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晓华恨不能把苏禾骂个狗血喷头,但是不敢。
只好干巴巴的说道:“穗交会主要是为了参展商服务,我们还是做好本职工作要紧。
那个小苏啊,我还有事,等有空再聊。”
说完,拎着水壶忙不迭走了。
开玩笑,再不走,老外就进来了!
说不定这缺德玩意儿还得让她背书!
苏禾看着她的背影,对旁边的一位讲解员说道:
“咱们组长嗓子好像有点哑了,估计是没休息好。”
那名讲解员:“……”
到底咋回事,你心里没数吗?!
等到开馆之后,苏禾开始了小喇叭模式。
“众位来宾,我们华夏国幅员辽阔,每个省份的参展产品都不尽相同。
比如说北辽省,是个工业大省,尤其是重工业。
其中北辽省钢厂……”
“北辽省参展团很好认,他们每个展台都有统一的小旗子,而且胸前也佩戴了花样别针……”
苏禾瞥见包红涛冷着脸过来了,继续说道:
“现在我们说一下京北省……”
我把所有省份都说一遍,你一点毛病也挑不出来。
反正其他省份都是散装的,只有我们北辽省有统一的小旗子,这波宣传肯定我们北辽省最得利。
苏禾想的没错,那些外商根本记不住那么多省份,就记住了小旗子,专门挑北辽省的展台看。
苏禾嘚啵嘚的差不多了,就去休息室找魏晓华了。
魏晓华正在休息室里面看书,看到苏禾进来,赶紧灌了一口水。
苏禾笑眯眯的说道:“组长,您思想素养高,我想找您谈谈心。”
魏晓华心里一紧,总觉得苏禾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正想找个借口拒绝的时候,就听苏禾说道:
“组长,是不是包红涛和您说什么了?所以您昨天才故意针对我?
先不说抽调我这事儿合不合规,夹杂不夹杂私人利益,关键是这事儿对您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
谁家都有三亲六故,我们一个小小的安县能够拿到穗交会的参展席位,那就说明我们是不简单的。
包红涛为什么不亲自出手?摆明是想祸水东引,把你拽下水!
这是从私人角度说,从国家角度说,思想教育展台何等重要,怎么能沦为私人报复的工具呢?!
您熟背各种语录书籍,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吗?!
一旦被人查出来,别说当这个组长了,您以后根本就抬不起头来!
当然了,是人就有私心,给朋友帮忙也不是不行,但是也得看对方值不值得!
包红涛这种人既没有国家大义又没有朋友之谊,值得您为他趟这浑水吗?!
真要出事了,他一推六二五,肯定把您推出去背锅……”
魏晓华身上都被冷汗给浸透了!
她原本觉得这不算什么事儿,就是给熟人帮个忙,为难一下小地方来的黄毛丫头,结果被苏禾这么一说,包红涛简直是在把她往火坑里面推!
苏禾话锋一转:“组长,本来我不该和您说这些,但是我很敬佩您的爱国情操,昨天那种情况要是换个人肯定抗不下来!
您这样的人,不该被坏人蒙蔽,更不该受坏人牵连。
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想回安县展台看看,可以吗?”
魏晓华心乱如麻,赶紧说道:“去吧,这边有事我让人去叫你。”
潜台词就是,不让人去叫,你就别回来了!
苏禾溜溜达达出了休息室,她昨天搞出来那么大的动静,说不定有人对抽调的事情起疑,或许会来调查。
所以她得挑拨离间一下,至于魏晓华怎样把她自已摘出来,那就是她的事儿了。
苏禾溜达回了5358展台,结果就冯厂长一个人在。
瞧见她回来,冯厂长说道:“他们几个都去其他展台帮忙了,今天北辽省的展台都很热闹。
小苏,你又干什么了?”
苏禾抿嘴笑:“没干什么,就是介绍了一下咱们北辽省。
您继续在展台守着,我去其他展台看看。”
苏禾到了北辽省的展台溜达了一圈,还给几家当了一会儿翻译。
临近中午,她打算回5358展台吃点东西,路过楚城纺织厂展位的时候,瞧见围了不少人。
苏禾本来没打算掺和,毕竟她和楚城纺织厂也没打过什么交道。
虽然她和李霞认识,但最多也就是点头之交。
结果后面的人急着看热闹,就把她硬生生的挤到了人群里面。
苏禾被夹在中间,挤得难受,只好挤到了前面。
就见有个身材高大的外国人正在厉声指责,他随行还带了个翻译,在给楚城纺织厂的人翻译。
“你们这种布料的图案涉及侵权,我们拥有箱包、服装、布匹等相关品类的版权。
我们要起诉你们,让你们包赔我们的损失……”
楚城纺织厂的王厂长和外贸处的朱科长全都傻眼了!
这是他们厂里新推出来的图样,是设计人员好不容易通过路子弄到了几本外国杂志,从上面找的图样。
本来还指望能够在穗交会上面大有斩获,结果现在被告诉什么侵权了?
这图样不是随便用吗?
就跟古代的什么缠枝纹、牡丹纹、云纹什么的谁都可以用,没听说这玩意还犯法啊!
苏禾微微皱眉,这个时候国人对知识产权的观念很单薄,因为这个也吃了不少亏。
她仔细看了一眼楚城纺织厂的样品,确实很相似,但是并不完全一样。
国外的某大牌上面除了纹饰还有两个字母,楚城纺织厂的这款布料估计是怕字母受限制,将其去掉了。
其他图案也略微进行了一下处理,更符合国人的审美。
这时候,楚城纺织厂的李霞看到了苏禾。
她顿时眼睛一亮,小声对朱科长说道:
“朱科长,苏禾最聪明,没有她解决不了的事儿!
不如您求求她,说不定她能给咱们解围。”
朱科长以前对苏禾那叫一个不屑!
苏禾在火车上签了单子之后,不屑就变成了羡慕嫉妒恨。
在昨天的三百多万美元订单之后,他就变成了……麻木。
差距小的时候,还能够妒忌一下。
当这种差距犹如天堑之后,只能仰视对方了。
他听到李霞的话,犹豫道:“她跟咱们没什么来往,能给咱们帮忙吗?”
李霞压低了声音:
“那就让她跟咱们有来往呗!听说她有很多兼职,您就和厂长说,给她个设计人员的兼职!
嗯,工资得高点才行!她家里很困难!”
朱科长:“……”
你是不是对困难有什么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