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之后,苏禾照例组织同学们排练节目。
快结束的时候,陈校长把邀请函给苏禾送来了。
苏禾:……这办事效率杠杠的啊!
由此也能看出来陈校长有多迫不及待!
苏禾见曹红梅一脸好奇,就抽出一张邀请函让她看。
曹红梅一脸惊讶:“还要邀请厂里领导看演出?校长让你去送邀请函?”
苏禾点头“嗯,顺便要点捐献物资。”
曹红梅:“……”
难怪大侄女混上了学生会会长的职位,原来校长是想让她去……化缘啊!
这可不是什么好活,跟要饭有什么区别?!
不过人多眼杂,她也没好说什么。
排练结束出了夜校,曹红梅就说:
“小禾,这个差事可不咋地啊!
哪个厂领导愿意往外拿钱拿东西?!
态度好的也就算了,有那说话难听的没准直接怼你个烧鸡大窝脖,到时候你脸往哪放?”
苏禾不甚在意的说道:“该放哪就放哪呗!我是代表夜校去的,他怼的也是夜校,和我有啥关系?!”
曹红梅:“……主要这事儿费力不讨好,你为了一个学生会会长值得吗?”
苏禾一乐:“二婶,您可说错了,这可是件大好事!
如果不是送邀请函,我哪有资格认识那么多厂里的大领导?!
就算挨怼了,下次见面那也是被怼过的熟人了,多好的事儿!”
曹红梅:“……”
她觉得可以把目瞪口呆焊在自已脸上了。
为啥大侄女看问题的角度和一般人不一样?
不过,她见苏禾悠哉悠哉的样子,她也别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第二天大清早,苏禾就到了纺织厂找高主任。
高主任这几天心里正敲鼓呢,也不知道苏禾酝酿的怎么样了,怎么一直没动静?
所以瞧见苏禾进来,他就问:
“你这是想好销售方案了?你得抓紧点,头花一直在库房放着也不是事儿。”
苏禾笑眯眯的点头:“差不多了!您先给我开个批条,我领六十朵头花做前期投入。”
高主任一脸懵:“前期投入?你是打算放到供销社当样品?当样品也用不了这么多吧?”
苏禾神秘兮兮的说道:“现在还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
她现在和高主任混得熟,说话也没什么顾忌,所以即便她卖关子,高主任也没有丝毫不悦。
摆了摆手:“行,行,我不问了,反正到时候你拿不出亮眼的业绩,你兼职的事情就别想了。”
苏禾噗嗤一乐:“您就瞧好吧!对了,我想给冯厂长送邀请函,您帮我引荐一下呗!”
高主任一头雾水:“邀请函?什么邀请函?”
“我现在是夜校的学生会会长,过几天夜校有一场汇报演出,陈校长派我来送邀请函。”
苏禾说着把邀请函递给了高主任。
高主任:“……”
不是,咱就说,几天没见,你咋摇身一变就成了夜校学生会的会长了?
而且能被陈校长指派来送邀请函,那就说明是陈校长眼前的红人啊!
一个月前还是个白丁,现在又是县里公社的联络员,又是县广播站的特约通讯员,还当了夜校学生会的会长?
这小丫头难道是孙猴子托生的?会七十二变?
高主任平复了一下心情:“我带你去吧!”
于是,苏禾屁颠屁颠的跟着高主任往厂长办公室走。
路上,高主任叮嘱苏禾:
“冯厂长为人严肃,而且是个很讲原则的人,你把邀请函给他的时候别说什么多余的话,要不然你兼职的事情说不定就泡汤了!
对了,我得提醒你一下,冯厂长很讨厌别人拍马屁,你到时候说话注意一点。”
苏禾点头:“嗯,我只说正事儿。”
高主任敲门,里面传来冯厂长的声音:“请进!”
高主任推门,和苏禾走了进去。
“厂长,这位是夜校学生会的会长苏禾,最近夜校有一场汇报演出,她来给您送邀请函。”
冯厂长没太当回事儿,这种汇报演出就是走个形式,他到时候派后勤主任去一趟就行了。
苏禾忙把邀请函双手递过去:
“冯厂长,本来我们陈校长想亲自过来邀请您,但是他今天还得去给县领导送邀请函,所以就派我过来了。
他叮嘱我一定要第一个给您送邀请函,还说改天当面向您致歉。”
冯厂长心里一动:“老陈给县领导去送邀请函了?县领导也要出席?”
苏禾点头:“陈校长说虽然这次来的只是省夜校的领导,但是通过夜校这个小窗口可以展示我们安县的各方面成果,所以他就算舍下老脸也要把县领导邀请过来。”
冯厂长顿时改变了想法。
如果县领导出席的话,他还真得亲自去,要不然县领导还会觉得他摆谱。
于是说道:“好,你回去告诉老陈,我一定准时出席。”
冯厂长本以为他这么说之后苏禾就会告辞离开,没想到她露出了一副不好意思的神情:
“冯厂长,陈校长还交代了我一件事儿,我有些难以启齿。”
冯厂长一愣:“说吧,没事儿。”
“陈校长说我们夜校太困难了,每年的经费都不够用,所以想让各大工厂献献爱心,物资也行,华夏币也可以,多多益善。”
冯厂长:“……”
老陈也太不要脸了!
你困难,谁不困难?!
这话咋好意思说出口?!
冯厂长当然不能把心里话说出来,打着哈哈说道:
“你回去告诉老陈,我们纺织厂的日子也不好过,等以后宽裕了再支援夜校。”
苏禾点头:“行,那我就把您的话转述给陈校长。
其实我也觉得大家都挺困难的,陈校长这么做有些不妥,还是自力更生比较好。
但是我们陈校长坚持要这么做,而且还决定演出结束之后致辞答谢,宣读兄弟单位的捐献清单……”
冯厂长:“……”
陈秃子!
难怪你头发都要掉光了,你也太损了!
还要宣读捐献清单?
到时候别家都捐献了,就纺织厂一毛不拔,县领导怎么看我?!
不说县领导了,其他单位的一把手得挤兑死我!
正在县领导办公室喝茶的陈校长,觉得后背发凉,总觉得有人在骂自已。
不应该啊,他可是个老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