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儿子差贪腐案的同时整理出来的一份观鱼图册,林慕月对着云夏说,“等到散学的时候你去请黛玉来我这里用膳,我和贾夫人打了招呼,用过膳之后再派人送她回家。”
“真是热闹啊……”,等到问柳应了声出去之后,林慕月拿着京中云澹远传来的信,悠悠地感慨了一句。
云夏之前带着人清点了王府内各色料子,林慕月打算把放的时间久的料子清一清,阿维娅率领的船队终于要启航了,她打算托阿维娅帮忙在西洋销售一下这些料子和一些王府各色工坊和铺子中的货品。
“京内发生了什么事儿?最近一位皇子要成婚、一位公主要定亲,确实是热闹一些,但是您也不至于这么感慨吧”,云夏从账本和记录册中抬头,语气疑惑地问。
三皇子澄伦是郡王爵位,他大婚的事宜自然是要宫内外的各家衙门一起操办,再加上公主定亲等一系列事儿,京中现在热闹也不稀奇,但是听到林慕月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云夏觉得不会仅仅是只有这些热闹可看。
“是皇帝的事情呢,我之前怎么没发现行宫是这么个寻欢猎艳的好去处,皇帝在园子里住了一月不到,纳了一位美人两位常在,御前又多了许多漂亮宫女”,林慕月掸掸信纸说。
皇家避暑的行宫别院几代帝王下来修得极好,林慕月觉得比之自己上辈子见过的几处皇家园林有过之而无不及,真论起来确实是比在皇宫中更适合放浪形骸、寻欢作乐。
只是徐家几代帝王都不算是沉溺于女色之人,就算是内宠颇多的高宗都没怎么在行宫划拉过宫人填充自己的妃嫔队伍,倒是在兴和帝这里开了先例让大家看了热闹。
云夏听完之后倒是有些不可置信,“陛下不是这样的人吧,我记得陛下小时候只喜欢操练弓马,后来也没见怎么宠爱身边的侍妾。”
李太后是按着规矩给儿子选了通人事的宫女,但是众人还在宫内的时候云夏也没听说哪个能侍奉皇子的宫女得宠,怎得现在还出了这种风流韵事。
林慕月又继续看着信,“还能是因为什么,朝堂上的事儿不好掌握,后宫的女子们尤其是这些宫人出身的妃嫔还不好掌握么,皇帝一日不能让朝廷重臣服膺,一日也只能折腾这些事儿。”
其实这么久皇帝还没有理顺朝堂,林慕月心里也颇觉意外,毕竟不论徐瑞卿当初驾崩的事情是否有猫腻,皇帝也是承先皇遗诏登基的,再加上其嫡长身份的加持,论理应该是会赢得许多朝臣的支持。
但是可能是徐瑞卿壮年驾崩这件事儿的疑云太多,许多不站队的朝臣都心有疑惑,再加上裴朱两家之前的斗法把朝堂搞得乌烟瘴气,林家及其子弟也是一股力量,这些人虽然是正常做事,但是林峰也心有顾忌没有彻底倒向皇帝,朝中明哲保身之人越发多了起来。
虽然现在朱家败退,裴阁老倒是腾出手来整顿下朝堂了,但是他的这些动作都是基于自家利益出发的做法,皇帝也不大买账,所以现在朝堂上的水可以说是越搅越乱,谁看过去都头疼。
云夏倒是想到了别的事儿,“宫内一直没有喜讯别是也因为这个吧。”
皇帝和皇后一直以来感情都还好,现在行宫里又这么多莺莺燕燕,但是却总没个喜讯传来,云夏听完林慕月的话就不由得想到了这一处。
林慕月倒是觉得未必是因为这个,若是之前防着朱家倒是还有可能,但是裴家的势力再大也只是文臣,皇帝应该是不至于担心安妃有了皇子会如何,甚至皇帝无耻一点还可以拿皇嗣吊着裴家做事。
“我也不知道,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过皇帝在宫内就有过几个出身但是得宠的妃嫔,她们也都没有喜讯,我总觉得可能有些旁的事儿”,林慕月也是看完了信,心里思索了一会儿后说道。
云夏一直是信任自家娘娘的看法的,闻言也就是说,“也是,不过不管怎样也与我们不相干,毕竟陛下还年轻着呢,这些年没有喜讯,过些年裴阁老……总会有信儿传来的。”
林慕月也是这个想法,裴家现在看着形势一片大好,但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裴阁老年纪实在是太大了,大到皇帝就算是现在按兵不动依旧是会胜算越来越大,他只要忍耐了这段时日,等到裴阁老一去,裴家不见得能有个人站出来继续笼络得住如今的势力。
“都是太后和皇帝应该操心的事儿,算了,也不用多想”,林慕月觉得皇帝应该还是会有底的,所以也不再纠结这件事儿。
“咳咳,水,咳,拿水来”,澄佑早起见了几个臣子交代了些事儿,等人走了之后倒是快步回了内室里,他咳得撕心裂肺,断断续续间才挤出了几个字要水。
康胜见皇帝如此也赶紧倒了水递过去,他看着皇帝咳得脸上阵阵不正常的红,心里也是打鼓,但心思转换之下还是开口说,“陛下可要召仙师再来讲经?您之前服用仙师进上的仙丹感觉不错,现下何不再命他进上?”
之前操劳各项事务加上身子确实是有些不舒服,澄佑自己用了些仙师进上的丹药,吃过之后确实是感觉精力充沛了一些,他最近因为天气渐热的原因晚上贪了些凉,咳起来就有些止不住,所以康胜才出此言。
“先不用了,等等,你命人传他进园子,仲舒山上那里不是有处僻静清修之地么,你赐给他再命些人去服侍”,澄佑拒绝了再让人进丹药的动作,但是却也命人给那位仙师赏赐了在园中的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