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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如此

皮球小孩和花书仪也被黑线操控着,跟在阮和生的身后——它们想去找力量的源头,恰好撞上阮和生,还没战斗几下就被制住——但此刻大家都没心思关注它们了。

如果说众人见惯的阮和生——虽然有的也没见过几面——是耀眼的太阳的话,那么现在走来的年轻人,却带着亘古冰原般的冷酷。

即将杀死仇人丶喜悦无比的纸新娘和裴雁都惊了一下,看过去的视线都不对劲了。

不是,你谁啊?

红西装也楞了一下,等等丶皮球小孩不是说阮和生与伊戚表现出的性格很像丶是个没心没肺的开朗人士吗?

怎么来的这位看着跟冰山成精一样?还是个厉害的诡异。

而且——

仅仅只是直视,都像在面对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能将自己碾压的威慑感扑面而来。

在场的所有诡异,都感受到了不存在的呼吸被扼住般的窒息感。

伊戚是其中反应最自然丶也最微妙的那个。

他直勾勾地看着阮和生,分明是最先打招呼,却不为对方的回应展颜,反而敛起笑意,露出有些许怪异的表情。

“你现在,还是阮和生吗?”

他以非常认真的口吻问出其他诡异和人都困惑的问题。

“当然。”阮和生神情不变,微微一笑,却像极了一张微笑的假面扣在脸上,“我怎么可能会放弃这个身份呢?我还是很喜欢作为人类的。”

“……”伊戚倏忽间陷入了沈默。

那是绝非“阮和生”的口吻,游离在一切之外,高高在上的另一个视角,随意地对自己做出评价。

於是大家意识到不对。

“哈哈哈哈……”年似水在祭坛上笑出声,它太喜悦了,笑得弯下了腰,“没想到,真是没想到,【门】竟然附在了区区人类身上!而伊戚,你这个怪物,竟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他成为了朋友!”

在其他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纸新娘悚然一惊,克制不住地失声叫道:“伊戚,你那时候,是不是已经猜到了!?”

游乐园主人对阮和生提起【门】时,伊戚的表现此刻在它的脑内联系起来。

而伊戚没有否认的言行,促使它不由得深入思考了一番。

【门】是与阮和生的能力息息相关丶又能对诡异产生影响的一个存在,而现在,眼前的阮和生非常明显的,不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年轻人了。

他现在的模样,那些组成黑袍的丝线,来自於游乐园主人……他那模仿诡异的换装能力,并不是没有代价!

得出这个“真相”,饶是纸新娘都觉得荒谬。

伊戚知道的比它多,他是怀着什么心情在那之后继续和阮和生相处的?

有趣?还是监视?

无论哪一种想法,在今天之前都完全看不出来啊!

纸新娘这么一喊,再加上伊戚没有反驳,其他诡异都很意外,来来回回地看他和阮和生。

“你在不高兴?”年似水嘲讽道,“原来你真的对他有感情?我还以为你是真的不关心【门】,结果是想瞒住吗?”

“一个早有猜测却不去管,一个隐隐察觉仍要继续,你们两个的感情果然深厚。”

“闭嘴。”伊戚冷漠地说,在面对并非往日的阮和生时,他似乎失去了扮演活泼性格的耐心,又或者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盯着阮和生,又不说话了。

“你不想说点什么吗?”【万木之母】的分.身悄悄对阮和生说。

阮和生的变化是在他成为诡异之后,它隐约觉得不对,却还是没料到对方在这个时候竟然完全不演,此刻甚至有些遗憾。

阮和生听从了它的建议。

他此刻的心情非常奇妙——无论是与自己同一个灵魂的伊戚,还是裴雁这样的熟人和其他诡异,任何事情都都隔着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无法让他产生片刻动容。

好像一瞬间,在过去二十年的人生中培养起的感情和道德,都被剥离名为“阮和生”的个体,成为了标签和单纯的认知。

无名书在无人看见的地方,静静地漂浮着。

“非常不好意思。”年轻人注视着黑衣青年,灰色的眼睛空空荡荡,扬起的笑容生涩又笨拙,带着明显的模仿痕迹,“我想,我们还是朋友?”

“不。”伊戚也笑了起来,用歌唱般的轻柔声音说道,“现在的你,才不是我的人类好朋友呢。更何况,”他慢慢地说,“只有人类之间才会存在朋友关系,我也没有再扮演人类了。”

年似水和花书仪面露欣喜之色——在此时此刻,伊戚毫无疑问是站在了“阮和生”的对立面。

至於原因到底是什么,谁关心呢?

“哦。”阮和生听话地点了点头,没有追问,没有情绪起伏,看起来接受得如此轻易,和往日相差极大。

伊戚:“……”

他沈下了脸。

“既然【门】在这里,那么接下来就更好办了。”年似水迫不及待地说,“【门】会是最合适的祭品!【万木之母】,要知道这可是本来不该存在的丶阴世与阳世的界限!”

“……”【万木之母】还真没想到阮和生能成为规则力量的载体——难怪在他变身后难以分辨出原本是人类,它不由得更遗憾了。

“那就拜托你了。”它说,在阮和生想要动作时,收回了原本遍布整座岛的力量,反过来限制住他。

阮和生的眼珠转了转,落在被黑线捆着的断枝上。

“正好。”他说,“我也想看看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下一秒,断枝被黑线缠紧,寸寸龟裂的纹路出现,伴随着“咔嚓”的轻响,它化为灰烬,又被黑线吸收。

一直没有出声的皮球小孩和花书仪更乖巧了。

伊戚不再看他,漠然地注视年似水用自己的力量和人类的血肉作为祭品,勉强撕开了通向诡异世界的道路——另一端也有存在努力。

在山洞之外,风暴中的海面上黑色的,波涛汹涌,浪花四溅,无论是码头还是海滩,都在呼啸的狂风中瑟缩。

树木和灌木摇曳着,枯叶和泥土飞扬,似乎要随着海岛一起沈没在风雨为主旋律的漆黑天空之下。

好似世界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某个存在而怒吼。

但这不过是召唤的通道展开后,来自诡异世界的【风暴之主】只是泄露了些许气息,就引动的丶围绕海岛的天地异象而已。

那是另一个世界的【禁忌】,在转瞬间就能摧毁一整座海岛的存在。

阮和生目睹这一幕,沈吟片刻,在凄凄惨惨的丶如同呜咽的风声从通道中传出时,低声道:“我这时候,是不是应该拍照片留作纪念?”

他孤零零站在山洞的入口,皮球小孩和花书仪完全没心力反抗,就连纸新娘和裴雁都时不时地用警惕和困惑的目光注视着他。

听到他忽然冒出来这样的话,都楞了一下。

伊戚忽地发出冷笑:“这有意思吗?你明明什么都不懂。”

阮和生侧头看他,道:“这具身体的二十年,足够我承认了。”

“我不承认。”伊戚咬牙切齿道,“我看不惯你这样!”

过於明显的怒气,与他平日里的开朗爱笑的模样差异过大,旁观者在惊讶之馀,不意外的同时忍不住都想“你之前果然是在忍耐吧”。

“为什么?”阮和生心平气和地问,“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

伊戚回答不上来。

他是黑雾的化身,最古老的年代中便存在的意识,却从未醒来,於蒙昧中沈睡。

就算行走於这片大地,遇见的人和事都无法触动他的心——或者说,他有心吗?

但他知道,“阮和生”不会这样平静地接受自己的意识成为一堵没有回音的墙。

“没关系。”伊戚从来都是随心所欲的性格,那是没有任何外力影响,从一片漆黑的深渊中长出的怪物,他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阮和生并不是【门】的载体,这件事我能看出来。”

让他犹豫的丶让他想要停留的,是“阮和生”这个作为人类长大的个体。

在阮和生略微疑惑地歪头时,伊戚的身影从原地消失,出现在他身后。

“……”阮和生猛地转身,却被掐着喉咙,向后推去丶按在峭立的石壁上。

同一时间,通道中漫出的丶带着海腥气的浓雾中,慢慢出现一个坐在石头上的身影。

但诡异们都顾不上它了。

【风暴之主】:“……”

后背抵着坚硬的丶凹凸不平的石头,阮和生的眉毛抖了抖,硬是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如死水般看着突袭的黑衣青年。

那张无论什么表情都极易蛊惑人心的脸,正含着笑意看着他,眼底却冰冷如深潭。

“阮和生”看着自己。

两双不同颜色的眼睛对视。

灰色朦胧,黑色空洞,有着同一个灵魂的两个存在,无论是作为人类,还是非人之物,都在摸索着自己应有的道路。

“我还是更喜欢阮和生自己作为【门】。”伊戚弯着眼睛笑起来,“毕竟,我从他身上学到了很多。就算你是他的初始,也不能取代他。”

诡异们:“……???”

等等,阮和生不是载体的意思是,其实他本身就是【门】吗?!

有黑雾化身的伊戚这个例子在前,好像也不是很吃惊了——怎么可能!太荒谬了!

与这个世界息息相关的存在,不该诞生的个体,不应存在的非人之物,没道理本来就是死物的东西,会拥有自己的意识,行走在大地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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