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郑晓艾觉得这件事已经过去,大不了让学校赔几个钱了事时,风向几乎在一夜间全变了,首先是中南法制报通过特殊手段采访到了办案的警察,警察几乎将案件的全部过程都漏给了法制报的一个神秘记者,而后中南法制报在第二天的醒目位置上登了这么一片报道:辅导班引发的惨案。
整个报道几乎将案件的全部事实情况还原了,可以说很多事情的细节部分郑晓艾还是在报纸上了解到的,这个时候办公室主任刘娟慌慌张张的敲门进来了。
“怎么回事?这么急躁?”郑晓艾正在看那篇报道,心里正在想该怎么将这件事灭下去呢,所以心里也是急躁不安。
“局长,出事了,我们局上报纸了”。
“我知道了,我这不是在看着吗”。郑晓艾不高兴的说道。
“局长,你那是一份报纸,你看看这些,全都是报道我们局的,另外,还有一些门户网站也在宣传这件事,估计很快就会有记者到这里来采访您了,你看,你是不是躲一躲?”刘娟小声的商量道。
只要一出事,大部分官员都是能躲则躲,能让副职出面应付的,正职绝不会出面,这是一个优良传统,所以刘娟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让自己的老板赶紧躲一躲。
“什么,还有其他报纸?”郑晓艾大吃一惊,赶紧接过刘娟手里的一摞报纸看起来,刘娟这个办公室主任的确很称职,将所有登载新湖区教育局信息的报纸都搜集到一块了,大部分信息差不多,都是在质问教育局在这起事件中的失职行为,因为不允许课外以办辅导班的名义补课,这是教育部的明文规定,而湖州一中的行为显然更为恶劣,不但是课外办辅导班,而且还是收费办辅导班,一场关于师德的讨论轰轰烈烈的展开了,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全国各地的记者络绎不绝的赶往中南省湖州采访。
晚上,丁长安没事就去了仲华家里,仲华喝了口茶,看着坐在对面洋洋得意的丁长安,这个时候连外省的新闻都在播放湖州一中两名女生因为交不起辅导班的费用而被老师逼死的新闻。
“这件事是你做的?”仲华问道。
“算是吧,我只是提供了一条线索而已,其他的都不是我做的”。
“那说到底背后的主谋还是你,这件事做得有点过分了,毕竟你也是湖州的一份子了,这样的报道对湖州没好处,影响往往都是相连的,软环境不行会打消外资的投资积极性,这一点你考虑了没有?”仲华不动神色的说道。
“领导,每次和你谈完话,我总是受益匪浅,但是我的格局永远也赶不上你,我站的角度就是新湖区的教育系统,我就想干该我干的事,其他的,我还真是没那么长远的眼光,不过您要是多教育我几回,我想,我会进步更快的”。
“出成绩有很多方式,没必要非得采取这种破而后立的方式,社会发展到我们这个阶段,已经过了大破大立的阶段,老百姓都有了私产,没有人会全部豁出去,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徐徐图之,你这种做法,会得罪很多人”。
“或许吧,但是我没有那种治大国如烹小鲜的耐性,我喜欢只要看不顺眼就推倒重来,新湖区的辅导班问题只是冰山一角,在全国都已经形成了几大教育集团,我没有能力撼动,但是在我的职权范围内,我要保证老师都是公平的教学,对得起他们拿的那部分工资,不要再搞课堂上一套,课外又是一套,老百姓也不会答应”。丁长安说这番话时,表情认真无比,没有一点嘻哈之色,这让仲华也有点动容。
“好小子,翅膀硬了是不是,学会和我辩论了?”仲华笑骂道。
“没有,我只是不想看到更多的孩子像那两个孩子一样走上绝路,另外,我也想借这个机会好好整顿一下新湖区的老师,既然身为老师,就要身正为范,不要为了区区蝇头小利葬送了自己这个职业。
“蝇头小利?丁长安,你还是没有调查清楚,据我所知,当然,我说的是省城,一个老师在外面办补习班挣的钱,最少也得十几万,这是做的一般的,最好的可能好几十万,这都是保守估计,而且还不用交税,他们的补习班收入远远高于他们的工资收入,你说他们为什么铤而走险,还不是利益在里面诱惑着。”
“领导,这些事你都知道啊?”
“不采取措施,并不代表不知道,还是那句话,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现在虽然是新湖区的常务副区长,但是真正能做的事并不多,所以很多想法也只是一个想法而已,要想做好一件事,毫无顾忌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必须是一把手,也只有一把手可以实实在在的贯彻自己的意图”。仲华颇为无奈的说道。
“我明白了,哎,我现在还是副主任,当初为什么不直接给个正主任,还让教育局长兼着,其实这就等于占着茅坑不拉屎,郑晓艾一次都没有到督导室来过,还给她保留着一间宽大的办公室,真是太浪费了,我看,由我直接当这个督导室主任还差不多”。丁长安自夸道。
“贪心成不了大事,你还是一步一个脚印的比较好,至少你要让湖州的这些领导们看到你的成绩,否则的话,那些知道你我关系的人肯定会背后不服气,既然你在教育上开了个口子,那就要狠狠的咬一口,要把这件事一咬到底,不见骨头不罢休才行”。
“领导,你刚才不是说我这件事做的不地道吗?这会又……”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是无法收场了,只有一干到底,才能体面收场,否则的话,你这个督导室副主任也将威信扫地,这是一个立威的好机会,我希望你不要错过”。仲华一反常态,倒是劝丁长安搞得动静越大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