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北方广袤无垠的大漠深处,乃至南方险峻高耸的崇陵山脉,到处都留下过卫家商队的身影。
这些人常年走南闯北,历经无数风风雨雨,什么危险场面没见过?
可以说个个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讨生活的亡命之徒,一辈子无非就是想给自已卖个好价钱罢了。
如今,卫家开出这般优厚的条件,刹那间就让所有的部曲和庄客们怦然心动起来。
当他们再次转头望向城外那密密麻麻、乌压压一片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大军时,原本心里头的那份紧张感竟然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哼!这群猪狗不如的杂种玩意儿,爷爷我倒要好好瞧瞧,你们这些小小的蚁贼到底有多大能耐”
只听得人群当中传来一声怒喝,原来是一名身材魁梧壮硕的大汉,正挥舞着手中寒光闪闪的大刀,恶狠狠地朝着城外的黄巾贼军方向望去。
只见那名身材魁梧、犹如铁塔般矗立的大汉,怒目圆睁地瞪着前方,口中恶狠狠地吼道:“想进安邑?哼!有种你们就先从老子这具尸体上踏过去再说!”
话毕,他还不忘朝旁边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以此来表达自已对敌人的极度蔑视和愤慨之情。
随着这一声怒吼,原本就已经紧绷到极点的安邑守军们,心中的怒火更是被彻底点燃。
他们一个个群情激昂、义愤填膺,纷纷握紧手中的兵器,准备与来犯之敌决一死战。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间一阵尖锐而刺耳的呼啸声响彻云霄。
一时间,众人皆是一头雾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其中还是不乏有些头脑灵活之人,很快便反应过来。
只听有人惊恐地大喊道:“不好啦!是投石机!大家赶快躲避!”
可惜,他的话音未落,紧接着便是一连串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
刹那间,只见七八块巨大无比的石块如同陨石一般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在了安邑坚固的城墙上。
伴随着这惊天动地的撞击之声,无数的砖块四散飞溅开来,扬起了漫天的尘土,遮天蔽日,让人几乎无法睁眼视物。
“该死的!这群贼子竟然真的敢发动进攻!”
一名守城将领见状,不由得气急败坏地大声咒骂起来。
而下一刻,又是一阵密集如雨的嗖嗖嗖声传入众人的耳中。
原来,敌军趁此机会又发射出了大量的弩矢,这些弩矢如蝗虫过境一般铺天盖地而来,瞬间便密密麻麻地钉满了整个城墙,其箭尾在空中急速颤动,发出阵阵令人胆寒的嗡嗡声。
“啊!”
此起彼伏的惨呼声骤然响起。
原来是城头那些不幸的士卒们躲闪不及,被四处飞溅而起的碎石击中身体,当场便倒地不起,痛苦地哀嚎起来。
面对如此惨烈的景象,各段城墙的将领们心急如焚,连忙高声下令道:“快快!所有人都赶紧躲到女墙
这些常年在外闯荡、历经风雨的部曲庄客们完全没有预料到会遭遇如此猛烈的攻击,他们瞬间就被打得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周围管事焦急的呼喊声:“快躲起来!把头缩进女墙
众人如梦初醒般地急忙照做,纷纷将脑袋紧紧地藏在了女墙之后。
而在城外,只见五十多辆庞大而沉重的投石车缓缓地被推了上来,它们如同狰狞巨兽一般矗立在那里,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紧接着,只听指挥官一声怒吼:“放!”
刹那间,五十余枚巨大的石弹如流星般呼啸着飞射而出,带着凌厉的气势直奔安邑城头而去。
几乎与此同时,上百架床弩也齐声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之声,那紧绷的弓弦剧烈地颤抖着,仿佛要挣脱束缚一般。
伴随着一声声巨响,一枚又一枚锋利无比的巨箭划破长空,直冲向城墙上的目标。
轰隆隆!
由于有了上一次的射击经验和校准调整,这一轮的攻击无论是投石车抛出的石弹,还是床弩射出的巨箭,其准确度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那些原本还心存侥幸的守城士兵们此刻再也无处可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石块和箭矢无情地砸落下来。
“放!”
将领的命令声依旧不断地响起,丝毫没有停歇之意。
就这样,投石车和床弩连续发射了四五轮石弹和巨箭,整个安邑的城头已经变得一片狼藉,面目全非。
城墙之上到处都是碎石残垣,鲜血四溅,惨不忍睹。
就在不远处,李渊身披铠甲,威风凛凛地站立在军阵之前,他目光冷峻地凝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一旁的郭兴见状,赶忙上前一步,低声提醒道:“大将军,时机已到,咱们是不是该发兵进攻了?”
李渊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然后,他缓缓地抬起右手,用力一挥。
就在这一瞬间,令旗开始在空中急速舞动起来,猎猎作响。
随着令旗的挥动,早已蓄势待发的大军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向着安邑城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冲锋。
两万多名身强力壮的民夫和四千余名辅兵,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分别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朝着安邑这座坚不可摧的城池发起了猛烈的冲锋。
"嘿哈,嘿哈!
"
伴随着阵阵激昂有力的号子声,民夫们咬紧牙关,奋力推动着一辆辆沉重无比的云梯车缓缓前行。
这些云梯车上还装载着各种各样复杂而庞大的攻城器械,此外,更有用于跨越护城河的豪桥,以及一袋袋装满了沙土的麻布袋子。
要知道,安邑不仅城墙高耸厚实,难以攻破,而且城外还有一条宽度达四五米的宽阔护城河环绕四周,形成一道天然屏障。
想要攻克这样一座易守难攻的城池,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然而,对于这些被率先挑选出来充当先锋的民夫而言,他们根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因为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他们只是一群被当作消耗品使用的可怜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