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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家属

林时深沈默了两秒,刚想开口说话,视线对上闻溪,又沈默。

她这辈子是没看过玛丽苏小说吗?不能陪他演演?

“怎么看出来我是装的?”林时深笑了声,挪了挪位置,扯到胳膊上的伤口,眉毛皱成一团,“嘶,好疼。”

“活该。”闻溪看他,嘴上虽这么说,但眼底的心疼到底是没藏住,按住他身上的被子,声音顷刻间软了下来,“好好躺着,别动。”

“哦,那你喂我喝口水。”林时深清清嗓子,侧脸看着桌上的那杯水,苦巴巴的,“嗓子快冒烟了。”

闻溪转身拿上杯子,又在抽屉里取了根吸管,手指捏着递到林时深面前。

林时深低头噙住吸管吸了两口,听见闻溪又冷着声音说他:“以后开车小心点,这次还好是没事,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宁宁也是,出这么大事不打电话给我。”闻溪自顾自说着,完全没意识到今天早上她跟林时深说过什么话,“如果不是看这么晚你还没回去,我不打这个电话,谁能知道你进医院了。”

林时深扬着嘴角,柔和地看向闻溪。

看吧,这世界上再找不到第二次比她还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了。

“知道了。”林时深扯着调子,趁闻溪不注意,低头在她的手背上猛亲了一下,发出“嘬”地一声。

“嘶。”闻溪把手收回来,嫌弃地瞪他一眼。

林时深觉得有趣,不以为意地调整姿势往身后的靠背上躺了躺,仗着自己现在还是一个没办法动的病人,摆出一副“我就是对你无礼了,你能拿我怎么办”的小无赖样子。

林宇承和江幼宁还要一会才能回来,中途医生过来查了次房,简单问了下林时深的身体情况。

闻溪当时就在一旁站着,认真听着,直到医生在病历本上写了些什么,她才出声:“医生,我想问一下他的头部有没有问题?”

林时深:“……”

不是吧,刚刚他真的就是在跟她开玩笑,她怎么还真担心起来了。

医生用拇指在签字笔上摁了一下,把笔装进上衣口袋里,视线在林时深的脸上扫了眼,这才笑着说:“没问题,家属不用太担心。”

“我不是她……算了。”闻溪也懒得解释,道了声谢,打开门送医生出去。

刚走到门口,医生想起来什么,转过身又问林时深:“对了,医院有规定,晚上在医院的陪护只能有一个,你们商量一下,商量好了陪护人员到13楼前台处登记。”

“就我家属。”林时深扬声,看着门口的医生,笑得人畜无害,“麻烦医生带我家属去登记下吧。”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闻溪拒绝,微笑看着面前的医生,声音柔和:“不用了。您去忙,我等会自己过去,不麻烦您了。”

闻溪这么说,林时深就明白了,她应当是没有打算今天晚上留下来陪他。

林时深神色暗了下去,心底刚刚燃起来的希望瞬间又浇灭了。

虽然她没有拒绝和他见面,但她心底还是在生气他没有告诉他和林宇承以及江幼宁关系的事情。

闻溪把门关上,看这林时深仍旧笑着一张脸,心底忽然被揪了一下。

她不是不想留下来陪护,只是林宇承这个当哥哥的都在了,免不了一会林时深的父母也要过来,到时候她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女朋友”留下来算怎么回事。

回到旁边坐下,两人好久都没有说话。

病房外有轻微的人声,林时深靠着身后的枕头,忽然鼻子里有些酸。

他好像根本就弄不懂闻溪这个人,明明昨天两人还做着情侣间最亲密的事情,可是到了现在,她竟然不愿意留下来陪他。

“你还在生气,对吗?”安静的病房里,林时深的声音也显得很轻,“你还在怪我没有主动告诉你我是林宇承弟弟的事情?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在意这种事情?”

林时深想不明白,她和林宇承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而且她与江幼宁又是亦师亦友的关系,为什么带上他这份关系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闻溪背对林时深坐着,听见他开口说话,站起身来摁灭手机:“我没有生气。只是——”

“只是什么?”林时深盯着闻溪的眼睛,追问。

他眼睛里闪着别样的执着,闻溪被他看的心虚,忙眨眼躲开他的视线。

“你爸妈应该马上就过来了,我一个外人占用这个陪护名额,於情於理都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你是我女朋友,照顾我不比我妈照顾我方便?”林时深话音顿了顿,声音里有隐藏不住的愠怒,又说:“还有,你算什么外人?你收留外人晚上在你床上睡觉?”

“你别给我东拉西扯些没有用的东西。”闻溪心烦的厉害,看着林时深胳膊上的绷带,抿了抿唇,压低声音,“我今天先回去,过两天再来看你。”

说着,她就要弯腰拿上东西走。

“闻溪。”林时深用了点力气,腹部的伤口拉扯的生疼,他伸手摁着,强忍着疼痛,“你不走不行吗?我都这样了,你明明担心我,为什么非表现出来一脸不在乎我的样子。”

“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一起吃饭丶逛街丶睡觉,做着世界上最亲密的事情,到底有什么疙瘩是解不开的。”

闻溪听得出来,林时深是真的生气了,但是她还是没有办法回过头去看他。

她还是没有办法过去自己心里的那关,和自己上司的弟弟搞到了一块,而且她和林时深开始的原因又是那么的不堪,她觉得好别扭。

闻溪没有说话,提着包包关上了病房的门。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林时深揉了揉头发,猛地擡手把床边的玻璃杯推倒在了地上。

杯子摔得稀碎。

十多分钟后,林宇承和江幼宁推开病房门。

林宇承为了给他们两个多留会单独相处的时间,故意晚回来了一会,没想到回来人都不见了。

“闻溪呢?”

林时深板着张脸,不太愿意搭理人:“走了。”

林宇承不知道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不愉快,但是也没去多问,把买回来的晚餐打开放在小桌板上,刚一擡头,对上林时深一双炙热的眼睛。

一个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另外一个男人,怪暧昧,又怪恶心。

“你有毛病?”林宇承睨他一眼。

“你非当我哥干什么玩意?”

“??”林宇承一楞,还没反应过来,又听见这人无差别攻击旁边的江幼宁,“你干什么玩意又非是我表妹。”

江幼宁:“……”

手里的章鱼小丸子忽然就不香了。

——

林时深在医院住了一周,这一周,闻溪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电话丶微信丶人,一样都没见到。

林时深也发了很多微信问她,但是每一条都石沈大海。

四月十九号,周五。

林时深办理出院,这才从林宇承的嘴里听到关於闻溪的消息,说是在月初公司公告发了之后,她就直接来休了十天年假。

听江幼宁说她应该是在清明的时候回了趟苏市,之后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林时深没什么情绪的“嗯”了一声,也没再深问。

他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脾气,任凭谁这样连着十来天热脸贴冷屁股都会有点脾气。

出院后,林时深直接回了铂悦湾,在家里躺了一整天都没收到闻溪的关心。

躺在沙发上,林时深盯着手机,好半天,编辑了条朋友圈:感谢大家的关心,已经出院,下周公司见。

朋友圈可见范围为所有人可见,林时深坚决不相信他都这样了,闻溪还能无动於衷。

果不其然,闻溪还真就无动於衷了,不仅无动於衷,甚至还贴脸给他开了个大。

半个小时后,林时深重新打开朋友圈,最新的一条更新就是闻溪的,简单一句话:所有工作已交接。

林时深:???她不会,离职了吧。

退出微信,林时深打了个电话给林宇承,林宇承接起来,听他说完,兀自点了点头:“嗯,今天下午过来办的离职。”

“为什么不拦住她。”林时深有种不好的预感,头一次在林宇承面前发了脾气,“明明是你们公司做错在先,补偿她一下很难吗?”

“林时深你不要不讲道理,她要离职,我有什么权利去拦她?”林宇承也是烦的不行,一下午脑子里都是闻溪平静地坐在沙发上同他说的那些扎心的话,“我能做的就只是按照她的要求赶紧放她走。”

没了继续听下去的欲望,林时深挂了电话,拿上车钥匙一路疾驰到了闻溪家楼下。

一回生两回熟,林时深凭借记忆输入密码去摁门把手,摁了一下,门没开,提示他密码错误。

林时深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误触,又按捺住慌乱仔仔细细重新输了一遍,没想到结果还是一样。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她换密码了。

站在门外,林时深盯着黑色的密码锁,硬是给自己气笑了。

她到底什么意思?

她玩他呢?

林时深气的肝疼,握紧拳头在门上狠狠锤了两下:“闻溪,你开门,我知道你在家!”

“你生气总要给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不是?我在医院住了那么久,你不来看我一回就算了,现在换密码怎么个意思!”

林时深站在门外,这两嗓子吼得可谓是毫无素质可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门内还是没传来半分动静,倒是对面的门忽然打开了,钻出来了一个一米高的小姑娘,奶声奶气的:“叔叔,你吵到我写作业啦!”

林时深楞怔两秒,大脑顷刻间找回理智,忙笑着道了声歉。

看着小姑娘把门关上,林时深灰溜溜地下了楼。

在车里坐下,林时深看着座椅靠背,头一次发觉自己对闻溪的了解好像少得可怜,就像现在,他根本猜不到除了家以外,她还会去什么地方。

四月份的天气暖洋洋的,傍晚的风里带着少量的柳絮,粉色的海棠挤在枝头,空气里甚至还能闻到浅淡的花香。

闻溪带了口罩,刚刚转过路口,瞥见林时深的车停在楼下,几乎没有犹豫,她后退两步,将半个身子藏在告示牌后面。

她这几天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工作,虽然还是别扭,但是后来又觉得这事也不能怪林时深。

毕竟从一天始,他就问过“你怎么不好奇我”,她当时也主动表示了“确实不好奇”,所以这件事情他们两个都没有错,错的是她的心里无缘无故生出来的那道槛。

本来他今天出院,闻溪是要去看医院看他的,但是就在昨天晚上,她从江幼宁的嘴里听说了一件事情。

江幼宁打过来电话,义愤填膺地说:“老大你知道吗,我哥说那个人是故意撞他的,根本不是醉酒失控,他当时躲了好几次,但是那个人目标实在是太过於明确,他这才没有躲开被人撞上了。”

闻溪安静听着,只觉得全身发凉。

换做是以前,她可能会觉得这样的事情多少有些荒谬,只有在电视剧里才会出现,但是在京市的这么些年,她深知艺术来源於生活,电视剧拍的往往还是保守了。

“查出来是谁了吗?”闻溪问江幼宁。

说到关键时刻,江幼宁又开始支支吾吾,犹豫再三,再三犹豫,这才说:“虽然现在还没有很确切的证据,但是他们推测八九不离十是朱宪,因为只有他才会干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闻溪不明白,明明他们的合作都已经黄了很久,最近几个月也没什么来往,朱宪怎么会忽然对林时深下死手。

“为什么?”闻溪又问。

“你不知道吗?”江幼宁有些惊讶,“我哥没跟你说前段时间网上关於你的舆论黑料一直撤不下来,背后是朱宪在煽动点火?”

闻溪皱眉,虽然她也想过是有人在搞她,但是没有明确的证明,她也只能当做所有的都是她应得的。

江幼宁听闻溪半天不说话,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又问了句:“那你肯定也不知道,出车祸前,我哥去警察局实名举报了朱宪吧?”

“什么?他是疯了吗?”

京市就这么大的地方,朱家在京市也算是有头有脸,他们两家今后不管再怎么避着,也总会有擡头不见低头见的时候。

林时深这么做,无疑是把他们两家从明面上放到了对立面。

再加上朱宪这人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像林时深这样的人,再怎么费尽心思也不一定能在他那样的无赖面前讨到好处。

所以她犹豫了,权衡之后忽然就有些害怕。

从她不受控制地爱上林时深之后,她就开始变得畏缩胆小,她不想去拿林时深去冒险,更害怕林时深为了他去冒险,她承担不起这样的爱护。

闻溪一向快刀斩乱麻,挂了电话,她想了没几秒,拿出电脑开始走离职流程。

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最为稳妥的办法。

一来抄袭的事情已经对她的名声造成了不好影响,二来她对a11也攒够了失望,离开於她而言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刚巧她也想过找个空档期到其他地方去学习深造一下。

或许这个时候,就是那个空档期。

她可以短暂的从林时深身边离开一段时间,她需要好好想想和林时深的关系,林时深也需要好好沈淀一下,掂量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否值得他为她做到那种份上。

闻溪站在原地,瞥见林时深把手机举到了耳朵边,慌忙从包里拿出手机调至静音。

算了,他们两个就先这样吧。

毕竟一开始也算不上多么纯情,这样平淡的结束也许对谁都好,

闻溪转过头,呼了口气,重新扬起嘴角朝前方走了过去。

她没注意到,就在离她不远处的车里,林时深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挂断了电话。

林时深伸手搭上车门,犹豫半晌,还是没推开走下去。

他知道闻溪是个怎么样的人,如果她选择了逃避,那只能是因为她还没有过去他们之间的那道坎

既然这样,他给她时间,只要她不离开他的视线,怎么样都行,他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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