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贾探春,林泽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是还小,看她自己的选择吧,若是愿意跟我走下去,我倒不介意这一世只跟她携手共进,至于旁的什么人,我没有那个精力去顾及。”
“若是她不愿意,你就一个人单过吗?太后娘娘肯定不会同意的。”贾赦劝道,“别把话说得太死,省得太后娘娘去逼迫探春,再把一个不想干的姑娘家扯进来没有必要。”
“嗯?听你这语气,又想起张氏了吗?”突然说什么姑娘家扯进来,若非想起了张氏,贾赦这厮会这么突然关心一个跟自己没关系的小姑娘。
贾赦看了他一瞬,有些话堵在胸口,分外难受,林泽并不知道张氏的死说因为什么原因,上辈子太子逼宫失败自杀身亡,他父亲贾代善又因为什么原因会死?张氏和贾瑚又是怎么死的?
有时候真想顶一句他,想起了张氏跟他有啥关系?
唯独张氏,不想任何人提起。
林泽看他那表情,就知梗在心里不想提,讪讪然摸了摸鼻子。
“我只是好奇,你跟她之间的感情。我两辈子都没有感受过像你们那样的爱意,宝玉看着也像是爱惨了黛玉。我记得你们家老荣国府夫妇的故事,比你跟张氏更离奇对吧。”
贾赦倏然起身,抿着唇,十分不悦道:“你别说他们两个,都是上一辈的事,我自己的事都理不明白,更别说他们的事。”
“是什么感觉?我很好奇。”林泽挑眉,“能让人念念不忘、辗转反侧。”
“皇后呢?他跟你之间没有感情吗?不是也共过患难?”
“没有!你看新皇现在那个样子,像是对皇后有什么刻骨深情吗?”新上任太子的地位岌岌可危,肉眼可见这回新皇想选一个贤能的做储君,而不是个中庸的皇太子。
朝堂上又将开始新一轮的夺嫡之争,这次皇子间的力量差距悬殊并没有多大,能不能上位全在新皇的一念之间。
贾赦坐回自己的位置,情绪不高:“娶那么多,没一个真心喜欢,弄得整个后院乱糟糟的,也是无奈又悲哀。”
太子要真喜欢一个人,那人肯定倒了八辈子霉,要在东宫如履薄冰过日子。
“你要知道,能在东宫活得久的哪有一个简单的?哪个不是高门大户的姑娘,跟她们相处还得看看有没有被套话的风险。”
林泽自己不喜欢那种感觉,宫里最不缺的偏偏就是这样的人,民间可能还好点。
“也是。”贾赦深以为然,“宫外才有像贾政母子这样的傻子,宫里的娘娘要像她们那样,不知道要被人陷害背锅多少次,活不活得过一年都是个问题。”
贾赦心里,其实也渴望与人述说些事,只是之前无人可说,闷在心里,也只能偶尔在地下密室内对着那些排位说。
“我跟张氏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轰轰烈烈,反而平淡如水,有些一起长大的情义。你知道我眼光不低,张氏是我唯一看得上眼的姑娘,难免上心一些。他们越不让我娶,我就越想娶。看她心里有我却要嫁给别人,我做不到也不允许。”
“所以,是她更喜欢你一些?”林泽有些好奇地诧异道,“难道是她追得你?”
“你一定要知道吗?”贾赦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男女之情你也究根问底,你是没事干吗?要记得你现在不是太子了,新皇另有他人,我可以让他给你安排多多的事情,让你没空瞎想这些事。”
“你还恼羞成怒了?”林泽好笑得揶揄着,“我倒的确是有空,但也不想经历这种肝肠寸断的事,要不就好好的在一起,要不就不要开始,省得难受。”
有一个父子之情,就够让他难以承受,再来一个夫妇之爱,他的命也是命好吗?
“看我笑话咯?要不要我吩咐下探春,让她给你来个厉害的?你看迎春就不错,林立那小子被她拿下了吧。”贾赦笑着问道,“毛头小子哪里经历过这些。”
“年纪差距摆在这儿呢,探春想要发力,过个五六年再说吧。”林泽并不觉得自己会跟探春擦出什么火花,探春丫头挺现实一个人,绝对不会为爱冲昏头脑。
“那不好说,说不准探春丫头渴望跟你有个亲密接触呢?外人看起来你年纪也不大,顶多是个毛没长齐的臭小子,又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亲密点怎么惹?”
林泽冲着他翻白眼,外人看来他年纪小,贾赦不知道他年纪有多大吗?
“你看着她,我觉得探春不会轻易撒手。”那丫头长得好,认死理,也有自己那一套,跟林泽两个人单过,这都不擦出点火花来,都对不起这么得天独厚的条件。
说起来,他跟张氏也是天生一对,张家早年并不如意,老爷子官至吏部侍郎,却被贬在家休养,后跟着造反以后,张家凭借从龙之功,升官至吏部尚书的位置,又身为内阁大臣,跟在开国之君身后,安稳后方。
张氏一族年长的基本都跟着去了,老弱留在京中,托给镇守京城的贾家人照看,张氏作为最小的孙女儿,从小就被当成他的小媳妇养着。
只是到最后快成亲时,祖母并不同意,不愿上门帮他提亲,祖父一如既往听从祖母的,没有站在他这边。
事情传到张家耳朵里,张老爷子和张氏的父母都接连不同意。若非他执意强求,这婚事十有八九会直接没戏。
事到如今,祖母的话犹在耳边,也的确如数应验。
祖母从头至尾只劝过他一句:依你如今如履薄冰的处事,又准备风光迎娶一个真心欢喜的媳妇,最后生下一个疼爱的嫡长子。两个靶子在手,就是将她们推出去让人害了的,稍有不慎她们会因你而死,你这一辈子都难辞其咎,可曾想过能不能承担得起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