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个下手
程素差点被孟思亦吓死，结果，后来孟思亦派芋头去打探一番才知道，不是孟之慎要住这里，是一个女明星搬过来，孟之慎就是过来看看。
孟思亦扎着马尾，颇有经验道：“哼，平时总是教育我，还不是跟那些人一样，金屋藏娇。”
程素切着柠檬，没说什么，知道不是孟之慎住这里，多少松了口气，至於，孟思亦说他“金屋藏娇”，程素先是楞一下，因为在她印象里，孟之慎好像不是这样的人，可是，随即一想，她对孟之慎了解多少？
以前不算了解，她离开三年年，对他就更是一无所知了。
程素深呼吸一口气，把柠檬丢进杯子里，倒上开水，递给孟思亦。
“谢谢素素。”孟思亦接过柠檬水，抿了一口，“也不知道那些女人看上孟之慎什么了？有钱？哼。”
孟思亦非常不屑地咬下柠檬，猝不及防被酸了一口，眼泪直往外冒：“素素，我哭了……”
程素转过头来，见孟思亦真留着眼泪，“噗嗤”一声笑出来，给她递了纸。
吃早饭的时候，孟思亦喝着粥，颇为遗憾地跟程素商量：“素素，我早上有通告，不能陪你去搬家了，不过，我找了人。”
程素夹了一块酱黄瓜，有点为难。
她这人，就是容易心软，昨晚，孟思亦跟她这么一哭，她倒是确实动了搬过来的念头，可是，转念一想，这里是别墅区，也没个公交地铁的，上班就不方便了，难道还要孟思亦天天送她啊。
“思亦。”程素叫了一声。
“我也要黄瓜。”孟思亦见程素小口嚼着酱黄瓜，似乎很可口，也要了一小块。
“我暂时还是不搬过来了。我想了想，我们可以约在市中心，你在那不是还有套房子吗？”
孟思亦嚼着半口黄瓜，瞪着眼睛看着程素。
“你是不是嫌弃我睡觉打呼啊……”
程素：“……”
孟思亦作为一个一线女明星，随随便便说这样的话，真的好吗……
“不是。这里离我公司太远了，上下班不方便。不过，周末我可以陪你，你觉得呢？”
孟思亦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昨晚程素答应她，她当然很高兴，可是，想了想，也确实好像不是很方便，而且，自己如果要出去拍戏，一出去就是十天半个月的，真的让程素一个人住这里，也太孤单了吧。
“那说好，周末你一定要来看我啊。”孟思亦看上去嘻嘻哈哈的，其实，也很寂寞，尤其，交心的朋友实在没有，程素真算得上是她要好的朋友了。
程素点头。
吃过早饭，孟思亦去赶通告，程素今日要去老师家拜访。
回来后，还没有去见过老师，好不容易得空，再不去，老师恐怕要生气了。
……
程素写毕业论文的时候，正在外面实习，等她回来，熟悉的老师，基本上都已经带了四五个学生，她一下子没找到导师，后来，转辗一番，找到了院里的邬眉教授。
邬眉教授是出了名的严格，程素写邮件给她的时候，老师还要求她把成绩单还有论文大纲给她。
程素连夜赶出来，忐忑地发给邬眉，以为很快有答覆，接过，接连几日都没有音讯，心想，老师一定是看不上她。
正打算另外再找老师的时候，邬眉倒是回她邮件了。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是邬眉最后一个学生了。
也是这样一份缘分，邬眉对程素也是不同於一般。
程素到的时候，邬眉正在练书法，据说，邬眉老师和她先生的爱情还是从书法开始的，先生几年前去世的，但是邬老师一直保持着练字的习惯，也算是通过另一种方式纪念自己的先生。
“老师。”程素拎着一袋子菜进门，中午和老师做饭吃。
“素素，你先坐一会儿。”邬眉很喜欢程素这个学生，虽然在外人眼里，邬眉有些严肃，但是，对着程素，她总是和蔼可亲地挂着一丝慈祥的笑意。
程素也不是能闲下来的人，趁着邬眉练字的功夫，进去看了看妩媚的猫：“该给葡萄换猫砂了。”
邬眉擡眼看了眼正卷起袖子要给葡萄换猫砂的程素，摇头道：“怪不得你一来她就跑出来了，平时也没见她这么热情的。”
程素也笑，不把自己当外人，安安静静地换着猫砂。
邬眉子女早就移居海外，邬眉又是喜静的人，不喜欢别人的拜访，所以，这里常常只有程素和邬眉两个人。
程素正换着猫砂，听到外头有汽车轰鸣的声音，心中纳闷，会有谁来？
正想着，邬眉倒是派她去开一下门，邬眉的院子是老院子，设备都已陈旧，锁不是很灵，一定要人手动去开。
“好——”程素起身，洗了把手，匆匆跑到楼下去。
黑漆漆的铁门一开，程素本来扬起的嘴角立马倒转过来。
是孟之慎，擡着手，正打算按第二遍。
孟之慎也有些意外，一双深邃的眼睛望着程素，像在探究什么。
两个人立在门口，孟之慎终於提醒她：“不叫我进去？”
程素恍然大悟，赶紧让到一遍，让孟之慎进来，太惊讶的缘故，都忘了叫人。
刚想关门，外头又有人进来。
“老四，你快过来帮帮忙。”
孟之敏本来跟孟之慎说，她下午来的，下午临时有事，决定上午过来，於是，孟之慎前脚刚进门，孟之敏后脚就跟上来了。
不像孟之慎，两手空空的来，孟之敏大包小包拎了一大堆。
程素赶紧上前帮忙。
“咦，你是？”孟之敏没见过程素，还以为是邬眉的女儿，颇为玩味地看着程素。
“老师在里面。”程素不知道怎么介绍自己，只好这么说了一句，算是告诉孟之敏，自己是邬眉的学生。
院子年久失修，早上下过雨的缘故，有一小段路有些泥泞，程素扶着孟之敏过去。
“怎么称呼？”孟之敏笑着问程素。
程素楞了一下，浅浅地答：“程素。”
孟之慎已经折回来，看着她们过来。
孟之敏埋怨他走得太快：“你啊你，走路总是那么快，要不是程素帮我，我都要在院子里摔跤了。”
孟之敏擡起头，又想到，好像还没介绍程素和孟之慎，正打算介绍，孟之慎倒是擡起手，把程素头发上的枯叶捋去，程素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这下，换孟之敏诧异了：“你们认识？”
程素不言语，孟之慎倒是大方的很。
“嗯。”
孟之敏朝孟之慎递了个探究的眼神，孟之慎没理睬。
“都站在门外坐什么，进来坐。”邬眉见他们迟迟不进来，倒是着急了。
程素先低着头跑进去：“老师，我去沏茶。”
“好。”邬眉从来不把程素当外人，反而当自己女儿一般，也不见外。
开水没了，程素在厨房里烧水。
早春时节，天气还带着浓重的寒意，外头的枯树枝，似乎还没有发芽的迹象，程素站在炉边，发着呆。
“茶叶在最上面的柜子里。”
“嗯？”
程素被孟之慎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这才回过神来，煤气竈上，开水开始冒白烟了。
柜子太高，程素勾不到。
邬眉就是想到这一点，才让孟之慎进来帮忙的。
孟之慎看她踮着脚半天，吃力地用手勾着，慢慢过去，从她身后，把那白瓷罐从柜子里拿下来。
两人贴得近，程素都能闻到他身上龙舌兰的味道，程素有些慌神。
孟之慎倒是自然地把茶叶往茶杯里放。
水壶呜呜地叫起来，水开了，程素正打算上钱把水倒上，孟之慎倒是先她一步，拿起水壶，熟练地倒上。
程素发楞地看着他，又不说话。
“以前这些事儿，都是我们做的。”孟之慎忽然这么来了一句，程素没明白什么意思，也不打算深究。
两人端着茶出来，邬眉和孟之敏正聊着天。
邬眉叫程素过去：“素素，给你介绍一下，之慎，之敏，都是你梅老师以前的学生。”
原来如此。
对梅老师，也就是邬眉的爱人，程素略有耳闻，是很出名的书法家，这么说来，孟之慎练过书法？
程素低头不语。
孟之敏笑意盈盈道：“师母，我呢，你得好好介绍一下，他们啊，早认识了。”
孟之敏是谁？能看不出孟之慎的那点心思啊？
刚才程素进去烧水，孟之慎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厨房那扇门。
她家老四，什么时候对女人这么上心过？
“哦？是吗？”孟之敏这么一说，邬眉倒是转过头来跟程素确认，程素安静地点点头，水已经喝了不知道几口了。
“今天留下来吃饭吗？素素的手艺很好。”邬眉知道孟之慎工作忙，以前留他吃饭，他也很少有机会留下来，今天还是问了一句，也没想着他能留下来吃的。
孟之敏知道孟之慎下午还有事，正想替他回绝了邬眉，不想，孟之慎倒是答应下来。
“好。”
程素也咬着杯沿，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孟之敏倒是很快活：“走，素素，你要不要人打下手？”
程素点点头，跟着孟之敏去了厨房。
邬眉坐在外头，跟孟之慎聊天，语重心长：“之慎啊，什么时候带个媳妇给师母看看？”
孟之慎的婚姻大事，真是让大家都头疼。
以前问孟之慎，他总是淡淡说不急，不急。
邬眉想着，今年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大突破。
孟之慎倒是看着厨房里，笑道：“师母想什么时候看？”
邬眉惊讶了一下：“真有啊？”
“还要等等。”孟之慎自嘲道。
“哟，哪家姑娘啊，还要你等？”邬眉心想，这s市，能让孟之慎看在眼里的，横竖不过那几家。
孟之慎沈默了一会儿，缓缓道：“师母，世间好物，都要有一点耐心是不是？”
刚跟着梅老师练字时，孟之慎还很小，等到了高中，也开始耐不住性子了，梅老师就说“之慎啊，世间好物，都要有一点耐心才留得住”。
这么多年，孟之慎一直记着。
邬眉眉开眼笑起来：“你还记得你师父说的就好。好，师母等着。”
孟之敏看他们聊得这么开心，也从厨房出来：“师母，聊什么这么开心？”
“还能有什么？之慎能让我们操心的，还能有几件事？”
孟之敏看了一眼孟之慎，动了点心思：“老四，我腰疼，你去给素素打个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