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长安这一觉可谓是睡得昏天黑地,他还从来没有醉到这个程度,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晚上有人服侍他喝了好几次水,早晨醒来之后,感觉肚子里像是要爆炸一般,膀胱的忍耐力已经接近极限。
“先生,你醒了?要不要吃点什么?”丁长安上了个厕所洗了个澡,这才清醒不少,围着浴巾刚刚迈出洗手间的门,没想到一个漂亮的服务员推门而入,吓了丁长安一跳。
“你,是怎么进来的”。丁长安急忙去房间里找衣服穿。
“我昨晚一直在这里啊,你昨晚喝多了,成老板特意嘱咐要照顾好你们,隔壁的那位先生已经走了”。服务员将手里的衣服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说道。
“噢,现在几点了?”
“下午两点半”。服务员看了看手机说道。
“下午两点半?哎呦,我睡了这么长时间”,丁长安坐在沙发上,轻轻用手掌轻轻的按着额头,头还是相当的疼,这样可以缓解一点,但是效果有限。
“先生,要不要吃点什么?”服务员又一次问道。
“算了,不吃了,你先出去吧,我要换衣服”。
“好的,有什么需要再叫我,您的衣服已经给您洗好了,就放在那边的柜子上,您的东西在柜子的抽屉里,您先检查一下吧”。服务员问道。
“不用了,我信得过你,另外,昨晚谢谢你”。丁长安看了看服务员胸前的名牌,苏琬。
“不客气,那我先出去,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丁长安起来之后出了门,开车准备回海阳,可是现在是大年初三,街上到处都是人,车根本就开不起来,而且华泰大酒店所在的位置又是市中心的繁华地段,所以丁长安的车从出了酒店的门就被堵在马路上,进退两难。
作为教师,而且是高三毕业班的教师,傅品千原本今天打算去学校的,因为学校办公室值班人员说已经有部分高三学生返校了,傅品千不知道有没有她班上的学生,但是她是一个很负责任的老师,所以今天就想去学校看看,可是女儿苗苗死活不答应,非得拉着她出来逛街,想想也是,自从丈夫几年前得了病,她哪一年过过安生日子,更别说陪着孩子去街上玩玩了。
“妈妈,你看”。母女两人走在人行道上,突然间,苗苗拉住傅品千的手,指着远处说道。
“什么?”傅品千顺着女儿的手看去,但是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丁叔叔的车,丁叔叔肯定在里面,我去看看”。还没有等傅品千阻止她,苗苗已经奔向了机动车道上的那辆勇士汽车。
丁长安百无聊赖的抽着烟,看着前面一动不动的停车场,无奈至极,早知道这样就在酒店再睡一会,等晚上再走也不迟了,这个时候车窗被人敲了敲,他扭头一看,居然是苗苗,于是摁下车窗,“苗苗,你怎么在这里?”
“叔叔,我可以进去吗?”苗苗说着话就拉开了后座上的门,迈了进去,远处的傅品千无奈的摇摇头,原本她以为苗苗只是去打个招呼,没想到这丫头居然钻进了人家的车里,这个死丫头,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可是刚刚骂完女儿,就意识到一件更不好意思的事情,那就是自己身上这件呢子大衣也是人家买的,这几年来,自己没有添过一件新衣服,所有的钱都给丈夫治病了,而丈夫死了之后留下的债,还得靠她的工资慢慢还,哪有钱买衣服,所以当那天回到家看见这件衣服时,虽然将苗苗狠狠骂了一顿,今天逛街还是穿了出来。
“丁叔叔,我是出来逛街的,看见你的车在这里,我就过来了,给您拜个晚年”。
“你这丫头,又出来和你同学一块疯了,你妈妈知道吗?”
“丁叔叔,我这次可是和我妈妈一块出来的,努,我妈妈就在那里呢”。苗苗伸手指着傅品千站着的方向。
丁长安顺着苗苗的手看去,只见傅品千就站在路边的马路伢子上,黑色长裤,熨烫的有棱有角,脚上是一双高跟鞋,虽然已经不是那么新了,但是乌黑发亮,丁长安看到了那天自己掏钱苗苗出力买的红色呢子大衣,中间一条束腰的宽带子恰到好处的将傅品千的纤腰轻轻扎住。
双手插在呢子大衣的侧兜里,脖子间还系着一条绿色丝巾,瓜子型的脸上泛出淡淡的微笑,整个人看上去优雅大方,特别是矗立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她就如一朵风中的红玫瑰,摇曳生姿。
丁长安抬手挥了挥,打了个招呼,傅品千点头示意。
每次见到丁长安,傅品千的感觉都不一样,想想最初相识的那个情景,心下不禁感慨万千,原本以为随着丈夫的离世,这一切都会隔断,可是没想到的是,白山市竟然这么小,那天女儿竟然又将这个男人领到了家里,而且还体贴的将年货办的那样齐全,甚至年货里还包括了一包牙签。
所以每次见到丁长安,傅品千感觉自己的情绪愈加的复杂,很明显,这个男人不是自己向前迈一步的理想对象,可是心里仍然有一种痒痒的感觉,因为一直以来都是她想着办法维护着自己的家,从来都是一个操心的命,可是猛然间有人这样对她,为她考虑好一切时,她的内心里渐渐有种渴望,渴望这种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