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硬兼施
元朗旗下一家在国外的子公司，近日陷入一场无妄之灾。
c国无端指责元朗的子公司盗取c国机密，扣押了子公司的高管，孟之慎让人在外面又秘密招了几个律师，准备上诉c国的这种无耻行径。
孟之慎坐在会议室里，周围围了一圈新找的精英律师，一个个口若悬河，针对子公司的官司，各抒己见。
孟之慎拿着一叠资料，皱着眉头，细细地看着。
前两天让老怀去调查那个送程素回家的男人，本来也就想知道一下，那个男的是谁，做什么，心里有数就好，没想到，老怀给他打印了十页纸！
张野从小到大的光荣事迹都在这十页纸里了。
孟之慎既不关心张野是哪个大学毕业的，也不关心他打赢过几场官司，目光始终落在张野的高中上。
思南高中。
孟之慎再熟悉不过。
孟之慎指节敲着桌子，若有所思半天。
律师们仍然在打架，毕竟都是精英，谁也不服谁，而且，谁不想在孟之慎面前表现一番啊。
正打得火热，孟之慎倒是淡淡地开口了。
“张律师，你说说你的想法吧。”
律师团瞬间安静了下来，整个律师团，只有一位姓张的，就是张野。
张野一直在看资料，案子比他想象的覆杂多了。
其他律师见孟之慎点了张野的名，心里不服气，等着看他能说出点什么来。
张野沈思了一会儿，一本正经道：“我认为这件事，最好是孟总亲自去交涉。”
其他人差点没笑掉大牙，照张野这么说，孟之慎还大费周章请这么多人来干嘛？心想，这个张野，估计肚子里没货。
孟之慎神色淡然，目光还落在张野的资料上：“继续。”
“这件事显然是有人故意在背后诋毁元朗，我看过过往的资料，这次控告元朗的人，此前和元朗有过另一宗官司的纠纷。所以我认为，这件事，更多的是，冲着孟总来的。”
其他律师忽然禁声，低下头不说话。
其实，孟之慎的这件事，在当时吵得沸沸扬扬，其他人怕拿出来会得罪孟之慎，所以不敢说，可孟之慎找他们来是对阵下药的，不是看他们显摆自己几斤几两的，这么多人，偏偏只有张野说出来了，孟之慎真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受到威胁。
孟之慎还有个会，不能再继续看这些律师吵下去，当下做了决定：“张律师写份方案给我，回头交给老怀就行。”
说完，孟之慎起身，出了会议室。
……
“哎，新来的律师，你今天见了没？”
“当然见了！哇，其中一个简直像tvb里的小生，帅死人了。”
“你是不是说那个高高瘦瘦的那个，笑起来还带点痞气的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人家姓张好不好。我打听过了，张律师还没女朋友呢。”
“你别跟我抢啊……”
“什么跟你抢啊，张律师又不是你的……”
孟之慎一出会议室门，路过茶水间，听到两个年轻女孩正兴奋地讨论着。他还是第一次，听完了这些无聊的对话……然后，把老怀叫过来。
老怀以为他有什么事呢。
孟之慎沈思了几秒，沈着脸问：“现在的小女生是不是都喜欢张律师这种的？”
老怀也楞了，拿着资料，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
张律师这种是哪种？
老怀憋着笑意，一本正经道：“您应该去看看公司论坛，就知道现在的小女生喜欢什么类型的了。”
孟之慎皱了皱眉，急着赶下一场会。
……
程素最近被派了不少活，临近中午的时候，正想点外卖，手机闪了一下，跳出张野的微信来。
【程素小姐，是否有荣幸跟你共进午餐？】
程素纳闷了一下，依稀记得张野介绍过他的律所，应该不在这附近。
【谢谢。不过，你会不会有点远？】
程素正低头发信息，门口忽然有人叫她。
“程素，有人找。”
程素从一堆文件中擡起头来，看见张野正跟她挥手，眼里满是惊讶。
她起身，低着头，走到门口。
“我们出去聊？”程素已经感受到办公室女同胞都在好奇地看着她和张野了。
张野笑了笑：“走吧。我请你吃饭，我订了位置。”
张野也没想到，自己会外派到元朗来，早上忙了一上去，还没来得及跟程素打声招呼，索性订了餐厅，中午跟她一起吃饭。
程素带着张野下楼，还在想他怎么来了？
“你怎么……”
张野摊摊手：“被老板逼的。”
程素也笑。
谁还不是被老板逼的。
午餐高峰期，电梯里挤满了人，程素和张野进电梯的时候，那帮律师团的人也都在。
看到张野和一个美女在一起，少不了调侃，大概是因为早上孟之慎单独点了张野的名，这帮人说话语气还挺酸的。
“怪不得张律师不跟我们一起吃饭啊，原来是佳人有约啊。”
“张律师，你这动作够快啊。”有人拍了拍张野的肩膀，又看了眼程素。
张野压着脾气，尽量平和道：“今天实在抱歉，改日做东，请大家吃饭。”
张野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不想把关系弄得很僵，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程素不安地站在那里，心里默默数着楼层，只想电梯赶快到一楼。
待到了一楼，一群人一窝蜂似的跑出来。
张野带着程素去吃西餐，附近很有名的西餐，不预定还没位置。
程素坐下点餐：“张律师随便点，今天我请客。”
张野擡了擡眼皮，笑了笑：“哪有我订了位置还要你付钱的？好像我专为了让你破费似的。”
程素怕他有芥蒂，赶紧澄清：“张律师，说好的，我要请你吃饭。”
张野看她着急，放下菜单，看着程素，又笑了笑：“那你也太没诚意了。这回我请，下回你挑了地方请我，你说呢？”
程素发现自己真不能跟律师争辩，一听张野说的，自己还真是无话可说，只好点头。
下了单，等菜的间隙，两人随便聊着。
张野问：“你还在这待多久？”
程素老实作答：“半个月吧。如果michael待的时间长，可能会长一点。”
张野点头，算是知晓。
“你呢？案子很棘手吗？”程素随口问，问完觉得不妥，毕竟，这应该算公司机密吧……
“还行。”
“今晚有事吗？”
程素摇摇头。
“晚上下了班我送你。”
程素拿起桌上的水杯，小口地抿了一口，摇摇头：“没关系，今天我去朋友家。”
程素临时编的，又吃中饭，还让人送，接触过於频繁了点，她觉得不好。
张野擡起眼皮，看了眼程素，看她的脸有些红，猜出她的羞涩来。
张野也不着急，追女孩子，本来就需要点耐心，急不得。
沈默一会儿，服务员倒是上了沙拉。
“你们女孩子不是都喜欢吃沙拉吗？”张野把沙拉推到程素跟前。
程素淡淡地笑了笑：“看来张律师跟不少女孩子吃过沙拉。”
张野哑然，竟然被她呛声，自己还没办法反驳，於是，摇着头笑。
程素也笑。
正说着，程素的手机响起来。
“程素，你在哪里呢？赶紧回来，老板找你。”
“可是……我……”程素刚想说自己在吃饭，对方急匆匆挂了电话。
这顿饭看来是没的吃了。
程素十分抱歉：“张律师，下次我请你。今天实在不好意思。”
张野倒是没想到，她的工作还要随叫随到的。
程素也笑：“大多数甲方都不太好伺候。”
张野摇着头笑，表示很赞同。
程素急匆匆回了公司。
……
孟之慎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处的湖。
今天阳光很好，湖面上波光粼粼的，如果能和人去湖边散个步，应该不错。
孟之慎出办公室的时候，正好看见律师团拿着盒饭上来，讨论着什么。
“这个张野，动作还真是快啊。我可听说了，那可是元朗高薪聘请的美女翻译。”
“可惜了，被张野这小子捷足先登了。”
一帮人，浩浩荡荡地朝会议室走，正好碰到孟之慎，点了个头，叫了声“孟总”。
孟之慎也点了点头，然后沈着脸回了办公室。
……
孟之慎回到办公室，抽了几根烟，馀光瞥见张野的资料。
思南高中。
程素的校友。
想起自己问程素“还记得那个男生”时，程素那羞涩的样子，再听到这两人还一起吃午饭，孟之慎心里简直像火烧一样。
其他都好说，这种高中时候朦胧的感情最致命。
孟之慎掐了烟，给老怀打了个电话，语气霸道又强势：“把程素叫过来，对，现在。”
老怀当时正在食堂吃饭呢，半口饭还在嘴里呢！
但还是照孟之慎的吩咐，让人把程素找回来。
……
程素从外面跑回来，头发有些乱，对着电梯里的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
同事说老板找她，她第一反应是michael找她，结果，问了同事，说是孟总找她。
程素慌了一下。
孟总……还有哪个孟总……
自从和他说了那番话，除了那次在楼下见过他的车，还没跟他打过照面。
这人立时三刻让人把她叫回来，午饭也不给吃，程素以为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於是，也没多想，去了孟之慎的办公室。
办公室门关着，她敲了敲门。
“进。”孟之慎在里面答应。
“孟总，您找我？”程素进办公室，恭敬地站着。
孟总？
孟之慎停下写字的手，擡起眼皮，略有不满地盯了程素一会儿。
程素：“……”默默地偏过视线……
孟之慎也没多说什么，指了指旁边那对文件：“今天把那堆文件翻译出来。”
程素：“……”他自己英语够好啊……还要她翻译啊……
但，程素也就这么想想，对方可是甲方爸爸啊，要她翻译，她还能怎么滴？
程素舔了舔嘴唇，略有犹豫……
“在这翻译吗？”
孟之慎擡起头来，略严肃地问：“有问题？”
“没……没有……”
翻译可是个体力活……
程素刚才没吃饱……这会儿有点饿……犹豫半天，还是提了个小小的要求。
“孟总，能不能先让我吃个午饭？”
孟之慎盯了程素一会儿，把面前的文件整理了一下，拨了老怀的电话：“带两份午饭上来。”
程素：“……”
孟之慎最近胃口一直不太好，老怀突然接到电话，说带两份午饭上去，不是不惊讶，但转念一想，肯定是因为程素的关系，孟之慎胃口大开，於是，精神抖擞，下楼去经常打包的餐厅买午饭。
……
程素本来还以为要和孟之慎待一下午呢，结果这人，一下午不是开这个会就是开那个会，办公室也待不了多久。
知道他一直很忙，但是，近距离接触到他的生活，还是第一次。
中午吃饭的时候，两人面对面吃，他吃得不多，吃了几口菜，把肉都给她了，程素又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饿吗？多吃点。”
程素点头，默默挑着米饭，他总这样，什么都替她想。
还没吃几口，他倒是要先去开会，程素擡头看了他一眼，孟之慎转过头来，对上她的视线，满眼溺爱，笑了笑：“在这待着，哪也不许去。”
程素：“……”
这一工作，到了晚上，孟之慎还在忙，也不知道在哪个楼层，程素有些累，去茶水间泡了杯玫瑰花茶，去天台上透透气。
结果，刚走到门口，才发现那里有对情侣，刚想换个方向下楼，下面还有一对情侣……
程素：“……”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被挤在一个角落里。
一转身，孟之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把她堵了个半死。
这样的角落，两个人这么挤着，着实有些暧昧……
孟之慎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擡手，把她耳边的碎发挂到耳朵后面：“不是让你不要乱跑的吗？”
程素被他挂碎发的手烫了耳朵，咬咬唇，红了脸，垂下目光，轻声道：“里面太闷了，出来透气。”
“再待会儿？”孟之慎的胸膛就这么挨着她，程素都快透不过气来了，还透什么气啊！
“不……不了……回去吧……”程素被他的气息笼罩着，连说话的声音都是破破碎碎的……
孟之慎丝毫没有放她走的意思，还把她圈在墙和胸膛之间。
程素推了推，没推动，战战兢兢道：“孟总，我以为我那天说清楚了。”
孟之慎皱眉，微微不悦，握着她手腕的手，加了点力道：“叫我什么？”
程素：“……”
“四哥……”
孟之慎一听她这么叫，再大的火气，也消了一半，叹口气，语气和缓而坚定道：“那你也听好了，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是，我很清楚，我想对你负责。以前是，现在也是。”
程素看着孟之慎说出这番话，张了张口，到底一个字没说，沈默了一阵。
孟之慎见她不言语，又问：“你还有其他问题吗？今天一次性说清楚。”
程素摇头。
孟之慎怕自己刚才的语气吓着她了，笑了笑，脸色缓下来：“既然没有问题，也别再提跟我划清界限的事了。”
“我没有……”
呵，还说没有。孟之慎那天差点被她气死，
程素被孟之慎说得毫无还嘴之力，只好泄下气来，咬着唇，沈默着。
孟之慎的手慢慢往下移，掐着她细细的腰，语气也温和起来。
“我知道你现在下不了决心答应我，我给你时间考虑，但起码，你总要给我机会。”
程素的头低得更低，就差埋进他的胸口了，本想实行鸵鸟政策，没想到，他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她再装傻就是真傻了。
孟之慎知道她心软，故意这么说，现在见她一副认错的样子，低笑一声，话锋忽然一转，有些霸道。
“还有，不要跟别的男人出去吃饭。”
程素擡起头，一双亮亮的眼睛，看着他深邃的眼睛。
孟之慎望着她微微泛着光泽的唇，动了动喉结，俯下头来，在她耳边，咬着声音说了三个字。
“我嫉妒。”
程素又猝不及防地被烫了一耳朵，心跳加快起来，这下，再也待不下去，推开孟之慎，跑下楼去。
孟之慎看她慌乱的样子，只是在她后面笑，捉弄她的感觉还不赖。
风微微吹着，何止程素被烫了一耳朵，孟之慎跟她这么待了几分钟，体内也升腾起热气来。
天知道，他刚才是克制了再克制，才没有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