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麻婆看向赵姥爷:
“怎么着?你们老赵家真舍得让我们把狗蛋带走?到时候金萍改嫁了,他就得随他后爹的姓了!”
赵姥爷刚要说话,苏禾就抢先道:
“他无论改姓什么,流的也是我们老赵家的血!
他后爹愿意帮着养孩子,我们还求之不得呢!
不是要走吗?还赖在这里干什么?不会是反悔了吧?”
张麻婆见自已的如意算盘被苏禾搅得一团糟,顿时气急败坏从炕上下来,拿着烟袋锅就要打苏禾。
“你个死丫崽子,长辈说话你跟着瞎掺和什么?看我不打死你!”
苏永国一直盯着呢,见状一把抓住了张麻婆的手腕子:
“你动我闺女试试!”
苏永国平时一副憨厚的老实人模样,此时双目怒瞪,看起来也挺唬人的。
张麻婆吓得一哆嗦,开始撒泼耍赖:
“天老爷啊,没法活了!老赵家要打死人了!
难怪赵开文去蹲笆篱子了,这一家子都是强盗……”
赵姥姥和赵姥爷有些手足无措,张麻婆是出了名的母老虎,泼辣货,这可如何收场?!
苏禾再次看向李金萍:“舅妈,你不劝劝?”
李金萍没好气的说道:
“苏大丫,我娘说的没错,这是我们老赵家的事情,你跟着掺和什么?我看你是没安好心!”
苏禾叹气:“舅妈,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已放弃了。
刚才姥姥说了,家里的钱都是你管着。
估计我现在找你要你也不会拿出来,也好,那些钱就当是给你分家产了,以后你和老赵家两清了。
赶紧带着你娘走,要不然我就送她去蹲笆篱子!”
李金萍眼神闪烁了一下,苏禾说的没错,老赵家的钱一直都是她管着。
虽然老赵家条件一般,但她手头也存下了一百多块钱。
这钱自然是要带走的。
她冷笑:“我管钱不假,但是哪哪都要花钱,一个子儿也没剩下!
还有,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我娘犯什么法了?你凭什么让她进去蹲笆篱子?”
苏禾看向张麻婆:“张姥姥,看来你闺女还不知道你做的好事呢!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马上滚出去,要不然我就把你那点破事都抖落出来!”
张麻婆眼神有些慌乱,心里又惊又怕,难道这死丫头知道她给人跳大神驱鬼的事情了?还是说知道她偷生产队豆饼的事情了?
她一骨碌身站起来,色厉内荏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娘能有什么破事?!
金萍,咱们先回去,改天再过来和他们老赵家算总账!”
说着就拉着李金萍往外走,因为太慌张,忘记了门口有门槛儿,直接摔了个狗啃屎,把鼻子磕破了,满脸是血。
张麻婆正想借机讹一把,就听苏禾说道:
“你鼻子上面是摆设吗?这么大的门槛子看不见吗?纯心是想碰瓷儿吧?
赶紧走,要不然我就让你赔我们的门槛子!”
张麻婆本来就摔的头晕眼花的,被苏禾这么一气,差点背过气去!
苏禾又接着说道:“对了,你们记得去学校把狗蛋接走,要不然我就给你们送去!”
张麻婆咬牙切齿的说道:
“给我们送去?凭什么?!他是你们老赵家的种儿,想让我给你们白养孩子,做梦去吧!”
赵姥姥:“……”
赵姥爷:“……”
刚才不是非要把狗蛋带走吗?怎么现在不想要了?
苏禾又说道:“如果我舅舅被放出来,并且发达了,你们可别后悔!”
张麻婆冷笑:“先不说赵开文能不能出来,就算是能出来,就他那一竿子打不出一个屁的窝囊废也不会有出息!
他要是真出息了,我就跪在你们老赵家门前磕响头!”
张麻婆说完拽着李金萍骂骂咧咧的走了。
李金萍全程连头都没回,没有半点留恋。
苏禾见她们走了,小心翼翼的说道:
“姥姥,姥爷,我刚才实在气不过,所以才呛了她们几句,你们不会生我气吧?”
她已经想好了,如果赵姥姥和赵姥爷是拎不清的,赵家大舅的事情她也会管,但以后还是少掺和他们的家务事为好。
如果两位老人都是明白事理的,她就多亲近亲近。
赵姥姥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道:“傻孩子,姥姥还没老糊涂,好赖分得清!
今天要不是你,张麻婆非得把家里作个天翻地覆不可!”
赵姥爷则是纳闷道:“大丫,你刚才说张麻婆做了犯法的事情,她做什么了?”
苏禾一乐:“我就随便说说吓唬她的,是她自已做贼心虚害怕了。”
赵姥爷:“……你让她们带走狗蛋,也是故意那么说的吧?你怎么知道她们不会把狗蛋带走?”
苏禾笑了笑:“如果她们真想要狗蛋,就不会拿钱来说事儿了。
姥姥、姥爷,既然舅妈铁了心要离婚那就随她去吧,咱们还是先解决我大舅的事情吧!
您能不能和我详细说说事情的经过?”
说实话,赵姥姥和赵姥爷对苏禾压根就没抱什么希望,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本事?!
但是现在也是病急乱投医,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苏禾听完,挑眉:“试验田平时没人看管吗?”
苏禾也是在回来的路上想到了这一点,既然是曲教授看重的试验田,怎么会没人看守?
如果有人看守,牛靠近的时候就该发现了,根本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平时倒是有人看守,听说那天刚好闹肚子,等他发现的时候,试验田已经毁了。”赵姥爷说道。
苏禾心里冷笑,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多半是那人偷懒或者开小差了,所以才擅离职守。
如果能落实这点,倒是可以帮赵大舅减轻一点责任。
“姥爷,您带我去试验田看看吧!”
赵姥爷当即带着苏永国和苏禾到了农资所的试验田。
这片试验田大概两亩左右,醒目的位置竖着牌子。
试验田旁边还有个小窝棚,估计是给看守人休息用的。
地里一片狼藉,满是牛蹄子印,大豆幼苗所剩无几,确实已经没有挽救的价值了。
赵姥爷叹气:“毁坏庄稼,更何况是农资所的试验田,开文也是罪有应得!
别说那些专家了,我看着都心疼。
要怪就怪我们老赵家倒霉,放牛的草甸子离这里有好几里地,平时那些牛也都很温顺,偏偏那天就跑到这里来了……”
苏禾突然打断了赵姥爷的话:“看守试验田的那人是不是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