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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次级联赛不比职业正赛受关注,往年通常只有次级联赛决赛会引起一些关注度,毕竟会诞生两支晋级职业联赛的队伍。

今年,因为mi战队和dawn战队自带了一波流量,mc论坛上居然也出现了海选赛相关的帖子。

其中,有人上传了海选赛现场照片。

【我佛不渡傻逼:有段时间没见两个儿子了,不是说打职业苦吗,怎么他们打职业之后还比搞直播的时候胖了一圈。】

【不信瑶不传瑶不玩瑶:dawn这支队伍颜值方面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哪个是zephyr?】

【别和我刚枪:台上摘耳机的那个是zephyr。】

【我佛不渡傻逼:zephyr帅啊,就是帅得很眼熟。】

【月亮眨眨眼:我靠,亚服第一长这样?上次见到这么帅的还是在三年前。】

【难得糊涂:人在现场,他长得就是很像三年前那位......】

......

期末周最后一天最后一门辅修课考试结束,今甜走出学校,整个人松了一口气。

期末周结束意味暑假开始,元大校门口,准备当天回家的学生三三两两拉着行李箱等在路边。梁丹晴和社里几个学弟妹们混在这群学生中朝今甜挥手。

期末压力大,社里说好考后去吃一顿。他们在商业街找了个川菜馆,这个时间是饭点,店里人多,都是大学城的学生。

今甜他们进门,店里不远处的圆桌有两人看了过来。那两个人是熟面孔,之前社里庆功宴都见过,其中一个似乎还因为那时候社长为了撑面子让今甜合过照。

梁丹晴也没想到能在这碰到光大的人,她主动招呼:“这么巧?”

光大电竞社长笑了笑:“期末社团聚餐。”

隔了条走道,服务员清了张圆桌出来。社长没在,梁丹晴没多聊什么。光大那桌其他人的视线齐齐跟着他们,看他们元大一行人在走道另一边的空桌坐下。光大这桌有人欲言又止,有人推搡身边的人,低低碎念:“去问问?没准她知道呢,那事到底真的假的。”

元大这边,点完菜等待这会儿闲着无聊,几个学弟妹们聊起来。

一个学弟往后看了眼光大那桌,压低声:“光大那个古於陈是真牛逼,休学原来是去打职业了。”

学弟唏嘘:“我去年高校赛决赛和他坐隔壁呢,结果人今年直接去次级联赛了,队友还是大主播和路人王。靠,后悔了,我去年怎么没加个微信?”

现在mc论坛上铺天盖地都是dawn次级联赛现场的照片,别人看到什么反应不知道,元大电竞社这群人都是一个反应:靠,这是我们离职业最近的一次。

今甜这会儿也在看mc论坛上那些照片,其中应泽照片占多数,赛场上低头扶耳机的正脸丶观众偷拍时被裁判挡住大半的侧脸丶拎外设包离场的背影。各种角度的照片都有,像素不一,有手机拍的,也有相机拍的。

知道他是godwish的那一天能预想今天的局面,但还是有些出乎意料。比如次级联赛覆赛的预售门票全都售罄,但迄今为止网上只是在传次级联赛有个长得像godwish的选手,对zephyr是否是godwish这件事默契一致地保持缄默。

好似汹涌的活水外隔了一层纸,谁都没去戳破,但又谁都清楚。

学弟聊着聊嗨了,一时嘴巴没把门,话题引到今甜身上:“学姐,你私下见过zephyr吗?你知道他是...”

学弟话没说完,周围的说话声都停下了,隔了一条走道光大的那些人也安静了下来。

一时之间,所有目光都看了过来。

周围气氛突然诡异得安静,学弟意识到自己的问话不妥,干笑着找补:“你们不是经常一块儿游戏嘛,网友见过面么?他是不是长得真那么像...”

服务员上菜,打断了学弟。

今甜周围目光如炬,好奇的丶八卦的丶探究的。她倒了温水清洗餐具,水在玻璃杯里晃着。

梁丹晴不耐烦挡开周围视线:“mc论坛上照片那么多,你们一个两个真好奇,自己去现场看比赛。”

学弟叹气:“现在哪还买得到票?”

“到时候次级决赛会有直播吧?”

“唉,黄牛票每天坐地涨。”

......

话题被带走了,梁丹晴像是被点醒一样凑近今甜凑近:“上海去不去?”

今甜:?

梁丹晴眨眨眼:“卫学长都和我说了。”

今甜:??

今甜:“说什么?”

梁丹晴左看右看,怕说话不保险,改成手机打字:zephyr就是godwish。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打字:zephyr是你邻居。

今甜:???!

今甜硬着头皮问:“他怎么说的?”

梁丹晴放下手机压低声音:“zephyr长得像godwish,单是这个事就够邱闻疯了。次级现场照片又有卫学长,我就替邱闻去问了他,他说了。”她又想了想,“后来我和邱闻我们俩想想,在破晓有几次见过古於陈,当时除了卫学长和古於陈,还有个戴口罩的大帅哥。邱闻想起之前那戴口罩的大帅哥和你一起从破晓回家。”

梁丹晴双眼发亮地看着今甜:“我记得我那天来问你和谁一起回家了你说是邻居,我们俩思路一下通了,你提过邻居是卫学长朋友,zephyr也是他朋友啊!这么说起来,你邻居是zephyr啊!”

今甜:......

你们俩思路是真通。

和应泽谈恋爱这事,今甜始终不知道怎么和梁丹晴开口。一开始出於对应泽隐私保护,她没和梁丹晴提过zephyr的事,应泽在梁丹晴那里的印象还是她的邻居。后来,她和应泽熟了,她更不知道怎么和梁丹晴邱闻开口,毕竟应泽那几个马甲,不管是zephyr还是godwish,说出来都够人消化的。

现在好了,这两人自己都猜出来了。今甜想了想,要么把她谈恋爱这事也说了吧,她拿起手机打字。

梁丹晴喝了口水,继续压低声音:“我之前真是昏头了才怂恿你去勾搭邻居,那可是godwish啊!”

今甜打字的手指停了下来:?

梁丹晴:“《杀手不太冷》里面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拿起枪我没法拥抱你,放下枪我不能保护你。godwish就是这种人。”

今甜:?

这话是这么用的?

梁丹晴继续摇头说道:“电子竞技没有爱情,godwish不需要爱情。”

......

今甜默默删除了手机里的字。

下次说吧,下次。

暑假第三天,梁丹晴不知道从哪真弄到了三张黄牛票。

今甜一大早被梁丹晴电话叫醒,从华市往上海赶。梁丹晴从黄牛手里收的票是当天的比赛,也就是因为时间仓促,外地粉丝大多不方便当天出发,这三张票才让她收到了。

她们卡着检票最后时间进了比赛场馆找到座位落座时,选手们正进场。

梁丹晴坐下松了口气:“还好赶上了。”

选手依次上场,今甜身边梁丹晴和邱闻偶尔能认出一两个次级选手,她安静地听他们两人聊着。直到,四个穿着黑色银边队服的选手出现,周围观众席忽然响起细细碎碎的议论声。

次级联赛门票一票难求,场馆内座无虚席,在场大多数人都是奔着同一个人来的。今甜视线落在赛台右侧的后台通道,那处光线晦暗,此刻,落在队伍最后一个穿黑色银边队服的选手从后台通道走出,他单肩背了个黑色外设包往赛台上走,视线漫不经心地从观众席掠过。

忽然,他的视线重新掠回,停在某处,那张惯常神色冷淡的脸上情绪呆滞了一秒。然后,他朝某个方向,或者说是朝某个人,懒洋洋地笑了下。

他的目光停留得很短暂,以至於谁都没注意到他看得是谁。

但这个笑容,被许多人捕捉到了。

“刚刚是看着我们这边笑的吧?”

“看得是我们右边吧?”

.....

听着周围的骚动,今甜身边的梁丹晴啧啧两声:“g...zephyr这张脸,祸害啊。”

今甜走神地回忆着应泽刚刚看向她的那个笑。生日那晚过后,她和应泽又恢覆了前一周留言板似的交流。

梁丹晴票买得突然,她来得也仓促,本来想等比赛结束之后再告诉他自己来了上海。但没想到,观众席里,他一眼就看见了她。

次级联赛队伍来自全国,水平参差不齐,海选赛结束后排名积分断层严重。

dawn以积分第一进入覆赛,其次是mi战队和几支新俱乐部队伍。

比起海选赛来说覆赛精彩了很多,又或许是因为覆赛第一天,各队没有压力都放开了打。

比起小心翼翼慢慢苟,这种见面就干的打法显然更有观赏性,比赛结束得很快。

选手收拾设备,现场观众也起身离场,通道拥挤,今甜他们索性在观众席多待了会儿,准备等现场人散得差不多了,他们再走。

梁丹晴回味刚才的比赛:“dawn怎么跟打鸡血了一样?”

今甜从包里拿纸巾,刚才后排拥挤推搡,不知道哪个观众拿着没盖的水瓶,洒在了她身上。身后够不到擦,她递纸巾给梁丹晴,转过身:“今天哪支队伍不是这样?”

梁丹晴看着今甜雪白的后脖颈上的泛红,心里叹气,这人皮肤怎么这么嫩一点不经碰,她把手里的纸巾叠了叠:“不是,不一样,dawn今天最冲。”

今甜背对赛台,往上看空荡荡的观众席。她回忆了下今天的比赛,没觉得dawn有什么问题。她拿着手机,看着漆黑的手机屏幕,想起应泽赛前的笑,她犹豫着要不要发个消息过去。

梁丹晴还在自顾自说着:“特别是zephyr,几次见人跳车瞬狙,见人就干,包都没舔几个。虽然他好像风格就那样,但今天就是有些说不上来,不知道还以为他赶时间结束比赛。”

有人噗嗤笑出了声。

一个熟悉的男声悠悠冒出,他对身边的人说:“听到没,被人看破了。”

今甜走神的思绪被笑声带回,她转过身,微微诧异地看向几步外的来人。

应泽对卫肖萧的调侃置若罔闻,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水迹,他敛眉:“怎么了?”

他们站在下方,观众席走道狭窄,光是卫肖萧和陶任站在那就堵了去路。应泽走到另一排观众席,单手撑着栏杆轻松跃过,站到今甜面前。

接着,还陷在godwish怎么突然出现了的震惊中的梁丹晴不可置信地看到godwish,不,zephyr脱下了自己的队服给今甜穿上。

这是邻居关系?

当场脱自己队服给对方穿的邻居关系?

呆住的不止是梁丹晴,还有邱闻。

好在卫肖萧在一边圆场,问起了梁丹晴和邱闻他们怎么来看比赛了。几个人在一边聊,似乎完全忽视了那边两个人。

应泽近看,才发现今甜整个后背湿透,他微微皱眉,又问了一遍经过。不远处,有几个还没离场的观众停下往这边张望,今甜阻止了他要帮她穿队服,自己穿好。

他的队服尺寸在她身上过大,袖子也长得遮住了她的手。今甜想起刚刚冷水忽然倒在她后背猝不及防的那种激灵,语气也不自觉带了闷闷的吐槽。耳边温软的女声讲着经过,他听着,默不作声地替她挽上去。

卫肖萧和梁丹晴他们的说话声断断续续传来:

“明天也有比赛?”

“明后天都休赛,你们俩晚饭和我们一块儿去吃点吧?”

......

他挽袖子的动作很认真,整个袖边挽得整齐,一点多馀的折痕都没有。

观众席之间的过道窄,应泽站在她身前,两人的距离很近,高大的身影笼着她,因为低头的动作,他的头发从她额头扫过,有点刺,又有点痒。她有些不自然地往后退,小腿肚抵到了后边座椅。

他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她今天穿了条没过膝的短裙,两截笔直纤细的长腿白晃晃地露在外面,抵到了粗糙的座椅边沿。

他挽袖的动作没停,借力把人往自己身前带了点,让她的腿离开座椅边沿,然后问她怎么过来了。

今甜垂眸,目光随着他修长的手指移动。她就实说,梁丹晴刚好买到了三张黄牛票,就来了。

他挽好她的两只袖子,低头给她拉上队服拉链。他擡眼看她,眼神克制又深邃:“没别的原因了?”

挽袖子和拉拉链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偏偏被他在这个公共场合做的带了些莫名的暧昧旖旎。

周围视线灼灼,今甜默默地,又往后退开了些距离:“没了。”

走道空间本来就不多,被她生生退出了一步的距离。队服拉链拉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空气里若有似无地落下叹息,接着是有些不爽的男声在她头顶响起:“小骗子。”

嘴上说过想他的话,做的全不是想他的事。十几天没见,一见面站在他面前不到两分钟,往后退了两次。

方才那点紧张的旖旎全因为这句话散开,今甜纳闷地擡头看他:?

十几天没见的人,这次总算是擡头看他了。

他替她拉好队服拉链,身子重新站直,散漫地往后靠。她那双偏圆的眸子因为擡头往上看他,细密的睫毛扑闪,仿佛像羽毛一样轻轻扫过,眨得应泽有点心猿意马。

像是一下回到她生日那晚,隔着几百公里的黑夜,她在烛火摇曳里轻声地第一次表露情绪说想他了。

今甜看着面前人越来越深沈的眼神,她咳了声,往周围看场馆里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看向应泽:“我们出去吧?”

应泽自然地牵过她的手,把人往外带,看清她小腿肚的印痕:“痛么?”

今甜摇头,她的心思还在他上一句说的小骗子上。

应泽拉她的手走下观众席,往另一边工作人员的走道出口走。听见她的疑惑,他停下脚步,漆黑的眸子对上小姑娘纳闷的视线。这下他确定,这人是完全忘了自己生日那天说过什么想他之类撩拨人的话了。

梁丹晴他们在后面跟了上来,今甜察觉到梁丹晴和邱闻两人探究追问的目光如芒在背。这场合不好再细问应泽,她决定先面对后面这两个。

卫肖萧眼看着今甜抽出自己的手,应泽看着自己空了的手脸都黑了。偏偏她毫不知情地往梁丹晴身边走,两个女生落到了人群最后压低声音聊着悄悄话。

卫肖萧幸灾乐祸地去搭应泽的肩,阴阳怪气地调侃:“不就牵个手,哥哥的手借你?”

应泽冷淡又不耐地看了他一眼,有些暴躁地吐字:“滚。”

选手和工作人员基本都从体育馆侧门离开,所以那么两个没穿队服没挂工作牌的男人等在侧门显得特别显眼。

那两个人见到应泽一行人出现,其中一个眼睛亮了亮,试探性地出声喊人:“godwish?”

侧门口停了几辆车,其他参赛选手正上车。这人的声音不大,但是这声“godwish”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侧门外还有道门岗,这边基本不会有粉丝出现。正在和梁丹晴说话的今甜闻声停下,在后面擡头看了那男人一眼,他左手拿着手机在腹部的位置,手机拿得很板正,像是对准什么似的。

接着,男人问:“你当初为什么没参加全球赛?”

今甜皱了皱眉。

卫肖萧站在应泽身边看了男人一眼,倒是应泽看都没看那人,大步流星继续往前走,上了车。

那人似乎是没想到应泽的反应,他又跟着喊了几声godwish,没人理他。今甜和梁丹晴两个人在最后上车,他看见今甜身上的队服,想也没想,往前顺手一把拽住了人。

梁丹晴和今甜正说话,突然出现一个男人拽今甜,梁丹晴吓了一跳大喊出声。

几乎是梁丹晴喊出声的当下,一个高大的身影瞬间大步下车经过她身边,一把扣住那个男人抓着今甜的那只手反剪在身后,干净利落地推开。

应泽拉过今甜被拽的那只手,捋起她的袖子看她胳膊。

今甜知道他在看什么,她把袖子放下,跟他说自己没事:“只扯了队服,没扯到胳膊。”

男人被推得踉跄,和他一夥的同伴过来扶他,男人锲而不舍又靠近应泽:“godwish。”

男人走近,看清应泽牵着今甜的手,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似得打量了今甜几秒之后,他手里的手机不动声色地调整角度对准着今甜。应泽挡在今甜身前,让她先上车,他漆黑的眸子看着男人,纠正:“zephyr。”

男人不以为意,他语气忽然变得有些诡异又挑衅地问应泽:“zephyr,你三年前为什么没参加全球赛?”

应泽没说话,只是平静又冷淡地看了眼这人手里的手机,嘴角慢慢扯出一抹了然又轻蔑的笑。

今甜没上车,她察觉到应泽想往前走,下意识去拉他的衣角。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会儿应该拉住他。

感觉到衣服被拉扯,应泽看向拉住自己衣角的那只手,因为用力,她的指节有些泛白。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存了逗她的心思,侧首俯身靠近在她耳边,眼睛依旧目不斜视地看着那两个人,语气却有些吊儿郎当地:“这会儿变黏人了?”

今甜:......

这两个男人个子不高,但是体格都敦实,今甜想了想,如果应泽和他们动手的话,大概是会吃亏的。

今甜胡乱想了个理由劝他:“两个人,动手的话,你脸万一破相了,不值当。”

他刚刚说完话就重新站直了身子,她的个头到他肩膀位置,这会儿踮脚说话,气息热烘烘地挠过他的脖颈。

应泽:......

应泽是真没想到小姑娘心里在想这个,怕他破相?

不远处门岗保安室的保安听着动静往这边赶来,卫肖萧陶任他们也下了车。应泽又看了眼今甜,像是为了让她放心似地低声说道:“赛期打架斗殴会受罚禁赛,我有数。”

他低头眼睛从上而下地看她,傍晚夕阳下,眼尾那颗美人痣这会儿被光勾勒得很淡。

今甜闻言怔楞了一瞬,松了手。

她忽然觉得,这一刻的应泽和平时很不一样。

他做事总是冷淡散漫,又带了一股什么都不怕的桀骜劲。但是这一刻,他理性又清醒,又或者,他一直都是这样,只不过是被别的东西掩盖了。

应泽走到男人面前,从男人手里抽走手机。电竞选手反应速度优势体现在这儿,等男人想抢回手机,卫肖萧和万逸已经拦下了人。以至於保安赶到时,没明白自己这会儿应该拦哪边。

卫肖萧打了个电话,没几分钟来了个赛事工作人员。偷拍视频被应泽删了,两个男人咬定坚持说自己只是来要签名的粉丝,工作人员和保安带走了人去做记录。

晚饭地点八个人挑了个附近的大排档。梁丹晴这半天过得像梦一样,等她看见godwish第三次给今甜挑鱼刺时,她才彻底接受消化完自己好朋友在和godwish谈恋爱这件事。

梁丹晴这人吧,一向很有眼色。所以当卫肖萧关心起今晚他们三个住宿的事,她表示她和邱闻早订好了酒店,就是今甜还没地方住。卫肖萧也很上道,说他们定的套房,刚好有空房间给今甜住。

两人一唱一和,三言两语决定了今甜今晚的去留。

刚夹了一口鱼肉的今甜:?

今天在来华市的动车上订好的两间房呢?不是说好邱闻一间,她们俩一间?

今甜:“我跟你们...”

梁丹晴看了眼今甜身边不动声色挑鱼刺的人,果断地拒绝了今甜:“我和邱闻晚上去逛逛,你别来当电灯泡了,和他们回去吧。”

今甜:......

今甜本来还想再说什么,被身边人从她面前那大碗飘着一层红油的辣汤里夹走一筷子水煮肉片的行为打断了。

这一筷子水煮肉片上沾满了辣椒片和花椒,看起来就辣得不行。今甜顾不上继续和梁丹晴说话,她瞪了应泽一眼,疯了么,胃不好还敢这么吃辣。

应泽没急着吃,只是放在自己碗里,然后慢条斯理地继续给她剥蟹。

今甜夹走那块水煮肉片,拿了个空置的干净杯子,倒了凉白水,很认真地涮了两遍。

卫肖萧坐在他们对面,第一时间看见了今甜在做什么,再看懒洋洋坐在她旁边看她涮肉片的应泽,卫肖萧当下瞠目结舌楞在那儿。应泽口味他知道,无辣不欢,清淡的菜几乎不碰。以前胃疼加发烧,辣的食物他都照吃不误。现在人好好的,应泽夹了菜不吃,由着今甜把水煮肉片在水里过了两遍,这玩意现在估计比白水味道还淡,他咽得下去?

下一秒,卫肖萧看见应泽神色不变地吃了那块今甜放回他碗里的比水味还淡的水煮肉片,并且又夹了一块让今甜涮。

卫肖萧:......

是他不懂小情侣的情趣了。

陶任是个爱聊的,梁丹晴也是,邱闻和古於陈又因为去年在大学城的高校赛就认识,一桌人坐在一起可聊话题不少。

梁丹晴提起去年高校赛,佯装恼怒:“古於陈,你那会儿抢了我们的车。”

古於陈似乎不记得,那张表情素寡的脸上难得疑问了一下。

陶任出来圆场:“小古是鱼的记忆,打一局忘一局,以前我和万逸在游戏里和他撞过好几次。前几天问他,他一点不记得。”

邱闻笑笑:“记不记得都差不多,我们被他虐得挺惨。”

古於陈是去年高校联赛pubg项目的冠军,邱闻翻了那场被光大的人传到mc电竞论坛的比赛视频出来给陶任他们看,陶任看了一会儿笑了:“你们其他十支队伍当时但凡有一个人再耗一会儿,小古也赢不了了。”

这场比赛回放不是古於陈的主视角,是全局赛况的上帝视角。邱闻和梁丹晴都一头雾水,今甜听陶任这么说跟着梁丹晴又看了一遍,没懂。

今甜不懂,但不妨碍她身边有人懂。

她看向身边的应泽,他正慢条斯理地拿筷子挑她刚涮过清水的肉片,对他们讨论的事情似乎一点兴趣都没有。

今甜问他:“为什么小古赢不了?”

应泽掀眼皮看她一眼,今甜非常体贴地递饮料给他。应泽不为所动,他手指虚点脸侧,意思不言而喻。

今甜:......

应泽瞧着她忽然变红的耳垂,心情愉悦地从她手里接过饮料。

今甜睨他,拿走那罐饮料不准他喝了。

应泽笑了笑,他放下筷子往后靠在椅子上,另一只手搭在今甜椅背,似乎是拿她没办法地叹了口气:“他枪没子弹了。”

差不多同时,古於陈那边自己也说出了原因,说当时是运气好,自己最后一发子弹中了对方,不然最后真要肉搏。

今甜听着,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这局比赛回放是全局视角,不是古於陈私人视角,他们怎么知道古於陈当时枪没弹了。今甜脑子里想着事情,下意识喝了口手里的饮料。

梁丹晴他们聊起了别的,她没想明白,只能继续问应泽。

应泽始终看着她,随着她说话开合间,她唇瓣上沾着的那点润泽液体慢慢被舌尖卷了进去。

今甜没注意他的目光,她正惊讶於他的答案:“你听声听出来的?”

马路边鸣笛声阵阵,隔壁桌有人扯着嗓子划拳。她为了方便说话靠近应泽,发梢时不时碰到他搭在她椅背的胳膊。应泽理了理她脸侧的头发,别到她耳后:“m16,他没换枪打了10发,最后一发之前他用了三颗手︱雷。”

应泽没有更进一步说清楚,但是今甜明白了。她因为他的回答惊讶,也顾不上他这时候不合时宜的举动。

m16是突击步︱枪,近距离武器,没有任何枪械能超过它的近距离射速。手︱雷是范围伤害,致死爆炸半径是有限且固定的。古於陈中途不用高射速的突击步︱枪改用手︱雷,他在压制敌人躲藏范围保证射击精确度,或者说,因为子弹不够,他改用手︱雷来炸人致死。

但今甜惊讶的不是古於陈在游戏里的处理,她看向应泽。

光是听声,他就能判断是谁开枪丶枪的类型。仅仅是因为三颗手︱雷,他就能判断局势处境。不提他的游戏操作天赋,光是这份敏锐到有些恐怖的游戏意识,足够让今甜骇然。

职业选手都这样么,还是只有他。

他的手指有些凉,还放在她耳后。他也在看着她,还是那副淡淡的神情。

“别用这种崇拜的眼神看我。”他笑了,低头懒懒地用手虚挡在她眼前。两个人说话的距离本就很近,因为他低头,离得更近,气息灼热地烫过她耳畔:“会想亲你。”

今甜:......

哦。

今甜觑他一眼,重新坐正,喝手里的饮料。

他又叫她:“今甜。”

今甜看他:?

他视线玩味地看她:“你喝的是我的可乐。”

今甜看手里的可乐,又看放在桌前自己右手边的旺仔。

哦,这可乐是刚才从他手里拿走的。

应泽还想逗她,忽然有手机响起,声源在今甜身上。今甜看了眼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机,循着声源从身上穿着的队服外套兜里摸到了应泽的手机。

来电是一串异地号码,她递给他。

应泽从来不接陌生号码,他扫了眼手机想挂断。今甜想起之前莱姐想签约dawn的事,心想会不会是盛世那边来的电话,拦住了他。

应泽顺手扣住了她来拦的那只手,今甜想抽回,被他左手攥着,掌心覆掌心地牵住。她睨他,他无声笑着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接了电话放到耳边。

电话接通,那边诡异得安静了几秒。

然后有道低沈浑厚的中年男人声音响起,像是在空旷办公室里有着遥远的回音,他说:“你回国了,阿泽。”

今甜看见应泽突然收敛了笑意,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他大步往外走。

他走得又快又急,几个穿红灰队服的人进门,不小心和他擦肩相撞而过。

卫肖萧奇怪地问今甜:“他干什么去?”

今甜视线跟着外面渐渐消失在视野内的背影:“这里有点吵,他去接电话。”

梁丹晴看见门口刚进来的几个红灰队服的选手:“那是mi战队?”

邱闻点头,目光在其中一个红毛身上停了会儿。

梁丹晴也看见了:“说实话,我就是认红毛认出来的,他叫什么来着......洪势?对洪势,他这头红毛染了有三年吧。mi战队这几年人换来换去,我就只记得这头红毛了。”

“他是mi战队青训营一路熬上来的,青训丶二队丶一队丶一队队长。”

卫肖萧喝了点酒,说话直:“mi这支队伍现在,就他打得能看点。”

......

这边偏郊区,大排档后面是片荒芜的烂尾楼。沿着水泥路往里走,身后车鸣渐远,人声渐少,路灯亮着昏黄的光,孤寂的照亮一小段前路。

应泽靠在树旁安静地抽完一根烟,他手里手机亮着微弱的光。

今甜:我们吃得差不多了。

应泽:抽完烟回来。

身后,有脚步声渐近。

应泽侧首看来人,光线昏暗,来人那头红毛依旧亮眼。应泽手指轻掸烟,烟灰簌簌落下,指尖最后一点火光泯灭。他没看来人,收起手机往外走。

来人站在他面前,堵住去路。头顶的路灯照下,将应泽的影子拉得干净修长。

应泽目光不咸不淡地扫了眼他:“有事?”

洪势走近了看清这张愈加冷淡锋利的眉眼,他才明白mc论坛上那些个“三年前,godwish是电竞圈门面。三年后,zephyr是电竞圈门面”的言论确实不夸张。

洪势无声嗤笑,他从来不屑网上这种毫无意义的长相攀比,毕竟没有哪个职业选手是靠脸打成绩的。长相是职业选手最没用的东西,它只有在身怀荣耀的人身上才会锦上添花。如果没有成绩,谁会在意败将长什么样。

想到这,洪势用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直视应泽:“zephyr,三年前我们见过几面,你可能不记得,”他啧了声,拖长了音,“那时候还觉得挺遗憾的,没想到现在遇见了。”

三年前的无冕之王又怎样,三年后的都在次级联赛,谁都是败将。

应泽闻言意外挑了挑眉,洪势这么一说,他眯眼想了想,以前确实在mi见过他,那会儿还是个矮瘦的小豆丁。

洪势看见应泽脸上逐渐露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仿佛在说:你降级到了次级还觉得挺自豪?

洪势:......

年轻气盛的中二小孩的挑衅,应泽没放在心上,他一手将烟蒂丢进路边的垃圾桶,另一手划开锁屏看手机。

今甜:现在在哪,我过来找你?

应泽:后面烂尾楼。

应泽:路黑不好走,你在外面路灯亮的地方等我。

应泽回完消息收起手机看眼前鲜艳亮眼的红毛:“还有事没?”

洪势抿唇没说话,但是人还挡着路。

应泽耐心等了他几秒,远处黑夜里,大排档走出几个人。路边车灯亮晃得像白昼,那个熟悉的单薄身影裙摆微微被风吹起,黑夜白影,她像一只黑夜里翩飞的白色蝴蝶。

嗯,向他飞来的白蝶。

应泽忽然觉得自己等着中二小孩开口的耐心差不多耗尽了。

也就在这时候,洪势开口说话:“你这三年见过我们队长么?”

应泽情绪微乎其微地滞了一瞬,很快恢覆了往常懒散的语气:“你们mi这三年不知道换了几个队长,你问哪个?”

洪势捕捉到了他那一瞬的沈默:“我们队长,苏淮海。”他说着笑了笑,用了一种你我都懂的眼神看他:“被你亲手逼退役的人,你这就忘了?”

应泽身上气质陡变,他本就冷清,现在更是沈默地冷眼看着他。

照理说两个人身高差不多,但是他的视线冷淡落在他身上,让洪势总有一种仰头看他的错觉。

这种感觉一如三年前夏日炎炎的度假山庄,靠在电竞椅上的人松开鼠标,神情恹恹地对着他身边他们mi队长苏淮海说:“说好了最后一把,之后一个月别他妈再烦老子了。”然后他说完起身,在经过门口时发现了偷看却来不及离开的自己。

那年洪势十五岁,刚从青训营提到二队,他因为得队长喜欢所以在休赛期跟着一队来了度假山庄。那天听说自家队长和godwish在solo,他找借口摆脱了一队的哥哥们偷溜回了别墅。他听过大家私下议论godwish,知道自家队长和他关系好,也知道他性格冷脾气不好,当下找了几个理由想为自己开脱。但是他只是神色淡淡地问他:“mi的?”洪势楞着没说话,他则若有所思地点头:“正好,你们队长刚输了房间给我,你帮你们队长一块搬。”

洪势始终记得那个夏日下午,整个过道溢满阳光。男人穿了一身水洗黑,黑色耳机松垮地挂在他脖子上。他一手摁在脖子侧边松筋,狭长的狐狸眼漫不经心地从他身上掠过。

这是洪势第一次见到godwish,也是他第一次见到浑身上下这么明明白白透着散漫不羁的人。

所以,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有那样红了眼狠戾发疯的时候。

“godwish,你粉丝问的事我也很好奇,三年前为什么没参加全球赛呢?”洪势紧盯着他的脸,一字一句问道,“出发去全球赛前一天来我们俱乐部打了我们队长逼他退役,后一天玩消失,自己退役。这三年你去哪了呢,godwish?”

沈默,漫长的沈默。

应泽的视线直直越过洪势,落在不远处不知道听到了多少的人身上。

今甜望着路灯下那个颀长的身影,他身后是浓稠化不开的黑夜,荒废的烂尾楼孤独地隐在深沈的夜色里摇摇欲坠。她想,这片地方是真荒芜,荒芜到连夏夜蝉鸣都没有。

.

他们住的地方离这边步行十分钟,回到酒店差不多八点。

今甜坐在沙发上,走神地望着套房客厅大落地窗外的夜景。

陶任在帮卫肖萧搬行李,卫肖萧临走前笑嘻嘻地腾出手拍拍从另一个房间出来的应泽肩膀,对今甜说:“学妹,走了啊,明天见。”话落,房门关上,陶任和卫肖萧的说话声渐远,房间里忽然陷入安静。

“晚上要直播么?”身后的人走近她,在她身边坐下。

“这里有电脑?”

应泽从茶几上拿了个苹果,从下层收纳空间找出把水果刀削皮:“房间里有,摄像头效果差点。”

今甜想了想说播一会儿,应泽嗯了声,没再说话。

房间重归於安静,除了刀口刮过果肉削皮的细碎沙沙声。今甜在旁看着他削苹果,他修长的指节抵住刀背,果皮乖巧地一圈一圈脱落,像石子在湖面荡开的涟漪。

最后一块果皮掉落,应泽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他收拾好果皮和刀具,等她吃完苹果,带她去了左边房间。

今甜楞了下,她看了眼右边卫肖萧刚搬走行李的空房间。

她以为,卫肖萧腾出来那个房间才是她的。

应泽站在房间门口,看见她的神色了然:“你睡我这间,床单被套白天客房都换过了。”

今甜:“那你...”

“我睡那间。”

进房间,应泽让今甜坐电脑前,他探身握鼠标在电脑上来回点击查看。

今甜的目光跟着他放在鼠标上的手走,他的手是今甜见过异性里最好看的手,骨节修长分明,手背青筋脉络漂亮冷清的像脉络一样生长。怎么说呢,很有结构感的一只手。所以当初在破晓,她第一次见到他手背上从食指骨节横穿手背的狰狞疤痕时,会叹一句可惜。

卫肖萧说三年前飞来横祸,他才断送梦想,留下了这道疤。

应泽找到盛世直播软件,等待下载的空档,他站直了身。

一只手攀上他即将松开鼠标的右手,轻轻抚过他右手背的疤痕。然后她的手心贴着那道疤,柔软的丶温热的触感完全覆在上面。

她轻声问他:“怎么伤的?”

房间里只亮了两盏微弱的床头灯,电脑的光线柔和地映亮她的脸。

这是她第一次问起他关於过去的事,不好奇晚上在烂尾楼前洪势那番话,只是关心他这道疤的由来。

应泽默了瞬,回答:“车祸。”

“肇事者呢?”

应泽陷入沈默,就在今甜以为他不会告诉她时,他说:“肇事逃逸,附近路段修路,那条路上没有监控,人没抓到。”

“没参加全球赛是因为这个,消失退役也是因为这个。”

她垂眸看着她手心没办法完全覆住的长疤,不是问他,她只是陈述似地说出这句话。

这次,他沈默得更久。

电脑上盛世直播软件下载完成,叮响了声,没人去管它。

今甜一错不错看着他,她的眼睛一向很亮,像剔透纯净的褐色玻璃珠。

鬼使神差地,他擡起左手遮去她的眼睛,又被她握住他的手腕推开。她推开了他的手,但是握在他左手腕间的手没松开。

她坐着,他站着,两只手都被她牵着。

没人碰的电脑自动黑屏进入睡眠状态,这方角落的光线暗了一个度。

今甜看着他的右手,食指点在他食指的指关节上面,顺着这条疤痕慢慢划过。她的动作很轻,却有说不出的酥麻痒意从手背顺着血管血液一直传到他的心脏。直到一个轻浅温软的吻落在他的手背,他的心脏像是被什么密密麻麻的温热包裹住,这种酥麻瞬间从他脊背后爬上,让他后脊战栗。

他声音低沈发涩地叫她:“今甜。”

今甜擡头看他,那双偏圆的眸子慢慢笑弯成月牙形,她半真半假地叹气,说:“从今天开始我要粉职业选手,应泽,你有第一个粉丝了。”

应泽没说话没应声,他只是看着她,没有平日里的散漫神情,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他的眼里仿佛烧着一团并不存在的炙热火焰,像是要把她现在的样子刻骨铭心般记在脑海中,揉进血液里。

怎么会有个人,说着傻得让人发笑的话,还让他觉得她傻得可爱。所有人都好奇他为什么要从头开始丶为什么要抛去那个名字丶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她在连月光都没有的黑夜里,温柔地亲吻他的伤口,然后对他说:应泽,我是你第一个粉丝。

不是godwish,不是zephyr,只是属於应泽的粉丝。

所以不管你落魄也好,被质疑也罢。不管过去你曾经多少辉煌荣耀,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是应泽,对我来说,你就只是你。

应泽俯身,他身上清冽的气息不管不顾地朝今甜扑面而来。今甜被他圈在电竞椅上,他单手撑着椅扶手,另一只手轻扣住她的下巴,她被迫仰头,承受他密密灼灼的吻。从下巴到嘴角而后吮她的唇瓣,他轻而柔地吻啄,像是对待一件珍而重之的宝贝。

分开时,两个人的气息都紊乱。

今甜的眼睛不自觉蒙上一层水色,白皙的脸上泛红,她擡头看他,微微喘息。

“晚上还直播么?”

今甜楞了下,想了想摇摇头。

其实今晚本就不播,她白天来看比赛前在直播间挂了请假牌。刚才刚回来时,她知道晚上应泽心情不好,想给他空间让他冷静,才说自己直播一会儿。

应泽吻了吻她的额角,弯腰抱起她去沙发坐。

她坐在他怀里看微信消息,陶任问她和应泽吃不吃夜宵。

她在他怀里擡头问他,这个角度看他,他的下颌线更加清晰流畅。应泽别过她耳边的头发,有一下没一下地摸她耳垂:“随便,你想吃就让他们点。”

今甜回了陶任消息说不吃,又去看主播群消息。

群里无量在刷屏,追问二零什么时候穿cos装。他们几个主播私下组了个娱乐赛,他和二零各自为队长,输得一方要听赢方的话做件事。无量因此在微博发起了投票,结果cosplay高票当选。

【无量:不能辜负粉丝水友们的热情啊二零。】

【20:......】

【20:哪来的粉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花钱找人投票,把cosplay的票数买到高票。】

【无量:粉丝(举手)】

【某不知名主播:粉丝+1】

【c+1:粉丝+1】

今甜在下面跟队形,刚覆制粘贴好字准备发送,她头顶传来一声轻“呵”。

她回头,对上身后幽幽的目光,显然他看见了她手机上的群消息。

他下巴抵在她肩骨上,语气听不出喜怒:“我的第一个粉丝这么快要脱粉去别家了?”

今甜非常快速地删除会话框里的字,她眨眨眼真诚地回看他:“我不是,我没有。”

他的手指卷起她的一绺头发绕在指尖把玩,然后懒洋洋地轻笑了下没说话。

今甜想了想,从他怀里起身去客厅拿了自己的包回到房间。她从包里拿东西出来一一放在茶几上:“你第一个粉丝给你的。”

茶几上的应援手幅和应援棒崭新地躺在那,可以看出它们才被制作出来没多久还没使用过。

应泽拿起手幅展开,看见手幅上设计的自己的卡通形象时,他眉心跳了跳,准备说些什么。

今甜:“不许说它丑!”

应泽:......

应泽看着眼前长着自己脸的灰不拉叽卡通狼,勉强点点头,行,不丑。

他又继续拿起应援棒,他玩着上面的开关想起什么:“之前找安屠手幅就是为了做这个?”

今甜从他手里拿回手幅,满意地看了看自己设计的小狼,还是觉得很可爱。

“对啊,我以前没追过星不了解这些,所以想起安屠那个手幅,想看看有个参照,结果那个丢了。”她说到这里擡头,“你那天去上海之前在家看见过没?”

“没见过。”

今甜也挺纳闷:“那天收拾客厅我见过,就和那堆杂物放在一起......”

她身后的人轻咳了声:“丢了就丢了吧。”他伸手揽她的腰把人捞过来,抱到了腿上。

“第一个粉丝的礼物收到了,女朋友的呢?”

今甜:?

他懒洋洋地靠着沙发,一只手扶在她的腰侧免得她摔下去,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绕她耳边的头发。房间里依旧只亮着那两盏床头灯,光线昏昧,两个人交织的视线相撞,眼底的情绪似冬夜野外没扑灭的火苗,生涩地炸开星子亮起微光。

今甜两条胳膊搭在他的肩上,环住他的脖子。应泽靠在沙发上没动,只是一手环着她免得掉下去,然后由着身上的人慢慢动作。

她回忆了下之前几次,学他那样,在他的下巴吻啄,然后亲他嘴角,慢慢含住他的下唇,探出舌尖。

她亲的很慢,却很认真投入,像是在探索又像是在勾勒某件作品。

气息交换间,她问他,怎么知道她阳历生日的。

应泽本来是存了逗她的心思让她亲,没想到被她这样慢刀子磨,他的呼吸被吻得有点乱:“破晓你找卫肖萧借场地那天,你身份证放在桌上,我坐在你隔壁。”

今甜挺意外:“你那会儿就喜欢我了啊应泽?”

他一边接受她的亲吻,一边靠在沙发上觑她:“那会儿我们才说过几句话?记性好,看了一遍记住了。”

今甜回忆了下,确实,那时候她和他都不能算认识,在他帮了她烧烤店解围之后丶互相知道对方是邻居不久。

“还有,小古那段高校赛的视频你明明看过。”

晚上吃饭那会儿没想起来,后来回酒店路上她想起来了,他当初不就是在mc电竞论坛上看到小古高校赛视频才知道他在光大。

因为说话,唇上的气息若即若离地交换。

应泽的心被她挠得忽上忽下,他干脆放弃了让她主动,自己勾着她的腰压近掌握了主动权。

“没说过我没看过,专心点。”

他的吻和她的很不一样,长驱直入。和他这个人一样,只要他出现就是焦点,丝毫无法分心。今甜什么杂念都没了,只剩下眼前的,最后那点清明的意识也被灼热迷乱的气息淹没。

他们吻了很久。亲吻这件事他做的让她战栗丶浑身发软,只能攀在他肩头,在他的引导下回应他。

直到她在互相之间紊乱的喘息声中无意识地动了一下,隔着运动裤,一下拉回她的清明意识,然后她不自然地僵住了。

应泽呼吸不稳地停下,他嗓音发涩:“别动。”

他抵着她的额头,慢慢平覆喘息,灼热的气息烫在她眼皮上,今甜颤了颤。

良久,他松开了抱她的手,一言不发离开了房间。

今甜坐在沙发上,仍有些发懵。直到她听见另一个房间浴室里隐约响起水声,她才后知后觉地脸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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