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8
第38章
第二天中午，温楠带着保温饭盒来到傅以诚公司楼下。
他以前也偶尔会来给傅以诚送东西，比如文件什么的，门口保安眼熟，进去前台也眼熟。
他熟门熟路地找到傅以诚的办公室，却没看见人，不难猜应该是临时开会去了。反正无事可做，温楠索性坐下等会儿。
秘书眼尖人也精明，赶紧就拉开门站在门口笑眯眯地问：“您好，喝点什么吗？傅总开会去了，估计还得一会儿。”
其实面对温楠她称呼也犯难，脱口叫个“老板娘”不知道会不会把温楠吓一跳，但是叫别的又显得跟对待客人似的，明明人家才是主。
温楠正在看手机，闻言擡起头寻着声找过来，对上秘书的眼睛时他很轻地笑笑：“不用了，谢谢。”
秘书这算是第一次这样面对面和温楠说话，以前总以各种形式匆匆见一面，或者远远看到，这样猛然对视一眼，才发现“老板娘”这眼睛长得水灵的像洋娃娃。
温楠穿着白色高领毛衣，低头的时候下巴和嘴唇都会埋进去，大衣敞开，手机放在腿上低头戳戳戳。他手边还放这个针织帽，是进来后才取下来的。
他头发蓬松又有些小卷，睫毛纤长，擡眼望过来的时候真像个娃娃。
本人比照片好看。
“哦，好。那我先去忙了，您有事叫我。”
秘书退出来，盯着自己一桌子活，心说要不是年底加班忙的要死，她非得多看两眼。
傅以诚约莫十分钟后黑着张脸快步走回办公室，西装外套没扣，拿着个黑色的文件夹路过的时候随手放秘书桌上，刚要开口说什么，秘书先开口了。
“老板，里面有人等你呢。”她挑挑眉暗示道。
要放平时，在这种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不高兴的时候，谁敢在他面前嬉皮笑脸来这么一句，傅以诚可能真的会忍不住说一句收拾东西滚。
但秘书可会抓他心思了，傅以诚一听就想起来温楠昨天说要给他送饺子来，一瞬间脸上阴霾一扫而净，表情瞬间轻松下来，他“哦”一声，用明显开心的语气故作冷静地把话说完：“把这个打回去，叫他们部门重做。”
“哦，您下午还要去隔壁市出差一趟呢，您看这时间——”
她话没说完，傅以诚已经奔着办公室去了，背影冲她摆摆手说：“再看。”
傅以诚一进门就忍不住了，扑上去给温楠抱了个死紧。
温楠体制有些畏寒，加上心理上对冷还有些恐惧，冬天一向穿的厚，抱着特别软。
“你真的来了？”傅以诚在温楠呼吸快要上不来的时候才把他松开，“其实我就随口一说，包饺子累吧，几点起来的？”
温楠把饭盒打开说：“不累，我很闲。”
傅以诚原本都气饱了，闻到饺子的香味时才察觉到饿，顾不上说别的，先吃了起来，比大拇指夸温楠手艺真好。
吃到一半动作才慢下来，傅以诚说：“刚才开会，气得我想罢工不干了。”
温楠觉得好笑：“你怎么罢工？”
又聊了两句，提到秘书居然还记得他，温楠感叹一句这个女孩记性真好。
“其实我应该一共也没来过几次，也不知道她怎么记住的。”
傅以诚目光不自然地扫过办公桌上的相框，不禁想起自己之前做过的那些事，他轻笑一声：“你怎么知道她只见过你几次？”
“难道不是吗？”温楠皱眉。
除了来这里找傅以诚之外，他们应该就没有其他的交集了。
“她见你见得多了，可能头一次跟你打招呼吧。”傅以诚说。
这勾起了温楠的好奇心：“她在哪见我？”
傅以诚也不藏着，他现在知道和温楠之间最好的相处之道就是多交流，於是坦白道：“太多了，以前不回家的时候叫她还有助理那几个，去家里看一眼你还在不在。”
这温楠哪知道，他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就是被傅以诚扔家里了。
“怎么还让人家干工作以外的事情。”
傅以诚擡眼看他，笑道：“去看一趟给两百，他们每天抢着去，这不比加班挣钱？”
“多少？”温楠震惊，“早知道你把钱给我，我每天给你发消息汇报我行程。”
傅以诚冷哼一声，“我才不跟你交易呢。”
又说：“有次带她一起在商场考察，看到你和一个男的在一起走，她给我盯了你一天的梢。”
温楠自己都想不起来了：“什么男的？”
傅以诚脱口而出：“就两三年前，差不多咱们刚在一起几个月吧，就一穿运动服的男的，看着跟高中生似的，你俩在商场鬼鬼祟祟不知道在瞎逛什么。这么多年了我都没问你，那到底谁啊？”
他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有点生气，当时是直接气晕，指着温楠就跟刚上任一年的年轻秘书说：“那个男的，今天给我把他盯死，一有动作就给我打电话。”
秘书仰头疑惑地看他：“啊？可是老板……”
“八百。”
“两个男的有什么……”
“一千。”
“啊？哦哦哦我去了。”
温楠这下想起来是谁了，但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最后她盯到什么了？”
“忘了，反正说你俩找了个咖啡厅坐着在那聊了一下午，跟谈生意似的，看着没什么不规矩的动作。”傅以诚想起自己当时，那个心一下子就放在肚子里的感觉。
温楠却笑的更开心了，他也不藏着掖着：“诶，说真的，那是我前男友。”
傅以诚筷子掉了，眉头拧起，看向温楠：“谁？”
温楠依旧笑着：“真是我前男友，我们大学谈过几天恋爱。后来发现还是当朋友合适。”
“为什么？”傅以诚把桌上的筷子捡起来，擦擦放在一边，拉开桌子下的抽屉从一堆一次性筷子中抽出一双。动作麻利地扯开包装袋，动作有些狠，好像泄愤似的。
温楠按住他的手：“别生气，就是名义上谈了几天恋爱，什么都没做过。我和他相处确实更像朋友。”
“你们还有联系？”傅以诚还是不高兴。
温楠想了想，“嗯”了一声说：“还有一个联系方式，但是这几年都没再联系过。”
“你到底有几个前男友？”傅以诚开始不依不饶。
温楠：“就这一个，我发誓。”
“一个，听你的语气一个还少了呗？”傅以诚说，“我可是从清纯男高中生的时候就只喜欢你一个人，大学四年清心寡欲眼里只有学习，毕业了眼里只有工作。”
说着说着还骄傲上了，温楠认同地点点头：“是，是。”
傅以诚埋头苦吃，吃得干干净净，末了脸色还是不太好，似乎是今天突然知道的事情对他冲击有点大。
下午去临市开会，傅以诚全程黑脸，下属以为是上午的会开生气了，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只有秘书觉得奇怪，明明都开心了，这一下又不开心了。
他脸一黑就得有人遭殃，原本这场会议对他来说是不利的，偏偏他在情绪不好的时候脑子会转的更快，手段也会比平时更狠戾，完全不在乎什么情面之类的东西。
一场四个小时的会开下来，傅以诚西装都没多出一个褶来，淡淡喝了口水，目光从全场扫过，其馀人要么一半说的口干舌燥面前摆了三四个水瓶，要么气性大说激动了领口大开方便呼吸。
结束后，傅以诚坐在那里等着其他人先走，几乎每个人走前都得给他甩个脸色。
最后一个走的时候仗着办公室内也没别人了，文件一拍：“妈的。”
傅以诚最近越想越气，先是温楠电脑上贴着的那个联系方式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再者那个莫名其妙的前男友，他越想越觉得危机。
偏偏年底忙。
忙忙忙。
退休算了。
傅以诚把文件扣在脸上，仰头想。
“近期气温急剧下降，全国范围内大部地区进入寒冬——”
电视背景音响着，温楠接到编辑的电话。
“有个好消息。”编辑的声音里依旧透着干练与利落，此刻语调里有几分开心。
温楠看着腿上的平板，他的票数在今天超过了董奕琨，冲到了第二。
“什么好消息？”温楠问。
编辑咳咳两声：“其实前段时间就有，但是考虑可能有些不确定性就没告诉你。但是现在——”
“有至少十家公司在抢你的各项版权，价格噌噌长，现在高层在谈，叫我给你说一声。”
版权是公司代理的，所以出售的时候温楠只用决定卖不卖，其馀事情由公司去谈。
“什么？”猛然出现的消息把温楠砸得晕头转向，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楞住了？我也快傻了。咱们公司除了当年卖路子杭那本的版权的时候有这阵仗……哦，当年虽说也算个大事，但也没有这么轰轰烈烈。现在你应该是参赛作品里唯一一个有希望卖版权的。”
温楠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问：“如果成功，我的作品会是这次比赛里最有价值的吗？是能给公司带来最多收益的吗？”
编辑一声“当然啊”，让温楠久久回不了神。
他好像真的有机会打那个电话了。
董奕琨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温楠还在发呆，他的声音透着些着急，但又努力压着不让自己声音太大：“你看路子杭票数没，突然涨疯了！”
温楠低头看了一眼平板，才注意到，按照原本的涨势下去温楠的票数最多十天就会反超。
但不知为何的，路子杭的票突然开始疯涨，眼看着涨速都要是温楠的两倍。
“我看到了。”温楠感觉自己的声音都一瞬间飘远，刚刚雀跃起一些的心跳此刻又平息下来。
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