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这次补过生日，就连乔然自己都是下班后接了姜初南的电话才知道的，所以生日会参与者寥寥，姜时，莫晚晚，温念颐，再加上来凑热闹的姜初南，他那个还活着的爸爸姜望林，则是全程没有露面。
接收生日礼物，吃过晚饭，切了蛋糕，他喝了点酒，醉醺醺的出门透风。
坐在庭院的秋千架上，晚风呼呼的吹，乔然低头揉了揉眼，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叶繁。
他想了想，把电话接通，等了片刻没听见对面说话，“喂？”
叶繁轻声笑了下，“乔然，生日快乐。”
乔然怔楞一瞬，蓦然想起，对啊，今天不只是姜齐补过生日，也是他的生日。
但今天发生的都什么破事。
他不知道回覆对方什么好，头顶树梢的落叶都不晓得坠了几片，好半晌过去，回了句，“谢谢。”
叶繁又是一笑。
他感觉这人似乎有话要说，但是直到电话挂断，叶繁也没有再开口。
乔然放下手机，略略擡头，蓦的注意到树丛后有人影匆匆走过。
看着这个人的身影，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虽然老了很多，但这个家夥，很像当时在家门口的巷子里，砸他赛车的那个大叔。
气得他哭了很久来着。
他起身快步跟过去，走在鹅卵石小道上，路灯遮蔽在枝杈间，晦暗中他听见了不远处脚步声停顿。
那人没有回头。
乔然只能望见一片模糊的背影，但不晓得为什么，他已经在心里补齐了这人的面貌特征。
顿了片刻，那个人继续向前走了。
他停在原地，迷茫中回身望向秋千架，缓步走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看见宋怀朝这里来了。
乔然踉跄起身，还没走两步远，胳膊被拽住了。
宋怀问他：“为什么不开心？”
“为什么要开心。”
乔然心里一紧，意识到自己说了内心真实想法。
所以他为什么要觉得开心？
这些人是姜齐的亲朋好友，又不是他的，他为什么要觉得开心？
即使刚才身处庭院，他都能听见客厅方向传来的欢声笑语。
他不需要这些偷来的快乐。
宋怀带他回家是想做什么？让他和姜时莫晚晚握手言和吗？
还是觉得他应该被家庭关爱？
虽然无数次知道姓宋的是个傲慢且自以为是的家夥，今晚则是更加巩固了这个印象，他现在都有点讨厌这个家夥了。
他也不知道是真的醉了，还是胆子肥了，敢质疑给他发工资的资本家了，“你让我回来，不会是想让我感受家庭温暖的吧？”
宋怀的目光在他脸上顿了片刻，轻轻摇了下头。
“这里不是只有姜时和莫晚晚。”他的声音略带温和，像在安抚突然暴躁的小孩，“你看，这里也是你从出生到长大的地方，有你的童年玩伴和小时候的回忆。”
“我带你回姜家，是想让你想起那些被爱过的时刻。”
姜齐不是在这里出生的，姜时也不是。
他们跟温念颐和姜初南更没有什么小时候的交情。
宋怀还不如他了解姜齐。
他都懒得跟宋怀解释，挣了下胳膊，“我不需要。”
宋怀不放。
由於这么拉拉扯扯的样子，很像是在闹别扭，乔然都快颓了，“你还想干嘛，你知不知道，你总是做这些举动，不止我会误会，别人也会误会。”
宋怀垂了下眸：“误会？”
“别人会以为我们在谈恋爱。”
“我知道。”宋怀朝他近了半步，他再退就抵到了秋千架。
乔然慌乱中想跑，被这人按着肩膀，坐到了秋千上。
宋怀掬着他的下巴，气息极近，“你怎么现在才发现，我就是想让所有人知道，我在跟你谈恋爱。”
不远处，温念颐迈下台阶，望着秋千架的方向，蓦的一怔。
她回身碰上姜初南，垂了垂眼睫，把车钥匙递过去，“这是姜齐赢来的那辆车，一直停在温氏车库里，今天我让司机把车开来了，你待会替我把钥匙还给姜齐。”
“嗯？”姜初南先是一楞，想说姜齐就在庭院里，但他仔细一想，不能制造这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以免旧情覆燃，於是立马接过钥匙，“好丶好，你放心，我一定把钥匙送到。”
送走温念颐，姜初南抛着车钥匙前往庭院。
姜齐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宋怀站在他身前，手搭在他的肩上。
两人好像在聊天。
瞥见他过去，宋怀略侧过身，将手收回。
姜初南一路小跑，这段时间在温氏做货运司机，别的不说，体能指标是一路上升，这段路跑完一口气不带喘的，到了秋千旁，他把钥匙递给姜齐，“你那辆车，念颐今天开过来了，她让我把车钥匙递给你。”
话音刚落，他感到手上一空，秋千上的家夥反应比兔子还快，撩起钥匙就跑。
可惜不看路，没跑两步远，来了个平地摔。
宋怀走到那人跟前，拖着姜齐的胳膊从地上拉起来。
姜初南想过去问问摔伤了没，脚步顿了一下。
他看见姜齐还想溜，宋怀直接把人往怀里一带，靠在这家夥耳边说了什么，姜齐浑身一抖，宋怀按着这人脖颈，贴在对方唇畔亲昵。
他可终於明白刚才温念颐为什么不自己递钥匙了。
这两个家夥也太可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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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班，乔然打开锦鲤群，看下昨天舆论风波的后续。
现在锦鲤群人数999人，也是so群聊人数的上限了。
也就是说，只是昨天上午到现在，群里直接进了六百多号人？可是他记得昨天下午，也就锦鲤2号开扒事件始末的那段时间进的人有点多，不过增加的人数应该是在一百出头的样子，之后零星几个再入群的，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多出来的五百条锦鲤是哪来的？
他浏览了下群记录，发现群内疯狂涌锦鲤是昨晚十二点开始的。
他再去翻十二点的未读消息。
锦鲤8号：“博古路20号科技展览中心的开发计划，思域集团刚刚官宣了，大家看了没？”
这个时间点，养生的锦鲤已经睡了，赛博修仙的锦鲤还在刷手机，8号的发言起初都没什么人回应，直到他被11号捞了一把。
锦鲤11号：“大致看了一点，没太看明白，对腾拓有什么影响吗？而且大半夜的官宣，除了时刻关注金融圈的人，应该也没什么人讨论吧。”
锦鲤8号：“对腾拓会有一些影响，但是对群里买了商铺的人来说，影响就很大了。”
这话起到了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效果，群里的人瞬间来了精神，“快说说看”，“板凳，花生，矿泉水”。
锦鲤8号：“一开始看大家跟风姜助理买天堂美食街的商铺，我是持保留意见的，毕竟这条街所处的地理位置平平无奇，附近人流量也稀疏平常，周边既没有名胜古迹，自身也没有出色文创或是民俗小吃加成。我不理解这条街有哪里值得投资，於是我一连好几天一下班就去城东，除了去看天堂美食街，也看看城东其他美食街或是商圈。”
“看完之后我更加困惑，因为相比其他出色的商圈，天堂美食街没有任何可取之处，可以这么说，作为美食街，它最基本的选址就很有问题，那个地方虽然不算太偏，但客流量少得可怜，而美食街顾名思义，第一条需要满足的就是客流量。”
“走着走着，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么浅显的道理，正常人都能看得出来，姜齐精於此道难道看不出来？他总不至於是真的想把钱扔水里，而且当时，大家都猜测姜助理是得到了宋总的内幕消息，才去买了美食街44家商铺，这就更让我费解了，如果只是单纯的投资行为，宋总为什么不交到投资部去做，而是交给姜齐。”
“然而在我深扒其中内幕究竟是什么的时候，擡头看着手机里天堂美食街的地图，偶然瞟到了跟美食街仿佛相距遥遥的博古路20号，地图上看，这两个位置仿佛距离很远，但如果在高楼俯瞰，或者实地去走过，就会发现最多十分钟，就能在两地往返。”
“我觉得这应该不是巧合，结果还真的越扒越有。”
“思域集团旗下的青域高科，四年前拍下博古路20号用来建科技展览中心，直到去年这个项目由温氏地产承建，预计工期三年。”
“当时在温氏对接博古路20号项目的人里面就有姜齐，温氏地产的业务部人才济济，姜齐那时刚入职没多久，但是据传闻，青域的许总指定要他跟进项目，因此对姜齐来说，对於博古路20号的所有项目文件，他可能都已经到了烂熟於心的程度。”
“既然线索是跟博古路20号有关，那答案应该就在思域今晚宣布的这份开发计划里。”
“起初我没找到计划书里两者的关联，直到我按照计划书在脑海构建出效果图，突然发现思域在博古路20号和天堂美食街之间构建了一条无形的通道，把这两个地方形成紧密连接，而这个通道在计划书里的名字，叫做烟火走廊。”
“想通了这层，我很快明白了为什么这次美食街没给投资部经手，因为这个内幕消息很可能不是宋总给姜齐的，而是姜齐带给宋总的。”
“由此看来，这应该是腾拓和思域一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合作，而在其中担任牵线人角色的就是姜助理。”
至此8号的心路历程告一段落，基本每条发言在数小时后的现在，都得到了“专业性”200+的点赞。
乔然怔怔看着屏幕，又看看输入框禁言标识。
就，可能小宋总打死都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跟楚凌合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