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一脸感激:
“胡厂长,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如果我不出面澄清,那些人就该说我心虚了。”
冯厂长皱着眉头接过了话茬儿:
“你出面澄清恐怕也没太大作用,制造流言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苏禾慢悠悠的说道:
“那就把他们的嘴堵上!”
冯厂长气乐了!
“把他们的嘴堵上?怎么堵?那么多人,你挨个去堵?”
这丫头越来越狂妄了!
苏禾眯着眼睛说道:
“还有一个来月,穗交会就要召开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针对我们几个出口创汇的主力造谣,目的何在?
很显然,是想破坏我们安县出口创汇的大事!
这不是针对我们几个人,而是针对安县,针对咱们华夏国!
我看这事肯定是隐藏在群众中的坏人干的!说不定还是受了外部势力的指派!
明天早上咱们就去找县里的大领导举报,就说有人搞破坏,想要搅和咱们安县出口创汇的事情!
出口创汇是天大的事儿,绝对不能让几个臭虫给破坏了!
记住,态度一定要义愤填膺,说到动情处,可以适当采取一些肢体语言,比如捶胸顿足、咬牙切齿之类的……
我们的最终目标就是让大领导发话,彻查此事!
让所里的同志把造谣的源头找出来,把他们的幕后主使挖出来……”
胡厂长等人一脸的目瞪口呆。
一般人遇到这样的事儿,正常的反应不该是尽量低调处理吗?
怎么到了苏禾这里,倒是越高调越好了?
不过,这办法是真绝!
这事闹大了之后,肯定没人敢再提起这事儿了,因为说了那就是破坏出口创汇的坏人!
那是要蹲笆篱子的!
除非是傻子才顶风上!
苏禾又强调了一下见到大领导时候的说辞和动作,田厂长好奇道:
“小苏,你让我们到时候义愤填膺啥的,你到时候做什么?”
苏禾低头,揪衣角:
“田厂长,我是小姑娘,脸皮薄,我到时候就默默无言两眼泪了!”
田厂长:“……”
四个老头一商量,也只能按照苏禾说的办了。
因为这个办法治标又治本,是最有效的方案。
陈校长看着苏禾,叹了口气:
“小苏,虽然这么做之后没人敢再说这事儿了,但是你的名誉已经受损了,这可真是无妄之灾!”
陈校长说出了其他人的心声,虽然把大家的嘴堵住了,但是苏禾的名声还是被毁了。
苏禾眨巴眨巴眼睛:
“广播站那边准备搞一个‘安县好人’的评选活动,每天固定时段介绍候选人的光荣事迹。
暂时候选人只有我自已个儿。”
冯厂长等人:“……”
不是,你的意思是,广播站每天固定时段……夸你?
苏禾继续说道:“对了,年底的时候,咱们几个单位的先进工作者、三八红旗手啊、劳动模范啥的,都把我名填上!
然后你们再往县里推推我,让我当个县劳动模范啥的。
等外贸业务做起来之后,给县里的大领导提提建议,让他把我往省里推推,弄个省劳动模范啥的。
要是顺利的话,我估摸最迟后年我就能弄个全国劳动模范了!
你们说,到了那时候谁还会记得今天这码事儿?
就算有人记得,也会说是有些人嫉贤妒能,故意搞我呢!”
冯厂长四人:“……”
词穷了。
他们可以笃定,这么一番操作之后,苏禾的名誉不但不会受损,还会更胜从前!
毕竟苏禾之前的“丰功伟绩”只有少数人知道,其他人知道的都是一些皮毛。
经过这番宣传和官方的盖章,她这好人人设算是彻底立住了!
这坏事好像还变成好事了!
这丫头真是个不走寻常路的奇才!
田厂长颇有些优越感的扫了冯厂长三人一眼:
“怎么样?我就说这丫头有办法,你们还不相信!
这说明什么?
说明你们对下属不够了解,不够信任,你们以后多跟我学学……”
自吹自擂了一会儿,他看向苏禾:
“那个,小苏啊,安县好人的候选人只有你一个未免太假了!
这样吧,我做出点自我牺牲,你把我的名字也报上去!”
苏禾:“……”
冯厂长三人:“……”
第二天早上,苏禾带着四个老头来见县里的大领导。
冯厂长等人按照“剧本”说了一遍,田厂长演得尤其出色,说到悲愤处,可谓是声泪俱下!
“小苏为了谈下和驻地的订单,拼着小命和人家跑了一万米!
可以说是边哭边跑,完全是靠意志力撑着!
跑完的时候,小脸惨白惨白的,是我背回招待所的!
她一个小姑娘图什么?
不就是想多拉点订单,让咱们安县老百姓的日子好起来吗?!
这样有才华,有觉悟的好同志,却被泼脏水……”
大领导本来对苏禾的印象就很好,而且他也非常了解胡厂长等人,当时听到流言的时候就觉得是胡说八道。
此时,田厂长等人把事情联系到了出口创汇上面,他顿时怒不可遏,当即让人彻查!
所里的同志效率很高,很快就抓到了散播谣言的几个人。
那几个人当然不承认造谣是为了破坏出口创汇,一口咬定和苏禾还有田厂长等人有私仇。
不过,他们承认不承认其实不重要,全都被关进了笆篱子。
在穗交会要召开的关键时候,他们几个正好被当成了反面典型,杀鸡儆猴!
要让所有人知道出口创汇是第一大事,绝对不允许有人搞破坏。
与此同时,安县广播站开始了“安县好人”的评选活动,第一个候选人就是苏禾。
田小桃声情并茂的念着苏禾写的稿子:
“四月末,苏禾同志开始担任槐花公社联络员。
她为了建设家乡,为了让父老乡亲的日子好起来,她不辞辛劳的往返于县城、公社和村里。
在她的努力下,槐花公社终于拿到了订单。
可是,苏禾同志却因为过度劳累病倒了!
在病榻上她依然不忘工作,她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工作中去……”
稿件读完之后,还有采访录音。
“我是槐花公社黄溪村的队长林有德,苏禾同志为了做成野菜订单,数次上山考察野菜,有一次差点从山上摔下来……”
“我是槐花公社贺家坨子的刘桂花,我腿脚不便,家里很困难,自从苏禾同志帮我们拉到了头饰订单之后,我的日子越来越好了……”
……
一边听广播一边喝茶的田厂长,差点没呛死!
不是,咱就说,你自已夸自已还不够,还找了一堆捧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