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夏天依旧燥热到让人难受，厚重的白色窗帘拦住了几乎阳光势不可挡的进攻。
林芝半睡半醒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闻到了一股过去的味道，还有浓重的夏天的味道。
她蜷缩在薄薄的空调被中，享受着伟大的空调为人类造福的馀韵。眼睛紧紧的闭着，即使是意识开始清醒，但她也不打算离开梦里。
九点的闹钟还没响起，现在起床就太吃亏了。
敲门声打断了林芝寻找梦境入口的旅程。
“等等——”
林芝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穿上放在床尾的外套，去给不速之客开门。
“有事吗？”林芝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我想有件事你需要知道。”门口站着同样穿着随意的谢樽。
林芝和他对视，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
谢樽靠在门框上：“我只是觉得你会想知道。”
“什么？”林芝顺着他的话问到。
“今天又是十月二号了。”谢樽一字一句到。
“啊？”
林芝仿佛被一泼冷水从头浇下。
她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
十月二号……！
林芝的喉咙发不出一点的声音，她的第一反应是跑到床头手忙脚乱地寻找自己的手机。
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
林芝缓缓转过头，她抿了抿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我，我们是不是又要……”
这是林芝脑袋里的第一个反应。
“差不多。”谢樽点点头，跟个没事人一样。
“这会不会太快了。”林芝有些难以接受，“我们，我们不是昨天，不前天才刚刚……”
他们在前天的下午才做了“游行”，昨天休息了一天，今天真实发生过的“游行”就变成一团的烟雾了。
快到林芝有些难以接受了。
要是一直这样隔天的话，那不就是上一休一！
自媒体博主做一个吸引人心的视频都要一周，更何况林芝这些刚刚入门的小白，这不是为难人吗！
“我不太清楚这个速度是不是因为宣传效果不够，但是你要我凭过去的经验说的话，这个速度确实是有些快了。”
谢樽似乎是感觉不舒服，换了个姿势靠在门上：“我一般是以我电话号码的变化来判断的，一旦电话变了我就会行动。”
“这两次都是保持了一天多，对比我过去确实是短了。”
林芝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她低下头，为难地啧了一声，缓冲的时间这样的短真的让人很为难。
“但是——”
林芝擡起头，和谢樽四目相对。
“我现在手机号好像还是和昨天一样。”谢樽举起手机：“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有一点时间。”
林芝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她低头看了看紧紧被自己攥在手中的手机，她好像一直没有关注过自己的电话号码是不是发生了变化。
“你吃饭了吗？”谢樽从门框上起来。
林芝摇摇头。
“我也没有，下来一起吃吗？我多点了一碗粥，还点了kfc，你吃不吃？马上就十点了。”谢樽语速飞快。
“吃，我洗漱一下，你先吃吧。”林芝走向洗手间。
她走着打开手机通讯录，看了眼现在手机的本机号码，果然不是原来那个了。
-
林芝的速度很快，迅速地洗漱吃饭然后赶在约定的时间之前解决了所有事。
谢樽看的一楞一楞的。
“吃好了吗？吃好了走吧。”林芝从椅子上站起来。
谢樽塞下最后一口汉堡，“我吃好了。”
他擦了擦手也站起来。
“你这么快就吃好了吗？”谢樽扫了扫桌上剩下的一堆东西，他看向林芝：“不再吃一点吗？”
“没时间了，走吧。”林芝低下头看了看时间。
林芝坐在副驾上，一边吸着可乐一边和谢樽核对他们接下来的计划。
虽然他们昨天就决定了要来找杜歌凡，但是找杜歌凡到底要做什么他们其实一点都没有头绪。
又出於昨天那微妙的氛围，林芝和谢樽昨天都没有就这件事深入地谈这件事，於是这件事一拖就拖到现在了。
“那我们等下拦住杜歌凡到底要做什么呢？”林芝严肃地思考着。
谢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什么头绪，他本来也就不认为去找杜歌凡能有什么用处。
“唉……”林芝叹了口气。
其实上次找杜歌凡的时候，该问的问题也都问的差不多了。
林芝不太认为杜歌凡这次还会说什么有用的东西，但是现在这件事已经进入了死胡同，除了找杜歌凡给他们新开一条路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所以还是要找杜歌凡。
林芝又叹了口气。
车窗外流动的画面慢慢地减慢了速度，快到林芝之前住的小区了。
林芝挺起背，看向前方，小区门口的道路上不知道为什么堵了起来。
车缓缓地向前移动，那边的路口还在堵着，谢樽要把车从入口开进去才能找到地方停车。
“堵车了……”林芝不理解怎么这时间还会堵车。
本来是应该移动的时候，林芝远远地看见前方的拐弯处一直有车前进，但是他们前面的这辆出租车却停了下来。
林芝和谢樽同时皱起眉头。
出租车刚好停在路口的地方，但凡它多往前面开一点，他们就能摆脱拥挤的车流了。
林芝刚想对这辆车发出一些问候，就看见她要找的人从路口走出来，径直上了前面这辆出租车。
杜歌凡穿着把林芝赶出房子的时候穿着的衣服。
她走出来时朝这个方向张望了一下，林芝在她扭过头时下意识举起包把自己的脸给挡住。
“她看不到里面的。”谢樽让林芝放心。
谢樽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杜歌凡的出现。
“我们等下追着这辆车。”
“我们跟上吧。”
他们对视，异口同声到。
林芝和谢樽统一了意见。
杜歌凡打扮得很漂亮，甚至还有些正式，一看就是要去重要的约会，林芝眯起眼睛。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同学聚会还有……婚礼。
文雯的婚礼！
“杜歌凡说过今天是文雯的婚礼。”林芝喃喃到。
她神情严肃，立即翻出手机给前面的车拍了一张照片。
本来林芝还有一些跟踪别人的负罪感，现在一点也没有了，她开始背诵车牌号。
“我会跟上的。”谢樽坐直了一点。
-
谢樽做事还是很靠谱的。
他们紧紧地跟在出租车的后面，没有一点点的落下。
正如林芝所料，车子是开往一个酒店的。
杜歌凡在酒店的门口下车，林芝和谢樽在附近看到她下车进九点了才敢有动作。
杜歌凡一进酒店，林芝就立马下车，跟上她的脚步。
谢樽去找个地方停车，稍后会跟上林芝，他们刚刚在车上存了电话号码，一切短信联系。
虽然很努力地想要跟上杜歌凡，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林芝还是慢她一步，等林芝到酒店大厅的时候，已经看不见杜歌凡的影子了。
林芝环看四周，寻找婚礼的指示牌。
看到了。
“电梯上9楼”，
林芝在电梯里给谢樽发。
心脏怦怦怦地跳个不停，从追踪杜歌凡时就加速的心跳在这时候终於要达到了顶峰。
激动和紧张混杂在一起，林芝擦了擦自己手心里的汗水，不停地咽口水。
一到九楼，林芝就看见了文雯的婚礼迎宾牌。
那是新娘和新郎的合照。
文雯穿着好看的婚纱，化着精致的妆容，手上捧着一个花团，身边站着一个男的，就是林芝上次在超市看见的那个男人。
迎宾牌的旁边还有一个小立牌，小立牌上是几行错落的字：
“文雯&陈述”。
原来那个男的叫陈述。
不远处的电梯门突然打开，林芝下意识地转身。
谢樽从电梯里走出来，他一看到林芝就朝林芝的方向走来。
“我们要进去吗？”
林芝在这时候犹豫了，她因为文雯所以不管不顾地追了上来，但是在证实自己的猜测之后，她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事情每一步都在撞入死胡同。
知道了这是文雯的婚礼又能怎么样呢？
“要。”谢樽的声音很坚定。
林芝扭过头看向谢樽。
谢樽死死盯着婚礼迎宾牌。
“谢樽。”林芝扯了扯他的袖子。
谢樽的状态有些不对。
“你认识这个男的？”林芝犹疑地问到。
谢樽深吸一口气，
“我认识。”
声音比羽毛还要轻。
林芝思考了一下，又扯了扯视线仿佛黏在那张迎宾牌上的谢樽。
“我们下去换几张现金吧，给随礼好混进去。”
她刚刚想了想，他们这样的行为叫蹭席，还是随点份子钱比较好。
但是其实她不是很想随份子钱了，文雯和她闹不好，她还随什么份子钱，林芝想到这里又有些郁闷了，还带了些生气。
不过考虑到谢樽和陈述认识，这个份子钱还是随一下吧。
虽然不知道过去哪里得罪了文雯，这个份子钱也算赔罪了。
“好。”谢樽答应了。
他们朝电梯走去。
“我这里有现金，我给你们换吧。”
林芝僵硬地转过身去。
杜歌凡面无表情地站在走廊的拐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