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也是默默地选了个向来素有文名的翰林,让其为女儿、外孙以及将来的外孙媳妇拟了这道圣旨。
最近太后还是在和儿子角力,之前李婉澄处置了儿子身边的太监康胜,她为了表示自己所为都是为了儿子的身体,还是打算把桩桩件件事都摆开和儿子说一次。
是以挑了一日,李太后带着人到了乾清宫,她只带着福玉进了寝殿和儿子说了会儿话,关怀了一阵子他的身体。
李婉澄看着儿子身子也算是渐渐好了一些,心里也有些安慰,只是看着这个季节儿子就已经盖上了冬日的锦被,后殿也窗户紧闭一丝凉风也无,她心里还是压抑不住因太监带坏儿子而生出的火气。
看着儿子用了自己带来的汤水,李太后身边的福玉亲自去收拾了东西,然后也带着御前伺候的宫人一起出去了。
李太后本人并非是能把握住朝堂的人,也没有把持朝政的心思,所以她在儿子刚出事儿的时候,就把前朝的事儿托付给了内阁,现在来看望儿子,也只能说一些后宫里面的事儿。
徐澄佑听母后说这些话,也是不时应一两声,心里也高兴母亲主动来看自己缓和关系。
“并非是我想要处置你身边的人,只是这太监实在是太不像话,除开给皇帝你送什么劳什子丹药,还有些私交大臣结党营私的事儿,我不信你不知道”,李太后看着躺在龙床上的儿子,心里是既心疼又生气,铺垫了一阵子之后说出的话也就变得没那么和软。
澄佑本来也挺高兴母亲来看自己,他这段日子除了皇后并不见别的妃嫔,在太后处置了他身边儿的人之后,李太后自己也是渐渐不怎么来看儿子了。
这时候母亲来了,母子两个难得心平气和地说话,虽然母后说的内容他也基本都知道,但是他本来心情还算是不错的。
只是听着母亲细数着康胜的一桩桩罪,间或插一两句对自己的数落,澄佑面色不变也不看自己的母亲。
等李太后又说了一阵子,徐澄佑也就只是淡淡地回道:“太后的意思朕都明白,只是内侍再如何也是朕的家奴,太后只管好后宫的事情就好,此事下不为例。”
和儿子说了半晌的话却都没什么正经回应,李太后本就心里无名之火满满升腾而起,现在这些话一出,她更是被儿子不客气的话气了个倒仰。
李太后也是起身一拂衣袖,忍不住对着儿子大声训斥道:“我做的这些事情都是为了谁,皇帝的意思是哀家还处置不了一个奴婢?你既然如此说话,那哀家还做什么太后,不若去寺里做姑子。”
作为母亲和太后,李婉澄其实有点不理解,自己处置了伤了儿子身体的奴婢,这本来应该是个好事,但是儿子却总是一副不满意的样子,甚至对着自己生气。
现在在自己已经退让了之后,儿子还是这样出言忤逆,李婉澄终于也忍耐不住,说出的话也是更加冷硬。
看着母亲激动的样子,澄佑才转过头去看母亲,“母后说笑了,就算是去寺里,也该是无所出的先帝妃嫔去寺中祈福,这些庶母朕都愿意留在宫中荣养,您是父皇元后朕的母后,自然该是太后。”
其实澄佑自己也知道那太监应该处置,但是太后这么大张旗鼓地处置了太监和宫内的仙师,他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
这段日子以来他又难见外臣,心里本就对着朝政上的事儿着急,太后这时候又重提旧事,他心里的火气不知怎得也就压不住了。
福玉在外面候着,听着里面太后似乎是在大声说话,她有些焦急但是也不敢这么直接进去,只能不住地在门外踱步。
御前的宫人们倒是都鹌鹑一般,被带出来之后连凑在这边儿都不敢,康胜的徒弟小范虽然没有被清算,但是这段日子也是夹着尾巴做人,今日正巧他不当职,也算是逃过一劫。
现下在皇帝身边伺候的太监中领头的叫庞畅,是御用监的掌印太监。
庞畅看着众人的样子,倒是眼珠儿一转去了福玉身边寒暄,“李大人安。”
不过还未等庞畅和福玉搭上话,那扇门便被猛然拉开,李太后带着忍不住的怒容冲出门外,“福玉,我们回去了。”
庞畅看着太后离去的背影,放轻了步子进到了寝殿,他躬着身子说道:“陛下,是用药的时辰了,可要奴婢把药拿来。”
徐澄佑其实有点后悔刚才说的话,但是他也拉不下去脸和母亲认错,再加上他现在就是想去认错也难以成行,所以他索性熄了主动去认错的念头。
见到庞畅进来,澄佑挥了挥手让人下去,“算了,你去传英博侯来,朕有事情吩咐他。”
这些日子以来,因为姚太妃当时为女儿选了英博侯家这个定亲的对象,徐澄佑对着太妃和妹妹的选择还算是满意,感觉二人还算是识时务,同时也越发地重用英博侯一家。
本来英博侯已经掌了北方的部分兵权,计将军也对着这位侯爷的本事很中意,两个人倒是有几分英雄惜英雄的意思。
但是随着英博侯家的嵇元成了准驸马,皇帝突发急病后,清醒过来也是下旨把人调回了京城,任命了其为京营指挥使,英博侯自此成为了掌握京营命脉拱卫皇室的总兵马官。
英博侯年纪还不算大,因着是武将的原因更是身姿挺拔,看着人向自己行礼请安,兴和帝也是很快叫了起,又赐座看茶。
等着宫人们都下去了,兴和帝才对着英博侯吩咐说,“这段日子朕吩咐的事情做得如何了,可还算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