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就远远跟着,只需要知道是将信息报给谁就可以了。
陈消终于爬到山顶,弯着腰不停喘气。
“哎呦,看来以后得多锻炼一下了,身子有点虚啊。”
他自嘲的呵笑了几声。
“咚!!”
远处山洞的门突然被推开。
陈消眼角一跳,吓的心脏骤停了一秒。
“你个杂役居然敢上来,难道孙浪没有教给你们吗?!”
一个阴沉的男子声音传来。
陈消闻声,立即大喜,叫道:
“廖役管,我是陈消,孙浪的心腹,神通玉简就是我掉包的!!”
“刷!!”
他刚说完,只感到眼前有流光掠过,一缕劲风袭来,他的脖子就是一紧,接着更紧,完全不能呼吸了。
下一刻,连脚面也离地了。
“啊……”
他惊悚的大叫。
“是孙浪那小子告诉你的!!”廖不因阴冷的问。
“是的是的。”
陈消脸色血红,被掐的完全不能呼吸。
廖不凡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但长相却有点阴鸷,浑身似乎充斥着一些阴森的气息,让人看了浑身不舒服。
他的脸庞轮廓异常清晰,且削瘦的很,皮肤更是白得如同恶鬼。
一个正常人看到后,估计都会说一声——有病!!
很对,廖不因的整个形象很像一个白血病一样。
“嗯??”
廖不因正要询问什么的时候,目光一狠,猛然转过头来。
“不好!!”
谢观趴在一面石头后,他不敢大意,因为对方是炼气七层。
虽然他没有达到那个境界,但却听过一些,修为越高,五官就越灵敏。
所以他趴在那里,连呼吸都不敢呼吸,就是生怕对方发现了。
但……还是被发现了。
没有任何犹豫,“嗖”一下,拔腿就向山下跑。
“哼!!”
廖不因阴狠的盯了陈消一眼,冷冷问:“是不是暴露了?!”
“是的,是的,柳伊正在杂役洞!!”
闻言,廖不凡苍白的脸颊更苍白,凝思了一下,嘴角忽然露出一丝邪笑。
“咔啪!!”
手中一使力,就将脖子掰断了。
陈消整个软在了地上,死了。
廖不因脚尖前倾,向上一挑,陈消的尸体顿时飞起,被他单手拖住,随后向着山下奔去。
谢观快速奔跑,心中很忐忑,他苦涩的嘟囔:
“完蛋完蛋,居然还是廖不因,那还不如是王长老呢??”
是啊,根据谢观的记忆,也能明白一些。
廖不因的爷爷是内门的长老,其地位比戚长老高多了。
而戚长老的地位又比王长老高多了。
这样一看的话,那王长老的地位是最低的。
如果是王长老偷换的玉简,那还简单了。
“内门啊,内门啊……”
谢观在心中一直呐喊。
他当然知道内门两个字的含金量,更别说还是长老。
定然不会让他孙子死的,这是肯定的。
忽然之间。
谢观眼中有一缕奇光掠过。
“算了,惹不起惹不起,那么就将一切都推到孙浪和陈消两人的身上吧。”
心中这样想着,让他奔跑的速度更快,直接用上了蓦然回首。
那当然,廖不因若是追上他,八成会杀了他。
他谢观是啥玩意,没有背景,又是杂役,死了和死个小鸡一般,很简单。
所以他不敢赌,廖不因修为比他高,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山半腰的杂役洞。
有柳伊在那里,他应该不敢杀自己。
“嗯??”
此时飘然而下山的廖不因目光一聚,讶异了一下,随即冷笑道:
“你小子居然还真练会了一点蓦然回首的皮毛??”
“哎呦,不好啦,不好啦!!”
谢观径直跑进洞内,高声呼喊。
“怎么回事??”柳伊俏脸一怔,惊讶的问。
“陈…陈消朝山上跑去了!!”谢观快速说。
“啊……”
孙浪当即惊呼一声,浑身气息一变,好似非常愤怒,指着谢观狠厉地喝道:
“你说得是不是真的!!”
那眼神说不定下一瞬就会暴起,杀了谢观。
“是真的,是真的。”谢观皱着眉说。
“哼!!”
闻言,孙浪眼底的思绪极速变幻了好几下,立即冷声威胁道:
“谢观啊,我希望你能明白,山上住的都是什么人,一个王长老,一个廖役管!”
谢观也快速凝思,连忙说:
“这个倒是没有,我只是看到他挣脱了绳子,然后向山上跑去了。
“我并没有看到他进了谁的洞府。”
听到他的话,并没有看到陈消进了廖不因的洞府,孙浪轻轻一松,但眼中的凶光一直没有从谢观身上移开。
“哼,谢观,你不是被绑在那里吗??怎么站在这里!!”
孙浪似乎找到了突破点,直接阴沉的问道。
“啊…我……”
谢观有点哑口,于是直接说:“是陈消他挣脱开,还打伤了四个杂役,于是我也就顺理成章挣开了。”
“什么叫顺理成章挣开!!”孙浪阴恻恻的冷笑。
谢观怔了一下,随后微笑道:“就是挣开去追陈消啊?!”
“还追陈消,我看你就是想畏罪潜逃!!”孙浪率先给他定了罪名。
“是谁说谢观畏罪潜逃啊!!”
这时候,洞外突然传进来一缕声音。
“嗖!!”
一个身影窜进洞内,速度之快,几乎让人看不清。
柳伊的柔荑陡然握紧了剑柄,就要出剑防御。
当看清来人后,小脸上也浅凛了一瞬。
“我问是谁说的!!”
廖不因举着陈消的身躯,盯着孙浪,冷冷的问。
孙浪被盯的浑身发毛,脸色都在这一刻慢慢变白。
“是…是…”他结巴道:“是我说的。”
“啪!!”
陈消的躯体落在地上,廖不因缓缓移动。
好几个呼吸才走到孙浪面前。
“啪啪啪……”
抬起手掌就是三巴掌。
孙浪被打的头昏脑涨,却连半点叫声也不敢发出来。
“是谁让你诬陷谢观的!!”廖不因幽冷的呵斥。
孙浪懵圈了,仰着头,眼中满是呆滞。
“我……”
廖不因冷哼一声,转回身,扫了谢观一眼,道:
“谢观没有罪,所有的问题都是这个小杂役一人所为。”
言讫,修长且发白的食指落在地上的陈消身上。
连柳伊和谢观都不自觉的低头观看起来。
蹲下身一查看,谢观惊骇:“啊……死了!!”
“没错。”
廖不因点头道:“是的,这个小杂役死了,并且还是被我杀死的。”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这话自然是柳伊问的,因为谢观不会问这种傻白甜的话。
廖不因没有回答,而是淡淡的将手伸进怀中,夹出玉简来。
“蓦然回首?!”
柳伊灵眸一凝,惊讶道。
“很对,是我在这个小杂役身上搜到的。”
廖不因说着,走到陈消面前。
“嘭!!”
脚上灵气缭绕,一脚踢出,顿时传来咔咔啪啪的声音,身体的所有骨骼都被震碎了。
“哼,一个小杂役居然敢掉包神通,简直是作死!!”
柳伊闻言,一对秋瞳一阵闪烁,脸上掠过一抹艳彩,不解的问道:
“那么……廖役管,我有一点不理解,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小杂役是调换的呢??”
谢观听闻,心底一阵长叹,这个柳伊还真是笨笨哒啊,还用问吗。
他一个小杂役敢掉包吗??
廖不因意味深长的望了柳伊一眼,失笑了,解释道:
“当然,我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个小杂役跑到我的洞府,说要将神通《蓦然回首》送给我,而条件就是让我保住他的命。
“于是我就嗤笑的问,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小杂役说,我知道啊,你是廖役管。
“我面容一寒,喝道:你既然知道我是役管还来找我,你是想让我跟你一起死么!
“最后在我一顿的逼问下,小杂役终于说出他是如何掉包的。
“然后我怒不可遏,一把掐死了他。”
他有声有色的说着,冲着柳伊扬了扬眉峰,“现在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了吧??”
柳伊听完,好像也找不到什么漏洞,小嘴顿时撇了撇,清冷的反驳:
“明白不明白又能怎么样,反正人都死了。”
谢观心中大凛,她柳伊当然不怕,有戚长老这个后台。
可他谢观不行啊,没有任何后台。
如果再让她继续说下去,那还不得让自己不死都不行了。
谢观连忙说:“对的,我可以作证,大抵就是陈消干的,因为他刚才还挣脱开绳子逃走呢。”
随后,又将陈消如何查看他的玉简,然后又在自己的视野盲区转了一圈,然后自己再接回玉简去功法处还的时候,就出现了问题。
廖不因眼中有一缕诧异掠过,他疑惑的问:“陈消是谁?!”
闻言,谢观讶异了一下,道:“就是地上的小杂役。”
“这样啊。”
廖不因呐呐的点了点头,手一扬,玉简飞到柳伊面前,后者抬手接住。
“柳姑娘看一下是不是这个神通玉简。”廖不因挤出一丝笑意的说。
柳伊一直狐疑的盯着廖不因,就感觉这里面的问题很大,但她又找不出。
但她有个直觉,所有的问题似乎都是眼前这个——廖不因。
她查看了一下,果然有两个人修炼过的印记。
“嗯,玉简是对的。”她轻轻说道。
可就在这时候,不妙的事情发生了。
外面的四个看守杂役苏醒了。
他们跑进来大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小观子逃跑了……”
那声音之大,在山洞内还一连回音了好几圈。
廖不因神情骤然一变,温和的气息顿时消失的全无。
“你大爷的,还敢叫我小观子!!”
谢观率先怒了,脚尖点地,一个箭步袭来。
“砰砰砰……”
四个杂役被他四脚踹飞出去。
“你…你…谢观,孙大哥,谢观就在这里快抓住他啊!!”
一个杂役是炼气二层大圆满,并没有被踹昏,而是捂着胸口,痛苦的大叫。
孙浪当然是个聪明人,从廖不因的话语中就明白,把所有的问题都算在死去的陈消身上。
他立即上前两步,凶喝道:
“你个小杂役让你们看个人都看不住,还惊扰了廖役管,来啊,将他们四个拉出去暴打!!”
人群中走出好几个杂役,直接将四人抬了出去。
“哎哎哎……为什么啊,不是要绑小观子嘛!!”
谢观眉心一皱,作势就要出去再揍那小子一顿,居然还敢叫什么小观子。
孙浪连忙拦住他,“谢观啊,别急别急,是我误会你了,原来都是这个陈消干的,你清白了。”
谢观心中一声冷哼,你个孙浪还真是会做人又聪明啊,还挺会看势头的。
他假装很惊讶,睁大眼睛问:
“掉包的事情查清楚了,那偷法器呢??”
孙浪直接说:“当然也是陈消干的,就是他说看见你偷的,但是并没有在你身上找到法器,很明显,也是诬陷你的。”
……
谢观很聪明,眼见事情解决了,但他心中很清楚,廖不因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自己可是看到陈消和他的对话,那自己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而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杀掉——
这样才能一劳永逸,并且永绝后患。
他直接跟着柳伊下了山。
杂役峰他是不能再呆了。
不但得罪了孙浪,还得罪了廖不因,完全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下山的山路上,柳伊有点纳闷的问:
“小观子啊,你干嘛跟着我下来??”
谢观不悦的冷哼了一声。
“哟呵,你个小观子,难道连我也不能叫小观子了!!”
柳伊小嘴撅的老高,气恼道。
谢观心中一叹,他也知道柳伊喊他小观子,和其他杂役是不一样的。
她只是戏谑的喊,并没有鄙夷的意思。
“行吧,你当然可以叫。”谢观苦笑着说。
柳伊心中一喜,歪着头问道:
“我问你哈,你干嘛送我下山??”
“我……”
谢观一时间被噎住,轻思一下,幽幽道:
“天黑嘛,女孩子家都怕黑。”
“哼,给我好好说话。”她眉眼一蹙,寒声轻斥。
“是…我不能待在杂役峰了,要不然会被针对死不可。”
谢观仰起头,苦巴巴的长叹道。
柳伊闻言,勾了勾鬓边的青丝,坏笑道:
“那你以后都不回杂役峰了吗??”
“当然啊。”
谢观言道:“我打算出去做个任务,然后回来直接参加杂役比试,看看能不能进入外门。”
听完,柳伊咯咯掩嘴笑了。
“你笑啥呢??”谢观转首,眉梢轻皱的问。
“你想的太美了,要知道杂役峰可是一百多个杂役呢??”
“然后呢??”谢观揉了揉眉心,漫不经心的说。
柳伊认真言道:“那么多人争十个名额,你说呢??”
谢观露出一抹笑意,“还好吧,再怎么说我现在也是炼气三层大圆满了。”
柳伊突然狡黠一笑,闷闷道:“也是哈,我本来不想打击你的。”
“怎么了??”谢观有点困惑。
“三年一次的杂役大比也许并没有十个名额。”柳伊低声说。
“啊……”
谢观呆住,连忙问:“怎么回事??”
柳伊瞥了他一眼,故作深沉道:
“如果刚好哪位长老,或者真传弟子在外面游历,刚好遇见了灵根不错的好苗子。
“说不定也会和你们一起比试。”
闻言,谢观的眸光陡然一闪,随后嗤笑道:
“没事啊,少年而已,并没有练过什么法术,没什么竞争力。”
柳伊正色的呐呐道:
“我都说了嘛,是根骨和灵根都挺不错的,有真转弟子传授的一招半式,那还不是简单拿捏你们。”
谢观笑着蹭了蹭鼻尖,讶道:
“有没有那么邪乎,还一招半式就拿捏。”
柳伊眉眼动了动,言道:
“其实呢??一般这种少年也不会多,真传弟子和长老的地位多高啊,直接安排外门弟子,也完全不是什么事。
“但,就怕哪个长老就喜欢这种感觉。”
“嗯。”
谢观摸着下颌,缓缓颔首。
心中却异常苦涩,
看来下山做任务必须想法子多吞噬几件法宝了。
……
功法处,戚长老正在小憩,被柳伊几声敲门吵醒了。
一个男弟子过来开门,一见是柳伊,顿时不悦道:
“师妹,怎么这么没有规矩。”
柳伊扁着嘴反驳:“修仙的人又不用睡觉。”
那弟子轻斥的小声说:“可长老在小憩啊。”
“哦哦哦~~~”
她两个蛾眉一凝,快速点了点首,然后说:“那等天亮了我再来。”
“进来吧。”
这时候,突然传来戚长老有点无奈的声音。
“来吧。”柳伊连忙勾着头喊谢观。
谢观正要进入时,却被那弟子挡住了,没好气道:
“你一个杂役也想进来吗??”
谢观低头瞅了瞅,发现自己身穿的杂役服饰,顿时哭笑不已。
“他有罪,不让他进来怎么行。”柳伊回头,嬉笑着说。
谢观进来了。
戚长老躺在木条编制的躺椅上,那椅子可不一样,清香的可怕,谢观闻了几口,感觉神清气爽的,很舒服。
柳伊有声有色的把事情的全过程都说了出来。
因为谢观偷看到廖不因的事情她不知道,要不然也肯定说出来。
戚长老眉心皱了几分,但听到谢观居然练成了蓦然回首,顿时双眼一亮,道:
“谢观呐,你练成蓦然回首了??”
谢观低头回道:“回长老,没有,只会了半点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