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师尊,六师妹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了?”
沈长川的目光,在昏黄烛光的映衬下,愈发显得深邃。
他缓缓转身,望向静默地立于一侧的慕寒年与青衡仙君,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急切。
“总不能一直这样昏迷不醒吧?”
慕寒年轻轻地叹了口气,眉宇间不自觉地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忧愁,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
“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至今仍是个未知数。”
青衡仙君清冷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凝重,“她伤势严重,不仅肉身遭受重创,就连心神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池砚礼抱着手臂,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冷笑,那笑容中充满了讽刺。
“也许,她是因为传家宝一事不愿醒来吧。”
“毕竟,这世道人心难测,污名一旦加身,便如跗骨之蛆,难以摆脱。”
“现在宗门里都在传,是六师妹死性不改,偷了张世泽的玉佩。”
沈长川闻言,眉头锁得更紧,“三师弟,你我都了解六师妹的为人,此事必有蹊跷。”
池砚礼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转向窗外,那里阳光明媚,却照不进这阴暗的屋角。
“大师兄,你我心知肚明又有什么用?世人只信他们愿意相信的。”
“更何况,现在六师妹昏迷不醒,事情真相究竟如何,更加无人知晓了。”
“谣言一旦四起,便如野火燎原,难以扑灭,宗门中,无数人都将矛头指向了六师妹。”
沈长川紧握双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五师弟,下手也太重了。”
“他正在惩戒堂接受惩罚,但惩罚过后呢?他是否真的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沈长川继续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对江叙白的责备。
江叙白一直都是那副不着调的样子,心里认定的事情那是死都不会改,有时候做出的事情连他们都瞠目结舌,劝也劝不住。
在来看顾漓书之前,他们都曾去看过江叙白。
在戒律堂里,即便正在受罚,江叙白依然不承认错误,把这一切都怪罪到顾漓书身上,扬言这是她咎由自取。
叶揽星轻轻摇头,神色中满是担忧与忧虑,“如果不是因为那玉佩,六师姐也不会遭受此难。”
池砚礼声音认真而坚定地说道:“六师妹有一块从小戴到大的玉佩,从入宗门起,她一直都佩戴着,从不离身。”
叶揽星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是不是那弟子看错了,把六师姐的玉佩看成了他的……”
沈长川回忆起顾漓书随身携带的玉佩,那是一块晶莹剔透、雕刻着龙凤呈祥图案的玉佩,价值连城,世上无双。
他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与无奈,“这也不无可能。”
“那弟子现在还在嚷嚷着让六师妹还他玉佩呢。”
叶揽星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弧度,那笑容中既有对顾漓书现状的同情,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窃喜与复杂情绪。
她低声说道:“不是六师姐做的事情,我了解她。”
“她虽性情直率,却绝对不是贪财好利的人。”
然而,在这番话的背后,叶揽星的心中却悄然升起一股幸灾乐祸的情绪。
顾漓书昏迷不醒,她内心深处,竟隐隐盼着顾漓书能多沉睡些时日,最好永远不要醒过来。
池砚礼目光锐利如刀,表情冷漠地出声道:“我很久没有见六师妹随身携带着那块玉佩了,是不是……”
虽然没有把话说完,但他们都已经猜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顾漓书的玉佩丢失了,而张世泽恰好有一块与她相似的玉佩,于是她便趁机偷拿了。
刹那间,所有人的面色都变得凝重起来,各自怀揣着不同的想法。
烈日当空。
万里无云。
一个身姿挺拔,面容俊美的男人神色冷漠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冷漠,嘴角勾着冷冽的笑容,声音如同寒冰般穿透人心,
“说,还是不说。”
被按在地上的男人面色扭曲,汗水与泥土混杂在一起,显得狼狈不堪。
“叶自衡,你让我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倔强,但更多的是恐惧。
叶自衡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直视着男人的双眼。
他的笑容愈发危险,仿佛一只猎豹在锁定猎物前的静止瞬间,“继续。”
押着男人的士兵心领神会,立刻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刑具再次落下,金属与肉体的碰撞声,伴随着男人凄厉的哀嚎,回荡在这片空旷的审讯之地。
男人的身体痉挛着,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既有对生的渴望,也有对死的畏惧,但更多的是对叶自衡的害怕。
叶自衡静静地坐在那里,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在经历了无尽的刑罚之后,男人的意志被彻底击溃,他的眼神变得空洞,声音也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我说……我说……”
“他们在……”
他颤抖着手指向一个方向,语气中充满了祈求,“放了我。”
男人的话语断断续续,但已经足够让叶自衡捕捉到关键的信息。
叶自衡淡然一笑,那笑容危险至极,“你要为你做过的事负责。”
他缓缓走到男人面前,目光直视着男人的眼睛,那双眼眸中,既有对过去的审判,也有对未来的预判。
男人挣扎着想要摆脱束缚,愤怒的大吼起来,“叶自衡,你说话不算数,放我离开!”
叶自衡轻轻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在这个世界上,有些错误是可以被原谅的,但有些则不行。”
叶自衡的声音在炎炎烈日下仿若冰雪降临,“你选择了背叛,那就必须承受背叛的后果。”
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襟,目光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危险。
“现在,你可以长眠了。”
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将男人拖走。
男人的哀嚎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即刻收网。”
随着叶自衡的话音落下,士兵们行动起来,迅速向男人指的地方进发。
不出半个时辰,事情尘埃落定。
“我是天玄宗弟子,张太守的儿子张世泽,我要见叶自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