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邵子姗不能见他过得太好，也不想他重蹈覆辙。
不过万幸的是，在他快要重蹈覆辙时，老天总算发了点慈悲，放了他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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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饭店回到姜庭露的小窝，盛烈的阳光逐渐转淡，有点想下雨的征兆。
他和楚凌搭电梯上楼。
乔然摸出钥匙去开锁，虽然背对着那个斯文败类，但总觉得身后若有实质的目光在肆无忌惮的打量他。
最好只是错觉。
才把门打开，乔然还没来得及换鞋，身后蓦的一阵推力，他懵了一瞬，被楚凌按在了墙上。
这人手掌覆在他的手上，掌心相抵，毫无缝隙。
楚凌凑到他的颈侧肆意蹭了几下，声音透着压抑过后的低哑：“你不愿意我在人前碰你，现在没别人了，可以吻你吗。”
被他按住的家夥不知是不是被气的，耳朵尖瞬时红透。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别……”乔然错开脸，声音颤抖的厉害，“楚凌，你能不能先把我当你朋友，别总想着搂搂抱抱的成吗。”他说着垂了垂眼睫，“你这样我有点怕。”
怕被楚凌日。
楚凌：“就亲一下。”
给你说的，你还觉得自己挺体谅人的哈。
乔然只觉头皮发麻，“下次吧……下次一定。”
楚凌擡手掬住他的下颌。
他总觉得楚凌的目光透着不信任，仿佛有些威胁的话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儿才放开手。
接着转过身才发现，楚凌肯放过他倒不是良心发现。
玄关和客厅之间有道简约镂空的木栅屏风，午后光影交错，叶繁立在沙发前，应该是在他们进门前就站在那儿。
啊，救星。
乔然迅速逃窜到叶繁身边，虽然不敢当面控诉楚凌的罪行，但好像也不用再说什么。
毕竟刚才叶繁已经全看见了。
他朝叶繁飞奔而去的场景，大约让楚凌感到很不满。
楚凌冷然一笑，视线从他身上过渡到叶繁身上，神色越来越低沈。
“叶繁，他倒是很信任你嘛。”楚凌两三步上前，和叶繁对峙，再开口满是嘲讽，“很好，你在他面前扮演慈善家，叶繁，你敢不敢说句实话，你对他难道就从没有动过心思……”
“有。”叶繁打断。
“不止一次。”
对比叶繁回应时的波澜不惊，在他身边猫着的乔然，瞬间僵在原地。
靠。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世道。
叶繁侧首望了他一眼，又看向对面，“可是楚凌，你忘了吗，把他逼成这个样子的人是你。”
乔然发现人渣也会有难得词穷的时候。
楚凌闻言怔了会儿，下意识朝他走过去，乔然立马躲开。
叶繁还不忘补刀：“他现在是恢覆了点，所以你不记得了也可以理解。”
“又或许，你觉得他疯了傻了更好，毕竟一个没有行为能力的人，连什么是喜欢什么是厌恶都意识不到，对於不满意不开心的事情会自动遗忘，不管过去你怎么对待过他，他都不记得，不仅没能力摆脱你的控制，还可以供你兴起时|泄|欲。
他问楚凌：“你是这么想的吗。”
楚凌沈默了。
从方才的剑拔弩张到被诛心，不过短短几分钟，楚凌仿佛被人迎面泼了瓢凉水，眉宇间满是震惊与失措。
好半晌后这人渣垂了垂眸，一言不发的走了。
大门打开又阖上，叶繁转过身去看乔然。
他擡起手想去牵乔然的手安抚一下，身后这人下意识避了开。
乔然都没想到自己反射弧这么快，匆忙解释，“我，我只是……”
“没事。”
叶繁拍了下他的肩膀，仿佛并不在意，“饿不饿，午饭吃了没？”
乔然松了口气，“吃过了，跟楚凌一块吃的。”
叶繁走到厨房，打开冰箱看里面有什么能用的食材，好似不经意的问了句，“嗯？吃的什么？”
乔然：“挺多的，有荤有素，还有排骨。”
叶繁停顿片刻，神色淡淡的回头，语气温和，“冰箱里只有护肤品，我去超市买点菜，要不要一起。”
“好，一块去。”
乔然忙不叠的点头。
楚凌方才虽然走了，但他怕这人再回来。
而且他得买套睡衣，昨晚他洗完澡穿的那套皮卡丘，是姜庭露她哥姜饮霜的，日用品啥的也要添一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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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超市回来，差不多晚六点，等吃完晚饭，已经奔着八点去了。
乔然抱着新睡衣正准备去洗澡，瞧见叶繁从姜庭露房间抱了床薄被，铺在了沙发上。
仿佛注意到他在看，叶繁动作一顿，回身望过来，“我晚上在这儿睡。”
乔然：“睡沙发？”
“你要是介意的话……”
“不介意！”乔然连忙摆手，他巴不得叶繁晚上能留下来，“我是想说，你睡沙发太憋屈，我房间那床够大，咱俩睡一块多省事。”
叶繁看着他，轻声笑了一下。
这人面容疏朗，笑起来的样子一派清悠，让人只觉如沐春风。
沙发上的睡铺已见雏形，叶繁坐到沙发一侧，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他过去。
乔然抱着睡衣去了。
叶繁单手抵在沙发垫上，仿佛只是在跟他聊天，“白天楚凌问过我什么，你还记得吗？”
“……”
“我说有，不止一次。”
“……”
叶繁擡手捋了下薄被的褶皱，意有所指，“我说的是实话，因为某些时刻，我可以理解楚凌的做法，看着一个你很想得到的人一直在眼里晃悠，最想做的就是把这个家夥打上属於自己的标记。”
“！”
乔然僵硬的笑了笑，“你不会这么做的……你是正人君子，你怎么可能……”
叶繁听见正人君子四个字，眸色平淡的摇了摇头，“我从不是谦谦君子，在我心里有道红线，越线之后，我会比你想象的还要不堪。”
乔然不觉中稍稍朝后退了退。
叶繁蓦的伸手过来，覆在他的后颈，四目相对间，他看见叶繁眼底有异样的情绪波动。
乔然后脊骤然绷紧，不安的颤抖。
已经可以了，恐吓的目的已经达到，再多，就过了。
这个一直在眼前欢快蹦跶的家夥，如果真有他说的那么慷慨，现在又在怕什么？
恭维他是正人君子，邀请他共处一室，还有比这个更折磨人的惩罚吗。
叶繁气的发笑，这个家夥即使神智错乱，还是能精准找到让他生气的方法。
“你要是怕我的话，我现在离开。”
“别走。”乔然蓦的拽住他的胳膊，态度真诚又恳切，“别，别留我一个人在这儿，我害怕。”
他甚至知道叶繁说要走是故意的，他被叶繁拿捏住了。
但他现在除了这家夥都不知道还能信谁，最起码这人看上去还是挺正常的。
叶繁垂眸，视线落在他紧紧拽住不放的胳膊上，不由失笑。
那些不平和怨怼仿佛从未来过。
像楚凌讥讽的那样，他又开始扮演他的慈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