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碧成的话之后,林景仪自然也是知道了他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为了什么。
沈碧成听了之后也是沉默了一会儿,他看着林景仪说道:“多谢致安兄解惑了,我其实还是想入京看一看京城的风景。”
京城的风景啊,林景仪心里默默跟着念了几下这几个字,他从小就是站在最高处俯视京城风景的那群人之一,所以他并不觉得京内的景色有什么好看。
不过林景仪也不想打击别人的自信心,“既如此,那你也要继续苦读了,江南人才济济,京中龙虎榜上更是无庸才,沈兄若是有凌云之志,那便要更加刻苦打磨文章了。”
沈碧成点头郑重道谢,“弟明白,多谢兄长提点。”
想明白了事情沈碧成也是没什么担忧的了,他堂妹的兄弟也是颇有才名,日后也能支应家里门户,他去京城若是能取得功名是好,若是不能家里也不是全无接班人。
两个人刚说完了话,前面便是一阵阵的嘈杂声响起,林景仪皱眉,他担心是不是澄俞出了事情,于是看了沈碧成一眼,两个人默契地不再说话打马快速上前。
不过到了前面人群聚集之处,两个人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吴王正好端端地骑在那匹白马的马背上,人没什么事儿。
过去之后林景仪发现一只黄麂中了箭,众人刚才的喧哗声是为吴王刚才射出去的这一箭叫好。
“王爷好本领!这黄麂极为激灵的,您刚才一箭过去就中了,真是难得”,护卫在吴王周围的马千户语带羡慕。
其实马千户刚才也是看到了这只黄麂,他看着王爷颇有兴致于是也不好抢先,只是他暗地里觉得王爷这一箭未必能行,没成想倒是出乎他意料了。
林景仪看着那只黄麂倒是一笑,“多谢殿下,拿回去晚上我们倒是有口福了。”
马千户见王爷含着笑意,也是知道他心情不错,于是赶紧开口说道:“王爷,这已经是林子深处了,既然得了这样的好东西,不若我们就也先回去吧?”
澄俞这么一趟玩得也算是尽兴,他点点头说道:“也好,戌正的时候开宴,大家现在回去也都能休息一阵子。”
几人回去的时候席泽看着王爷猎得的那只黄麂,倒是和身边儿的常和光闲聊说,“前一阵子晓儿倒是还找我来学骑马呢,可惜她实在没什么天赋,折腾了一阵子也就罢了。”
常和光倒是心有戚戚,他也就是个能上马的,今日出来十分耗费心神,闻言倒是说,“我也不大擅长骑射之道呢。”
出城在平坦处跑马和在山上骑马狩猎,这完全是两种情况,常和光马术平平两个膀子也没什么力气,刚才有人玩的尽兴,他反而有些疲累。
听席晓说自己妹妹有些受不住骑马的辛苦,常和光有些感同身受的意思在。
澄俞正巧也是听到了这两人说话,他倒是听说黛玉最近也在学习骑马呢,心里想着若是能找个机会一起骑马郊游也不错。
戌正之时夜宴已开,这日天公作美,白日里是个晴空万里的晴天,晚上也是能看到明月和星辰散落在天幕之上。
众人先是聚在园内笃信堂内一起用了些佳肴,而后又是移步到了醉柳楼看戏。
吴王殿下打猎回来之后没有急着休息,而是沐浴后又折腾了一阵子衣裳和配饰。
平日里茂才等人配什么香囊、玉佩都随意的吴王,今日看着自己那身颇有魏晋风流的衣裳选了半天的配饰,最后抛却了香囊等多余的物件,腰间只悬一件白玉玉佩,又选了玉冠戴在头上。
问槐和问柳两个人并没有围在林慕月身边服侍,她们这次被林慕月委以重任,这回的各处安排都是她们两人总领,因而都是在各处忙碌。
等到众人都落座看戏,林慕月觉得今日这一整晚的布置都极为不错,开戏之后看着难得清闲了片刻的问槐和问柳两人,她也是夸赞道:“已经是能独当一面了,日后你们云夏大人可得轻松了。”
云夏听到自己被点名没什么太大反应,倒是问槐和问柳二人脸上的笑更加深了一点。
戏开场之后,除了林慕月夸了一句,其他人本来说话交谈的声音倒是一点点地消散了下去。
林慕月这次命人排的戏是一出神仙戏,开场时还未如何,后来剧情深入后众人倒是都品出了些许不同。
不光是台上人的衣裳和妆容更好看一些,这剧情也是颇为有趣。
这出戏里面的人是牛郎织女,但是与众人常听的《银汉槎》、《钧天乐》、《渡河》等本子都不大相同。
戏里面既没有极力描绘牛郎织女之间因爱忘却各自的工作从而触怒天帝,而后被天帝以银河分离的剧情,也没有写许多戏曲大家出于对男耕女织的美好想象,而改给二人美满的结局。
林慕月的本子前半部分依从牛郎前身为金童与织女在天上就有前缘的故事,后面却不再续写二人的前缘,而是织女机警地没有让已经有了金童记忆的牛郎偷走自己的衣裳,后来又用法力戏耍了想要偷看仙子洗澡的牛郎。
织女后来更是觉醒了自己的意识,觉得父亲天帝只想让自己织布的想法十分不可理喻。
她没有再回天庭继续繁重的纺织工作,而是投奔了西王母,自此勤于修炼成为了西王母座下的一员战力超群的女仙。
看着织女从刚出场的华宝彩衣变成后来的华丽铠甲,在台上和妖魔鏖战救下了受灾的凡人,众人也是跟着轰然叫好。
黛玉回了自己院子之后也是还在回想刚才听的那处戏,脸上雀跃的笑还是没能收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