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ctl实验室。
他们抓到了一只吸血鬼，准确来说，是一只半吸血鬼，这种只存在於传说中的生物，是真实存在的。
作为怪物，吸血鬼的外形和人类十分相似，比那些千奇百怪口不能言的怪物要更加符合人类的审美。
“创口深4.2cm，愈合时间不到半秒，研究对象有强大的自愈能力，只要有充足的血液供养，甚至可以达到不老不死。”
萧亦麻木地听着他们讨论自己，擡眼看了看四周，除了他以外，这里还有其他怪物。
或狰狞或可怖，宛如丧尸般，没有理性，一味地进攻撞着笼子。
有只蠢笨的怪物，甚至生生把自己撞晕了过去。
萧亦看了眼自己的手臂，自从觉醒了以后，身体就没有留下过疤痕。
不用照镜子，他都知道那双血瞳有多显眼。
在雾都苟延残喘也好，被抓进实验室研究也罢，不过是换个地方受罪，没什么区别。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着。
萧亦发现自己的头发长长了不少，他擡手摸了摸长到下巴的头发，都可以扎起来了。
研究员们似乎发现了新的东西，不会像最开始那样天天记录他了。
“找到了新的物质。”
一个全新的，从未出现在资料库里的物质，形似冰块，呈透明状，坚硬无比，凭人力无法将其破坏。即使是咬合力强悍的怪物，都不能把它咬碎。
刚开始研究员们兴致勃勃，后来发现它除了比普通石头好看一些，硬一些以外，根本检测不出任何有用的数据。
无生命特征的死物罢了。
萧亦也见过那个死物，研究员让他试着“破坏”过。
又过了很久，研究员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其他怪物身上，只剩下一个还在研究那块破石头。
“你觉得它是什么？”男人穿着白色工作服，闲聊般和萧亦说着话。
“石头。”萧亦头也不擡道。
这是一个奇怪的研究员，别人研究怪物，他喜欢和怪物说话，哪怕是那些没有理性的怪物，他也会和它们聊天。而像萧亦这种，男人会教他人类文明。
萧亦不会因为这些小恩小惠就忘记他们对自己做过的事，不过被关着的日子确实无聊，偶尔他也会和男人聊上那么几句。
“那你觉得石头会有生命吗？”男人笑着问道。
“你有病？”萧亦觉得他有点神经质。
男人被骂也不恼，反而夸他，“不错，会骂人了，比你刚进来的时候，那副死气沈沈的样子好多了。”
萧亦：“……”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没再提过那块石头，而是领来了一个小孩子。
那个小孩呆呆傻傻的，眼睛都不会眨，像个精致的玩偶，走路也不会，男人把她放在萧亦的笼子里。
小孩忽然看向了萧亦，而后嗷呜一口咬住了他的手。
“嘶。”萧亦疼得一个激灵，感觉手被咬了个洞穿，血流不止。
男人看着这一幕却笑了，“她很喜欢你呢，你要不要养养看？”
萧亦脸都疼白了，额头冷汗直冒，用手不停捶打那个小孩的头，试图让她松口，抽空骂道：
“你有病？”
“这里就你们两个拟人态怪物，应该能够相处愉快吧。”男人说完就离开了。
留下萧亦和小怪物崽子大眼瞪小眼。
“松口。”
“嗷呜。”
“我揍你。”
“嗷呜。”
“嗷呜。”
萧亦无语，合着她就只会说嗷呜是吧。
打推都没用，他索性随她咬了，嘲讽道：“咬手有什么用，咬脖子才能咬死，你最好能咬死我。”
不曾想他刚说完，小怪物就松了口，她牙齿很尖，上下各有两个犬齿，和吸血鬼的牙差不多。
“死……咬死……”她重覆道。
“被咬次数多了，身体都有肌肉记忆了。”
萧亦嘴角微扬，单手扼住萧修筠的下半张脸，五指成爪，轻而易举地刺破了皮肤，有血珠冒出来。
血染红了他的指尖，而后顺着肌肤纹理，蜿蜒向下。
“嘀嗒。”
萧修筠表情狰狞，近乎从牙缝里吐出来两个字，“萧亦……”
“砰！”
萧亦手上用力，把这个趁机暗算自己的吸血鬼，怼到旁边墙上，没曾想对方还挺坚强，后脑开了个瓢，还有力气用手抓他。
丧柠没兴趣看大鬼揍小鬼，铺天盖地的情绪快要把她淹没了。
她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死鬼，我好像，不太对……”
闻言，萧亦皱了皱眉，没再理会萧修筠，看向丧柠问：“他们对你做什么了？”
丧柠摇摇头，“就说我不该用暴力解决问题，让我反省。”
萧亦一楞，“什么？”
丧柠揉了揉脖子，反问道：“你怎么在这？”
萧亦：“呃……救你？”
话落，他接收到来自丧柠鄙视的目光，那表情翻译过来大概就是“老子需要你救？”
目前来看，确实不用，她都能把墙直接砸穿出来，基本上没什么能困住她的了。
萧亦朝“洞口”往里面看去，那场景简直惨不忍睹。
“你……”萧亦觉得这会儿应该教育丧柠不要这么凶残，但一想自己是怎么闯进来的，只能作罢。
“走吧，回去。”
丧柠“哦”了一声，两人准备离开，脚还没擡起来，身后的建筑就炸了。
真正意义的炸开，砖石倒塌，尘土飞扬，同一时间，从里面逃出来许多怪物，一眼看过去群魔乱舞，长得各有特色。
最大那只，形似章鱼，浑身长满了触手，身体还在不断膨胀，它卷起大块的石头，朝下方丢去，颇有要拆了这里的架势。
有一抹娇小不起眼的身影在空中飞行，不断有白色的磷粉洒落。
“大家不用委屈压抑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怪物们好像能听懂一样，下一瞬疯狂肆虐着，位面管理局的人和怪物们打成一团，时不时能听见几声爆破的声响，到处都乱糟糟的。
一道针对非人类的结界展开，呈半球状将这里罩得严严实实。
安竹在最前方指挥着抓捕怪物，管理局因怪物越狱大乱，她已经无暇顾及萧亦跑到哪里去了。
现在的首要目的是，不能让这些发狂的怪物跑到外面。
饶是安竹看到这个场面都不由得爆了句粗口，“艹！”
她记住萧亦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背了口大锅的萧亦正在拦丧柠，“这个结界不能打碎。”
“不打碎我怎么出去？”丧柠不理解。
萧亦眼瞳一颤，僵住了。
这么多的怪物放出去，肯定会造成不小的影响，非人类的存在根本隐瞒不住，到时候哪里都安宁不了。
丧柠明显没有同理心，她不在乎其他人是死是活，单纯的是想出去，而那个结界连同她一起困住了。
打破结界，她要出去，仅此而已。
这个样子的丧柠，简直和当初被仇恨蒙蔽双眼的他一样。
无所顾忌。
是他，把丧柠养成了这个样子吗？
恍惚间，萧亦好像看到了小丧尸微张着嘴，有血顺着她的尖牙滴落，她模仿着他的话。
“死……咬死……”
萧亦忽然擡手捂住了眼睛，不想让丧柠看见自己的狼狈，尽力地扯出笑容，却怎么看怎么怪异，有液体不受控制地自眼眶中钻出来。
他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他不属於吸血鬼，也不属於人类，两边都不会接受他。
杀死那些吸血鬼，他并不觉得有多难过，背负的命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我为什么会存在？”
“我是什么？”
早该发现的，人类的药剂怎么可能会对丧柠起作用，消沈剂从始到终影响的都是他萧亦啊！
小丧尸之所以会“消沈”是因为他。
不是丧柠在问她是什么，而是萧亦一直弄不清自己活着的意义。
丧柠有和周围的一切共情的能力。
她为什么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是丧尸？因为在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的时候，周围的人都指着她叫“丧尸”。
明明在网吧气得砸电脑不管不顾，却在警察来的时候就听话地跟着走了。那不是丧柠听话了，而是她在其他人身上感受到了“尊敬”警察的情绪。
不吃生肉不喝血。
是萧亦身体能接受，心理上却在抗拒。
“人性”这种东西，除了天生的以外，就是靠经历记忆情感堆积起来的。
“终於发现了吗？”沈斯年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平静地看着萧亦和丧柠。
萧亦感觉铺天盖地的负面情绪压了过来，有那些怨气的咒骂，有父母惨死在眼前的无助，还有别的什么说不上来。
眨眼间，萧亦出现在了沈斯年面前，死死掐在他的脖颈上，“你真恶心。”
好恶心好恶心，恶心到连呼吸的空气都令人作呕，如蛆虫般深入骨髓。
沈斯年却是笑了，“人是肉块堆积而成的，所谓的大脑和思维，也不过是肉，我常常想，如果有其他‘堆积’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创造‘生命’。”
说着他顿了顿，低声道：“你觉得，这个实验命名为情感培育怎么样？”
萧亦呼吸加重了些，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你把我当什么？”
“培育丧柠的器皿。”
萧亦身体绷得很紧，整个人极具攻击性，和平时的样子完全不符。
或者该说，这才是他真正的性格，暴躁易怒。
他仿佛是供养丧柠成长的养分，提供给丧柠情绪，促使她塑造完整的“人性”，同样的，也影响了丧柠。
“你比我想象中还要理智一些。”沈斯年脸上还带着金丝眼镜，看向萧亦的目光有欣慰和期待，更多的是饱含兴味的愉悦。
他嘴唇动了动，无声对萧亦说。
“要杀我吗？”
萧亦松开了手，无力感油然而生，不是来自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他瞥了眼无聊在看戏的丧柠，蓦地开口道：“你不该让她生於痛苦。”
沈斯年揉了揉脖子还在笑，边笑边大口呼吸，“你应该知道，那是你造成的，是你把她变成这个样子。”
“说到底感同身受这种词只有经历过才懂，丧柠却能越过经历，直接感受。”
“给她带来痛苦的，是你萧亦。”
萧亦终於明白自己为什么讨厌沈斯年了。
这家夥根本就是个疯子，在其他人研究怪物本身的价值时，他研究的是怪物的理性，能否塑造怪物的情感，甚至是操控……
他不在乎人类或者非人类，单纯地想要论证自己的设想。
教导怪物人类文明，给他们灌输知识，然后不管不问，默默观察记录着后续情况。
或许丧柠和萧亦，只是他万千实验品中的一个。
说到底，沈斯年并未亲手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可这正是他的恶心之处。
什么都不做，就像是在观察，把两个不同个体放在一起会产生什么化学反应一样，然后用笔和纸记录下情况。
或是厮杀吞噬掉对方，或是建立情感联系。
萧亦则是后者，他极度缺乏认同，仇恨也好，痛苦也罢，没人替他分担。
他是孤独的。
而这时，沈斯年把丧柠送过来了。
诞生於“痛苦”却象征着“纯粹”的丧柠。
渐渐地，萧亦的情绪融入进了丧柠的身体，同样的，还有周遭的其他怪物。
刚开始，丧柠的塑造，是只没有理性的怪物，只会撕咬和攻击。
后面和萧亦待久了，她愈发生动鲜活，有些习惯甚至和他一模一样。
一个没有希望不期待未来的人，看见了和自己相像的人，会怎样？
时间越久，越是把精神寄托在对方身上，一个没杀过人的“萧亦”，一个也许能够被接纳的“萧亦”。
丧柠没有杀过人，更容易被人接受，而萧亦从被仇恨吞没的那时起，就注定是死局，无解。
即使克制不杀人，不吸血，本质上还是吸血鬼，是吸血鬼，早晚都要害人的。
他不管怎么走，最后路的尽头都是被封死的。
他只能期待，有人能够代替他，走到正确的路上。
好不公平啊，世界从未给过选择，却降下无尽的痛苦。
永远被排斥在外。
丧柠更是选都没得选，未经允许，就被赋予了这样糟糕的性格。
如果第一个接触她的，是个善良开朗的人类……
丧柠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沈斯年不用问都知道萧亦这会儿脑子乱成什么样子，那么多怨气，能维持清醒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所谓的坚持，不过是不甘心。
他这一生太憋屈了，除了仇恨就是仇恨，即使杀了那些贵族，成为“贵族”，依然抵消不了痛苦。
或许，小蝙蝠曾经期待过，有没有哪一天，可以不戴美瞳，也不会被赶走。
他在人类世界扮成人类生活的有多快乐，多熟悉，就有多痛苦。
因为，那是美瞳换来的。
萧亦或许自己都没发现，他是一个偏执扭曲的性格，死钻牛角尖。
沈斯年居然还安慰了一句，“你没必要全揽在自己身上，在你之前，丧柠已经存在了。”
萧亦红着眼睛瞪他没说话。
沈斯年笑了笑，“或者，你可以把这些都推到我身上，会不会轻松一点？是我让丧柠待在你身边的，是我不告诉你丧柠的能力，是我……”
没等沈斯年说完，萧亦便打断道：“别把自己说的那么牛比，你算什么东西？”
沈斯年笑而不语。
“你们两个。”丧柠突然站在两人中间，擡起右脚在地上重重落下，霎时以她为圆心，一股磅礴的力量扩散开来。
“当我死的吗？”
她原本是打算直接走的，结果这俩玩意哔哔叨叨个没完，说的好像还是她？
范围内的怪物和人类同时感受到一阵压迫，地面震动，仿佛地震来袭，让人无法站稳。除了一些有飞行能力的怪物在空中以外，地上的几乎都被震摔了过去。
无差别攻击。
结界肉眼可见地有要碎的趋势。
“丧柠，别打碎结界……”夏露从地上爬起来，小跑过来，她现在不是一般的狼狈，满脸是灰，身上的衣服染上了血污，看不出是她的还是怪物的，或者都有。
萧亦瞬间警惕起来，下意识挡在丧柠身前。
在他看来，这地方就是另一个ctl，那些被放出来的怪物就是证据。
他们在抓捕怪物。
丧柠看了夏露一眼，“她给过我口粮，是好人。”
萧亦仍然不信，只要有人对丧柠好一点，她就会给对方盖上“好人”的章。
他对抓怪物的人，没什么好感，虽然这样的思想绝大部分来自於在实验室的经历。
反倒是沈斯年是最淡定的一个，像个观影的看客。
夏露走近才认出萧亦，毕竟他现在的形象和之前相差甚远，想要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她能说什么？
向丧柠求救吗？
如果没发现那个是萧亦的话，兴许会这样做。
可位面管理局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看见，萧亦硬闯进来，然后监管区被毁，怪物全被放了出来。
若萧亦是对立面，那丧柠呢？
夏露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继续上前，视野中曾经工作的地方变成了一片废墟。
怪物不想被束//缚约束，人类想要安稳和平的生活。
从根本上立场就是截然不同的。
维持平衡很难，打破平衡却很简单。
就在这时，丧柠朝夏露走了过去，从兜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递给她。
丧柠共情能力有些过於优秀了，夏露的情绪比不过萧亦的杀意，也不及怪物的疯狂，却是无助的。
她能体会到萧亦的情感，从意识到怪物戴美瞳不该流眼泪时，那种能力就彻底展现出来了。
后来在监管区待着，又共情到了安竹对於吸血鬼这类怪物的仇视。
她好像，真的很容易被其他人所影响。
思维会自动完善修补，慢慢地更具有“人性”，把“偷”来的情绪当成自己的，东拼一下，西凑一下，最后组装成了“丧柠”。
至於“零件”，到处都是。
“丧柠？”夏露看着巧克力，声音都带着颤音。
说不怕是假的。
“所以我才讨厌磷粉。”丧柠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
她本身是没有新陈代谢这些程序的，身上干干净净，磷粉那东西，沾上就不好洗。
更主要的是，磷粉有很强的精神攻击，一旦磷粉落在怪物身上，那就像磕了药一样，精神抖擞。
丧柠本身没有精神可言，不怕，但别的怪物会受到刺激。
感受着怪物们暴动嗜血的情绪，丧柠只觉烦躁的要死。
磷粉对她不起作用，可尼玛怪物精神状态异变，还是会影响到她，这和直接挑衅她有什么区别？
如果说丧柠是收集，那幻蝶就是释放，一个同化，一个感染。
丧柠情绪被他人影响，幻蝶情绪影响他人。
“那个谁，有没有让我飞起来的工具？”丧柠低头对着夏露说道。
夏露“啊”了一声，后知后觉意识到她是在和自己说话，点点头，“有的。”
事实上，丧柠没什么武器，攻击全靠一双手，平时也没在空中作战过。
她和幻蝶合不来。
丧柠摊开手，理所当然道：“我给了你巧克力。”
夏露：“……我没要。”
丧柠不管：“拿飞的来换。”
夏露：“……”
这是换吗？这分明是强买强卖，不给就要撕了她的架势啊！
夏露犹豫道：“你要去干什么？”
如果丧柠要害人，那她宁死也不会……好吧，她还不想死，顶多是稍微挣扎一下，然后被威胁交出来。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夏露在丧柠身上感觉不到对人类的敌意。
夏露的能力是“分析”，她有着快速判断情况并且找到最好解决方案的能力。方才战斗混乱，什么都看不清，好不容易安静那一瞬，她就看到了丧柠，想也没想就跑了过来。
不管怎么说，在危险时，往一个怪物身边跑，都挺傻逼的。
但她还是过来了，姑且就认为这是“分析”后的方案吧。
丧柠甩了甩手腕，“我去弄死扑棱蛾子。”
夏露：“……？”
“吵死了。”丧柠忍不住皱眉，这么大点的地方，就影响得她想要离开，若是放任幻蝶领怪物出去寻找自由，那还有她的容身之处了吗？
想到这，她冲夏露喊道：“别墨迹，给我。”
夏露：“……不。”
丧柠踩着一块蓝色滑板，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结构，居然能够悬浮在空中，她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新腕带。
据夏露说，这个能够检测到“意图”，例如之前丧柠想要杀人，就会亮红灯。同理，控制飞行速度和方向，用脑子想一想，就行了。
夏露，萧亦，沈斯年一起看向丧柠。
下一秒，丧柠咻的一下飞了出去，不见踪影。
夏露想要看看她飞哪去了，一转头就对上双猩红的血瞳，吓得一个哆嗦。
今天的危险能力系是不是太多了点？要么一个见不着，要么成堆出现。
萧亦脸上看不出表情，冷冷地看了她几秒，移开目光，将视线锁定在丧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