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回到三年前。
那是姚欣婉带着小团子离开叶家的第二天,姚欣婉带着小团子在晋城的城中村附近租了一间800元/月的单人间。
狂风在屋外呼啸着,声音穿过破旧的窗棂,在简陋的房间里回荡。
半夜,小团子毫无征兆地开始说起胡话,姚欣婉从浅眠中惊醒。
月色下小团子的脸异常泛红。
她伸手摸了摸小团子额头,滚烫得触感让睡意全无,没有丝毫的迟疑,她抱起小团子,向着门外奔去。
屋外的雨水密密麻麻地砸向地面,在积水中砸出一个个小水坑。
她不得不返回屋里拿伞,再次奔向门外。
原本就罕有人至的道路,此刻在雨夜的笼罩下,一辆车的影子都没有,只有雨水汇聚成的溪流在道路上肆意流淌。
姚欣婉在雨中艰难地前行,她一只手紧紧地抱着小团子,另一只手努力地撑着雨伞。
雨伞在风中剧烈地摇晃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扯成碎片。
深秋夜间的寒冷依旧阻止不了冷汗不断从她的额头渗出,和冰冷的雨水混在一起,模糊了她的视线。
那汗水混合着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流淌而下,有些流进了嘴里,咸咸的味道中带着一丝苦涩。
雨势越来越大,为了不让小团子被雨水淋湿,姚欣婉几乎将整个雨伞都罩在了小团子身上,自己的大半个身子完全暴露在这如注的暴雨之下,雨水顺着她湿透的衣服钻进她的身体。
“妈咪,我难受。”
小暖子在她的怀里不安地扭动着。
“宝贝,妈咪带你去医院,一会就不难受了。”
姚欣婉轻声地安抚着小团子。
就在她感觉体力就快耗尽地时候,远处隐约有车辆的灯光出现。
她拼尽全身的力气,将雨伞移到抱着小团的那只手上,原先拿伞的这只手向着那越来越近的灯光拼命挥舞。
然而,那辆车却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
当车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时,冰冷的水浪瞬间将姚欣婉淹没了大半。
那刺眼的车灯直直地射向姚欣婉,让她头晕目眩,跌坐在了地上。
就在她绝望之际,听到一阵车辆急刹的声音,她抬起头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只见那辆车在距离他们约10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姚欣婉怀里紧紧抱着小团子艰难地起身,一步一步朝着车的方向挪动。
就在这时,车门缓缓打开,一个男人从驾驶位走了出来。
他身姿顾长挺拔,似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身上穿着一件深色的风衣,衣摆在风雨中肆意摇曳着,猎猎作响。
他的眼眸深邃,银边框的眼镜稳稳地架在他那高挺的鼻梁上,举手投足之间,那份矜贵与从容自然流露,在这狂风大作的雨夜显得尤为瞩目。
男人的视线投向姚欣婉,眉头微微一蹙,随后便快步朝着她走去。
他手中的雨伞迅速倾向姚欣婉这边。
“先生,我儿子半夜突然发高烧了,能不能搭你的车去医院。”
姚欣婉的眼中满是焦急与无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
“上车。”
男人没有丝毫犹豫,声音低沉而有力。
他伸手一把从姚欣婉的手上接过孩子,抱着孩子快速转身返回车里。
车内的温度并没有驱散她身上的寒意,长时间暴露在雨中,她的身体已经被寒冷浸透。
此时坐在车里,忍不住打起了冷颤,牙齿也在微微打颤,水珠从她的身上不断滴落在车内的脚垫上。
男人再次将车辆停稳后下车。
车外的风雨更加猛烈了,雨点砸在车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不一会儿,当他再次上车时,手里多了两条从后备箱拿出的备用浴巾。
他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将浴巾递给姚欣婉,
“赶紧擦擦,容易感冒。”
姚欣婉接过浴巾,先是仔细地把小团子身上少量的雨水擦拭干净后才开始收拾自己那早已湿透的身体。
“谢谢。”
男人并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