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雁芙等的就是林慕月这句话,她止住了哭泣看了众人一眼,“当初之事都是臣妾糊涂,如今这般情况臣妾不敢再为着一己私利致社稷于不顾了。”
说完这句话不等李太后再说什么,朱雁芙就把当年的事儿说了一遍,等到说完了当年自己是如何做事之后,她又从袖中拿出了一只太后的私人印鉴示与众人。
卞阁老虽知当年的事儿必有蹊跷,但是见太妃就这么直接承认了这种罪行也是心神大动,他式神落魄地看向众人,见大家也都是摆上了一副惊讶的面孔才稍微找回了一点儿神志。
李婉澄死死地盯着那只印章,那确实是她的私人印鉴,但是却并非是她亲手交给朱雁芙的。
不能够授人以柄的道理李太后自然懂得,所以这个印章是朱雁芙使手段自己从太后处得到的,当年她连天子都敢下毒,私自盗取一枚印章而已自然也敢干。
林慕月看着李婉澄的脸色心中一片平静,这种漏洞当年装作不知今日爆发也是应该想到。
当年扳倒朱家之后不管是直接痛打落水狗还是给些恩典,朱雁芙都没机会在此痛陈太后之过,只能说大行皇帝和太后两个人一直都是狠心也狠不下去,施恩又没能满足朱家最迫切的需求。
裴阁老在一旁八风不动,其实他当年也算是其中一员,不过他倒是确实没有掺和到下毒的事情中去,所以徐澄俞在接到投名状之后也是打算放过一马。
李太后看着朱雁芙眼神中淬着毒一样,“朱氏,你若是承认了当年是你谋害了先帝,你朱家满门的性命可要掂量好了。”
朱雁芙抬眼看了眼太后,“若是没有太后娘娘大开方便之门,臣妾哪有本事能谋害陛下,太后娘娘今日此语可是要把事情全都安在臣妾头上吗?”
被朱雁芙这么一说李婉澄瞬间失语,她暗暗咬牙连续吐出了三个好字后对着内阁三公说道:“先帝留有遗诏于此间的和意居,请诸王大臣一起去取先帝遗诏吧。”
其实徐澄佑驾崩之前,也是宣了亲近之人也就是他曾经的伴读太后的之子入宫,李洛领了中书舍人的位置又是皇帝的亲表弟,最后的时间里也是因着这个他才被托付了这么重要的事儿。
看着李洛把那轴圣旨拟好,徐澄佑盯着明黄的卷轴有些出神,等李洛起身要把圣旨收起来的时候,他才开口说道:“这轴圣旨若是太后问及储位之事愿意传位给二弟,你就直接拿出来示与宗室和诸臣,若是母后非要折腾些什么,你就见机行事吧。”
虽然不认同母亲的所思所想,但是徐澄佑到底不愿意在最后还违逆母亲,他感觉母亲也未必能折腾出什么结果。
徐澄佑让李洛来拟圣旨加上这些吩咐,也只是让李家人也能护一护太后罢了。
和意居是徐澄佑很喜欢的一处房间,他最后也是命李洛把圣旨藏在了这处小屋里面一轴挂画后的暗格里面。
等遗诏被请出来之后,是由裴阁老带着圣旨回了正殿皇帝梓宫处宣读,刚才众人也都检查了一遍圣旨的真伪,所以等阁老展开这轴圣旨的时候,徐澄俞也是跪地接旨。
李太后神色落寞地站在一旁,肖皇后牵着湘王孙的手也立在一旁,脸上的表情更加复杂,唯有小王孙搞不清楚状况,他似乎是更喜欢肖皇后一点儿,正在摇晃着她的手试图让她抱抱自己。
肖皇后有些苦涩地看看一脸状况外的小王孙,拗不过他把人抱了起来,小皇孙这才一脸满足地抱着皇后的脖子把头埋了进去。
虽然儿子刚接了圣旨要继承大统,林慕月倒是还有心思关注别的,她看到了小王孙对于肖皇后的依赖,心里也觉得有趣儿,今日在场之人都各有心思,唯有这个小孩子当了一回全场人重点的孩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带着笑。
大行皇帝的遗诏算是一锤定音,徐澄俞最后其实也没想到哥哥居然还给自己留了方便,他接完了旨意之后想了想,还是先到了李太后面前叫了一句“母后”又恭敬地称肖皇后“皇嫂”。
看着在自己面前承诺了会奉养自己和儿媳的人,李婉澄神色复杂,不过她的心绪依旧是乱糟糟的一时转换不过来,于是也只是应了一声儿之后就带着人回了慈宁宫。
肖皇后倒是释放出了善意,她把小王孙想要去摸摸对面儿人的小手收回来,又说了些场面话之后才离开。
看着人离去之后,林慕月也过去对着儿子说,“好了,去忙吧。”
知道儿子本来就是个很紧绷的性格,林慕月现在也不想再强调他有多重的担子,她只是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当做鼓励。
第177章
灵前虽有遗诏宣读,李太后后来也补了一道懿旨,但皇帝即位之前也还需要文武百官军民耆老人等上笺劝进才算是功德圆满。
大行皇帝和新帝同为仁宗子嗣,是以最后群臣们商讨之后也请以皇太子登基礼仪奉新君登基。
林慕月读着劝进的笺表,觉得写得也有趣,“这笺表写得不错,不知道是谁写来进上的,母亲可知道?”
“大德受命乃抚运以乘时……”,汪夫人也是来探望女儿,她拿着那份抄录来的笺表读了一段儿思考了一会儿。
看着母亲真的可能是在从其中的遣词造句中思索着是谁写的,林慕月赶紧说,“我只是随口一提罢了,也不是非要知道是谁。”
刚才想了一会儿之后,汪夫人隐约觉得词句里面有几分熟悉之色,但是她想了一会儿感觉是某位后进的手笔所以确实是每太想得到是谁,见女儿这么说也是不再难为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