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恶灵娃娃28·我还可以和你一起睡觉么?
骆禹明没有将自己的负面情绪表现出来,因为他知道没有人会忍受得了每天如潮水般的负能量。
他也不想的,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忍不住。
他的心脏就是会告诉他,他很难受很疼;
他的大脑就是会让他有这些负面的想法,让他不断贬低丶质疑自己的存在。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温若深没注意到骆禹明,因为对方是背对着他的,他手里还拿着那个巴掌大的娃娃。
娃娃有一头亚麻色的长发,纽扣眼睛,脸上挂着夸张的笑容。
娃娃的背面缝了一串英文名——丽莎。
温若深更倾向於这是恶灵的名字。
还没到达三楼,他们便听到了“砰砰砰”的砸门声,声音之大令人难以忽略。
等到达三楼,就看到了一个身高大概一米八左右的黑色稻草人。
稻草人不断挥舞着它稻草捆绑而成的手臂,一下又一下地砸在门板上。
温若深注意到安得利的左手手掌有血迹,“你做的?”
虽然是疑问句,但是语气却是笃定的,哪怕安得利不想承认都没有办法。
“把那东西弄开。”
不出意外,张成和秦雨就该在稻草人撞击的那间房间里。
安得利瞪大眼睛愤怒地叫嚣着:“我是不可能帮你的!”
“那你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温若深不轻不重地撂下这么一句,原本还在挣扎生气的安得利突然不闹了,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对方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对他判决了死刑。
安得利没办法,最终还是妥协了,他让他们放开了他,继续割开手掌放血。
稻草人被他的血吸引,停止了撞门,朝他们的方向走近。
只不过,稻草人似乎并不像是被安得利的血吸引过来,反倒像是接到了某种命令。
就在这时,稻草人突然暴起对他们发起攻击。
“呃啊——”
一声短促地痛吟,安得利的脖子被鬼手扭断了。
骆禹明发觉了稻草人的不对劲,留了个心眼,让鬼手停留在安得利的脖子上。
这样,如果安得利有了其他心思就能第一时间地杀死他。
而安得利死后,稻草人像是失去了主人的召唤,由内而外地自燃起来,没多久就烧成了灰。
至此,整个三楼重归平静。
“做得很好。”
温若深瞥了一眼安得利的尸体和那一摊灰烬,照例摸了摸骆禹明的头,给予夸奖。
安得利的死活不重要,骆禹明杀了就杀了,他开心就好。
骆禹明享受对方抚摸自己的感觉,同时愈发清楚对方对自己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如同兄长的关爱。
如果温哥真的是我的哥哥就好了,那我的童年应该不会那么难过吧?
骆禹明很难解释自己对於温若深的依恋究竟是弟弟对待哥哥还是家人,他没有被爱过,所以不知道什么叫亲情。
小时候,他就一直希望有个哥哥可以陪着自己,照顾自己甚至为他解决那些麻烦家夥。
可惜至始至终他都是一个人。
说不上难过还是其他什么的,因为他在很早的时候就接受了他不会被爱的事实了。
所以他没有奢望,也不想活着。
走廊外没有动静之后,张成和秦雨就打开门出来了。
双方交换了各种获得的信息,然后打算回房间睡一觉,因为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和他们分开的老实人李华也一直在自己的房间里躲着。
因为大家知道寻找者刘正平已经丧失了行动能力,在接下来的游戏时间里,不会有人再被淘汰。
难度其实算是下降了。
李华也没有想和骆禹明他们四人冒险的意思,於是在发现阁楼情况不对就跑回房间苟着了。
只是他刚上完厕所出来,就听见有人叫他。
“李华。”
李华回过头去,又在原地转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他又觉得是不是自己精神压力太大听错了。
又安安静静地等了一会,他没再听到有人叫他,於是回到了床上,躺下睡觉了。
这晚所有玩家都回到了房间睡觉,和前一晚的神经紧绷形成鲜明的对比。
骆禹明很难入睡,特别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睡觉都要开着灯。
因为之前他被关在学校的体育器材室整整两个晚上。
那时他刚上初一,被几个孩子恶作剧。
那些人在放学后将他带了过去,抓了死老鼠丢在他身上,把他关在体育器材室里面。
那时候是周五放学,老师丶同学都回去了,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一个人缩在角落里看着那死老鼠的尸体哭泣。
他觉得那只死老鼠就是他自己,他以后会死的,像上不得台面的老鼠一样死去。
后来到了周日返校,有要练习体育的初三生打开了体育器材室的门,发现了已经昏倒的他。
从那次之后,他就很害怕黑暗无人的密闭环境。
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吃过东西了,因为低血糖还去打了吊针。
可能会有人好奇,为什么他两天没回家父母不告诉老师。
因为他的父母不在乎他,他的父母一直在想办法生个女孩,他们甚至想到了代孕。
要生出一个属於他们驭鬼家族的女孩,而不是一个需要假扮成女孩的男孩。
他早就对他的父母失望了。
害怕无人的黑暗密闭环境他只能开着灯睡,他的父母还要说他矫情。
其实他不是矫情,只是这件事情给他留下了很严重的心理创伤,说白了就是患上了幽闭恐惧症。
之前进入阁楼拿娃娃时他也很害怕,所以才会僵直着一动不动。
但是,他想到温若深还在外面等他,他也不再是以前那个弱小的小孩,有能力打开门逃出去,便抢了娃娃就往外跑。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钟,速度快到恶灵都没反应过来。
以前他经常失眠到四丶五点,有时候不吃安眠药甚至都睡不着,但在温若深身边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香味,却能睡得那么安稳。
骆禹明可以很负责任地说,昨晚是他这些年来睡得最舒服丶最没有负担的一觉了。
“温哥,”骆禹明垂下脑袋咬了咬下唇,看上去有些扭捏纠结,“我还可以……像昨晚那样和你一起睡觉么?”
他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太冒昧了,明明自己已经不算是个小孩子了还要和别人一起睡觉。
可是他只有在温若深身边,被温若深身上淡淡的香味包裹着才能卸下所有包苦痛,毫无顾虑地睡着。
温若深对他来说是特殊的,所以他想留在温若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