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几人越怕,时下好男风的多,他们哪个都长得不差。
落入贼手,前途不知会怎么样,信当然要写,否则下场不会比刚刚那位好。
几封信都写完,关上牢门,留两个人守着,剩下的走到外头,看着地上昏迷的公子哥。
“哥,这人怎么处理?”
“捆树上吧,时不时抽一顿,吓吓里头的人,看他们还敢不敢当逃兵。后头估计还会有人来,正好给他们掌掌眼,记得捆树荫下,别给晒晕过去。”
“好嘞。”外头树林多得是,随便捆那颗都行,主要是信,得快些送到京中,这些都是水寇抓人的证据,敢从军营逃跑的,在家里绝对横行霸道,不受宠都干不出这等事。
山洞里,被捆得难受的几个公子哥,灰头土脸好不狼狈,一想到自己未来要遭遇的磋磨,恨不得泪从中来。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事,语言都不通,听一耳朵鸟语,落到贼寇手里,抓得就是他们这等勋贵子弟,往常威胁的话,反而成了催命良方。
“都怪你,我堂兄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回来要事疯了,我家里人肯定跟你没完。”一个有些晒得脸色通红的小个子男人冲着另一个高个就是一腿,“都怪你!怂恿我们逃跑,现在好了,大家都不知道落入什么境地,我大好的日子,怎么活成这样!”
“就是,都怪你!要是现在还在军营,我肯定早就睡着了,不就是日行六十里吗?我可以日行百里,我要回去!!!我想回家!!老祖宗救我回去。”
一个个汉子开始哭,门口守着的两人咧嘴一笑。
放心,还有好的来陪你们,等那群有胆子的人都跑掉,剩下的都是乖顺的,拉到战场才够看。
信鸽飞到贾赦军中,密信拆开后,贾赦咧嘴一笑,打量那几张皱巴巴的信纸,上头字迹肯定是真的,各有各的千秋,没什么章法,家里宠到连字都不舍得好好让练习一下。
“将军,卫若兰求见。”中军账外,年轻的汉子喘着粗气,胸中悲愤难鸣。
贾赦睁开眼,看着门口,“不见,让他回去,莫打搅本将休息。”
“将军,我有要事禀报,有人……”
“让他进来。”就是个傻货,在他营帐外大喊大叫,怕不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来告密的。
卫若兰一进门,冲过来重重跪在地上,大喊一声:“贾将军,他们很多人都想逃跑,而且有几个已经成功跑出去了,快点用把人抓回来重重处罚。”
“你不想跑吗?”贾赦平静问道。
“将军,现在是商量这个的时候吗?再不去抓人,就抓不住了。”卫若兰眼眶都是红的,好似贾赦不动手,就不是个好人一样,抑郁之色,逐渐上涌。
贾赦微微笑了笑:“你呀,还有得练,瞅瞅,这是什么?差点被你误了大事。”
卫若兰眼中疑惑一闪而过,结果那几份信,随即眼眶骤然大睁:“这……”
“你自己说,你要是在门口大喊大叫,时不时误了大事?还有人敢跑吗?本将的赎金从哪里来?这账还不得记在本将头上。”贾赦拿回信,让人送出去。
全程,卫若兰没有吭声,心跳如雷。
“有心是好的,脑子和眼睛都要动起来,他们能这么简单出得了大营,你觉得是谁允许的?”贾赦走到他身边,笑着问道。
“出了大营就是逃兵,没出大营,还有讲的余地,你猜猜这些信件若是被她们家里人送到宫中,时不时逃兵的罪证?不想认都不行,逼我上书要有用得多。”
“将军不想要他们?”
“你想要吗?打不能打骂不能骂,走个路还要唱反调,指望他们打仗,他们不涣散军心就不错了。你看看,明天后天肯定会越来越多得人逃跑。我三日才反应过来,没问题吧。”
卫若兰摇头,又一次重重跪在地上,“都是我冲动,现在他们都知道我来告状的,要怎么弥补呢?”
“怎么弥补?既然都知道,肯定要处罚一下,你觉得处罚什么人,会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得跑?”
还能更加肆无忌惮?卫若兰蹙眉,罪魁祸首已走,本来应该上书去报,但他们家里人肯定会找关系,找各种理由给他们开脱,所以,若是不上报,肯定更加不怕回家挨骂。
“惩罚我吗?”
“是,惩罚你涣散军心,明明那几人是为了抵抗水寇才去殿后的,怎么到你嘴里,就是逃兵了?”
“可这样不是给他们离开军营的理由吗?还可以说他们被俘虏是因为战败。”
“你记得表现得悲愤一些,我又不公之于众,只要不是从我嘴里说出去的,就不是我的问题,你明白吗?”这个锅既然是你挑的,可不得让你自己挑完,“放心,你本来也得罪了他们,再得罪一下又怎么了?”
卫若兰看着贾赦,觉得他真的好阴险,不过的确是他的错,背起这个责任理所应当。
“好,我去帐外跪着。”
“账外有什么用?去军旗下跪着,说你自己要去那里跪的,觉得我贾赦不德不配位,竟然只想遮掩,不想如实上报。”
“是!”卫若兰又冲着出去了,真是个冲动的小鬼,还有得教。
不过敢得罪半营的纨绔前来告状,放在边城,只要有能力,肯定能守好一方之地,值得教导一二。
众人都在观望,看到卫若兰又气势雄性冲出来,直奔军旗之下,痛苦万分跪在旁边,撒气一样捶地喊叫,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贾赦不管。贾赦竟然不管?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道理?以往在京中,贾赦可不是好相与之辈,告状告到家里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