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校长定睛一看,那个猪头人还真是傅鹏。
脸上缠着纱布,露出来的眼睛也只是一条缝儿,要多惨有多惨!
苏禾也认出来了,心里这个乐啊!
该,活该!
你这缺德事干多了,就连马蜂都出来替天行道了!
傅鹏也看到了陈校长和苏禾,他见苏禾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恨得咬牙切齿。
其实苏禾很冤枉!
虽然她确实幸灾乐祸,但是为了保持自已的人设,她现在露出来的是一脸担忧的神情。
可惜架不住傅鹏脑补,就觉得她在幸灾乐祸。
傅鹏现在恨天恨地,觉得所有人都在欺辱他!
今天大清早他跟着林导师等人到了城郊,不知道是不是林老师和其他几位老师说了什么,反正都有意无意疏远他。
他套了几句近乎也都对他爱答不理,他只好一个人到另一边采野花。
他走累了,看到前面有棵枯死的树桩子,一屁股坐了上去。
好巧不巧树桩子背面有个马蜂窝,他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身上有衣服没事,脸被蛰成了猪头。
陈校长忍住笑:“小傅老师,既然你身体不适就回去好好休息吧!这几天如果没办法上课,算你工伤。”
傅鹏忍着怒气答应了一声,走了。
苏禾则是问林老师等人:“林老师,你们采的野花呢?”
“放到会场里面了。”
苏禾当即跑去了会场,指挥大家扎花束。
晚上一过五点半,客人就陆陆续续到了。
省夜校的人是最先到的,为首的卢主任和陈校长是老熟人,还是不怎么对付的老熟人。
卢主任一见面就调侃他的头发。
“老陈,几个月不见,你这头发怎么又少了?”
陈校长:“……”
打人不打脸,你这样说话很容易挨揍知道吗?!
卢主任又说:“怎么瞧着你这阵仗搞的有点大?虽说我们省夜校是上级单位,但是你也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
陈校长心说,你还挺把自已当回事,殊不知你就是抛砖引玉的那块破砖头!
他打着哈哈说道:“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展示一下我们学生的学习成果,一会儿我们县里和公社的领导,还有各大工厂的领导也会出席。”
卢主任挑眉:“没想到你老陈也有好大喜功的时候,你这是想要邀功吧?”
若是往常,陈校长就当什么也没听见,不会和他计较口头得失。
但是现在的陈校长已经不是当初的陈校长了!
他现在是钮祜禄·陈!
“我们夜校搞汇报演出展示学习成果这是很正常、很积极向上的事情!
什么叫好大喜功?什么叫邀功?
老卢,你也搞了多年教育和思想工作,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有个数!”
卢主任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随同的几位老师出来打圆场,这场口头争锋才算是过去了。
卢主任心情不爽一进到会场就开始挑三拣四。
“老陈,不是我说你,你们县夜校的办学条件也太差了!其他县夜校的条件比你这强多了!”
“你别怪我说话难听,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你这当校长的就不能想想办法?”
……
他当然知道陈校长不是没想办法而是没办法!
安县是省里最穷的县,财政收入有限,别说增加经费了,能维持原有的经费就不错了。
随同来的几位老师很尴尬,心说打人不打脸,卢主任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
有人正想打圆场,就听陈校长叹了口气:
“你说的没错,确实是我无能!若是我有本事,也不至于成天为经费发愁。
以后我会把精力放到这上面,争取早日改善我们的办学条件。”
准备了一箩筐话想要辩论的卢主任:“……”
这么轻易就认怂了?刚才不是挺能吗?!
他撇嘴:“不是我给你泼冷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安县这么困难,你就算再使劲儿恐怕也没什么成效。
我看你还不如同意我之前说的,撤校变成教学点,这样经费就由我们省夜校统一支出了。”
陈校长没吭声。
其实撤不撤校,变不变成教学点对他都没什么影响,工资还是那个工资,说不定调到省夜校还能涨点工资。
但对于安县的学生们来说就不一样了!
教学点不是常年招生,每年只在固定时间招收一个班级的学生。
如果这样的话,会有很多想要学习的学生没有学可上。
卢主任见陈校长不吭声,嘴撇得跟瓢似的:
“你就是个死犟眼子,不到黄河不死心!你愿意守就守着吧!有你掀不开锅那天!”
陈校长心想,那是以前!
现在有了苏禾,我不但能掀开锅,我还有余粮了呢!
陈校长也懒得和他说这些,把他们带到会场之后,让周老师陪着,他则去了校门口迎接其他人。
陈校长到门口的时候,苏禾正和几个公社的主任说说笑笑。
陈校长:……你不就跟他们通过一次电话吗?咋看起来像失散多年的亲人似的?!
啊,对了,她早上去接他们来着!
县里领导来的最迟,等他们进去的时候,距离演出开始只剩下不到十分钟了。
今天除了夜校的师生和来宾,还有不少看热闹的人。
陈校长觉得这是个展示夜校的好机会,说不定可以吸引更多的人报名学习,所以只要想看演出的人都可以进来。
只不过不能坐在前面几排,不少人甚至都没有座位,只能站着看。
苏禾也没化妆,这年头也不太流行这个,讲究朴素美。
她也不用看稿子,时间一到直接走上舞台。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欢迎莅临我们县夜校……”
节目一个接着一个开始表演,苏禾只需要在表演间隙说点串场词就行了。
县里的大领导笑着问陈校长:“这个苏禾是哪个单位的?表达能力不错,是个好苗子!”
陈校长正想解释苏禾不是学生,大领导后排坐着的沈主任就屁颠屁颠的说道:
“她是我们向阳公社的联络员,办事能力很强,而且思想觉悟很高,是个好同志。”
陈校长:……我咋记得苏禾是槐花公社的联络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