还没摘。
“自己人。”她摘下人皮面具朝金理扔了过去。
“这是......粗制滥造，嘶~掩耳盗铃？”金理嫌弃地左看右看。
“别弄坏了，我以后参加掠夺者会议还要用。”
金理歪着头，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询问道：“你都到了开会的级别了？”
姜泠晃了晃瓶子里的营养液，转身打开一瓶新的：“充人头，给未来荣家的家住造势。”
“荣家？这又是什么？”趁姜泠喝营养液的间隙，金理扶着她的手仔细观摩了一番。
“看不出来？红宝石，别看小，以后卖掉说不定能捞一笔钱。”姜泠甩开手：“我去过荣氏庄园，他们的屋顶就是一颗巨大的红宝石，不过应该是仿制品，真的在荣氏千金的脖子上，不对，还有一枚，在吴秘书的手上。”
吴秘书手上也是一枚戒指，当初他俩会面时，他一直在摆弄手里的那颗戒指，当时只觉得昂贵稀奇，现在看来是有人一直在对面听着他们的对话。
会是荣飞吗？
绝对不会，不然发生枪战时吴秘书不会不保他。
“好啊，原来荣飞也是毁灭者的人。”
“他不是。”姜泠说出了自己的几处疑点：“你还记得我说我要杀了荣飞的事情吗？其实不是我要杀，而是毁灭者组织要杀了他，具体原因还没弄清楚，但是很快他就连荣氏总裁都算不上了。”
“叛徒到哪里都不会受到真正的尊重，他死了也是活该，等他死了，克里斯就可以黑掉荣氏安保了。”
“未必，毁灭者里的人会接手过来。到时候安保也许会更严苛。”姜泠想了想：“先别想美事，我有我的打算，记得告诉我们的人躲好，9月2号稽查部和监察部的人都会飞来深蓝星参加婚礼。”
金理一顿：“明白。”
姜泠掏出旧光脑，一边告诫金理以后不要随便进出她的公寓，容易引起怀疑，一边给她发送了一段笔记。
“能看出来这里面是什么意思吗？”
金理发大图片：“是上次开会时林南辉研究报告《基因编辑在军事医学领域的应用》中的公式，唔......好像有几处不大一样。”
她做的是医学方面的研究，虽然林南辉这个人很让人厌恶，但他提出的理论却很有意思，做研讨时她很容易就被勾进去了，也自然而然记下了大部分。
“谨慎为上，我回去查一下笔记再来回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