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慧芳拉住苏禾的手,说什么也要请她到家里吃饭。
苏禾推辞不过,只好同意。
钱慧芳为了感激苏禾,也为了苏禾能够更卖力,回去的时候买了二斤五花肉。
到家就开始叮叮当当剁饺子馅儿。
在这个年月,包饺子是对客人最高的礼遇!
曹红梅听到隔壁苏禾说话的声音,对苏永石说道:
“钱慧芳又请小禾吃饭呢,我听到剁饺子馅了,肯定是包饺子呢!
你说,会不会小禾又给她帮什么忙了?”
苏永石眼珠转了转:“我今天晚班不在家,等她回来你试探试探,说不定能沾点光。”
曹红梅点头,纳闷道:
“你说小禾怎么变化这么大?之前瞧着是个没脑子的,现在怎么就变得这么精?”
苏永石说道:“估计是跳河之后想开了!毕竟是省城长大的,见识当然比咱们强。
不过,咱们也别全听她的,先观望观望再说。”
“我也是这个意思。”
……
在土炕上玩的苏金宝把这些话全都记在了心里,堂姐可是说了,只要打小报告就有巧克力吃!
苏永石两口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亲生儿子变成了个小奸细……
过了一会儿,苏禾翻墙头回来了。
曹红梅满脸是笑:“小禾回来了?在隔壁吃的饭?”
苏禾含糊答应了一声:“二婶,我记得家里有不少碎布头,你都拿出来!”
曹红梅心里敲鼓,不是要拿去送人情吧?
磨蹭了一会儿,还是把装着碎布头的包裹拿了出来。
她只是临时工,分到的碎布头是最次的,不但小而且颜色也很驳杂。
苏禾倒是觉得不错,当即用苏金宝的作业本和铅笔画了几个图样。
曹红梅眼睛顿时就亮了!
“小禾,这图样也太好看了!你是想用碎布头拼吗?”
苏禾点头:“二婶,如果手工缝制的话,你估摸多长时间能做好一个坐垫?”
曹红梅琢磨了一会儿:“这里面最简单的估计一个多小时就能做好,复杂的估计得个一两天才行。”
“二婶,你先做个简单的出来,我瞧瞧。”
曹红梅其实不太愿意做,但又不敢说,只能拿起针线照着苏禾的样子缝制坐垫。
一个多小时之后,坐垫做好了。
“二婶,你的手真巧!”
苏禾说的是真心话,曹红梅的针脚又细又密,实物比图样还要好看。
曹红梅也挺有成就感,用手把头发往耳后别了别:
“不是二婶说大话,二婶这针线活绝对拿得出手,要不然纺织厂招临时工的时候也不会选中我!”
苏禾又夸赞了几句,曹红梅顿时有些飘飘然:
“闲着也是闲着,二婶再缝一个!”
说完了也后悔了!
她恨不能扇自已一嘴巴子!
“二婶,熬夜太伤眼睛了,你明天不是中班吗?上午再缝吧!”
如今城里限电,点的是煤油灯,实在是费眼睛。
苏禾又拿出一张十斤的粮票:“二婶,我也不好在家里白吃白喝,这粮票你拿去用吧!”
曹红梅差点以为自已听岔了,直到把粮票拿在手里才确认是真的。
她顿时觉得苏禾有时候还是不错的。
嗯,打完巴掌之后偶尔给个甜枣,格外的甜。
第二天上午,曹红梅又缝了一个坐垫,这个比昨天的要复杂不少,也更好看。
曹红梅越看越喜欢,试探道:“小禾,这垫子你要拿去送人?”
曹红梅尽管心里好奇死了,但是也不敢刨根问底。
吃过中午饭,苏禾就出了院子,去了纺织厂。
她刚走不大一会儿,顾池宴进了葛老头的院子。
顾池宴行色匆匆:“葛老,您找我有什么事儿?我今天下午四点的火车票,我还得……”
葛老头瞪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我找你当然有重要的事情!你看看这个!”
葛老头递给他几张纸,上面有图有文字,正是海姆立克急救法。
顾池宴虽然并不会医术,但也能看出这种急救法的价值。
没等他提出疑问,葛老头就说道:
“这是隔壁那个丫头教给我的,说是外国的一个医生研究出来,叫海姆立克急救法。
你想办法核实一下,如果确有其事就把这个急救法原原本本的传播出去。
如果没有,你想个稳妥的名头之后再传播出去。
记住,别提我也别提那个小丫头,免得给我们招来麻烦。”
在这个年代虽然封闭,但是有些行业和外面还是有接触的。
顾池宴从事的行业就有不少机会和外面打交道。
他听到葛老头的话一愣:“您说的是那个叫苏禾的姑娘?”
葛老头点头,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说道:
“那个小丫头哪点都好,就是爱吹牛!
她弄了个公社联络员的名头,说能撺掇纺织厂和机械厂在他们槐花公社建分厂,你听听这说的什么梦话?!
我说教了两句,她竟然还和我打赌了……”
顾池宴听完,微微勾唇。
他倒是觉得那个叫苏禾的姑娘或许真能办到。
从那天赵斌的事情就能够看出,她是个有勇有谋的人,并不是那种说大话的人。
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
他了解葛老的性子,不撞南墙不回头,就算他说了也白说。
而且潜意识里面,他不想坏苏禾的事儿。
葛老头念叨了一会儿说道:“行了,你不是要赶火车吗?赶紧走吧!”
顾池宴犹豫了一下,然后一拍脑门:
“葛老,我突然想起来还得去袁老师那一趟,时间肯定来不及了,我去把火车票改签到明天!
对了,我最近睡眠不太好,晚上我再过来,您帮我看看!”
顾池宴说完急匆匆走了。
葛老头不由得念叨:“以往瞧这小子还算稳重,怎么今天毛毛躁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