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高跟鞋果然是女人们的本命。
丽娜是个识货的，见她哒哒哒走进排练室，眼睛就是一亮。
“真漂亮，专柜来新款了，明天我也去挑一双。季林，你挺舍得啊！”
丽娜好东西用惯了，能让她说上一句舍得，一定价值不菲了。有好信的已经拿出手机搜索了。
“没想到这牌子这么有名，prada女王里的台词：从你穿上它开始，你就出卖了你的灵魂。说的就是这个牌子的鞋呢！怎么样，穿起来是不是特舒服？”
季林点点头，确实很舒服。
一向俭省帮男友攒首付的周佳怡都有些心动想买了。
眼睛亮亮道：“想也会舒服，一分钱一分货吗！不过，你这回怎么大放血了！”
季林平时穿衣大都是中等价位很少奢侈风，听闺蜜问起低头小声道：“是江泊洲给我买的！”
“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还有一双银色平跟在他车里呢！”季林唉声叹气把电梯囧事说了一遍。
“你可真是，怎么每回出糗都能撞上江泊洲啊！”
周佳怡都要同情这可怜孩子了，转念又眼珠一转。
“不过也算因祸得福了，你下回见他再卡下水道一回。出点丑换两双美鞋值得！”
没想到素来做人做事都很有原则的闺蜜，会为两双鞋出这种馊主意讹人，季林哈哈笑起来。
“这损招你都能想出来，周周狗子你变坏了！”
慷慨大方永远是男人的加分项。
因江泊洲送的这两双昂贵又有品位的鞋子，一向不喜欢强势霸气男人的周佳怡都对他夸了又夸。
嘻嘻笑闹一阵，季林趴在桌上道：“他大方是不错，不过这钱我是要还的，就算他不收也要以礼物还回去的。”
周佳怡拧眉：“江泊洲不是说送你？你可别信女人不能花男人钱那套所谓自强理论啊！她们自己不花自己男人的钱，还故作清高损别人，其实是有些对自己丶对感情丶对男人没把握不自信，心里发虚而已！男女朋友间分得太清也不好！”
季林晃了晃脚上越看越美的鞋，吐了口气。
“知道啊，爱人间太分清你我不好，可是你忘了，我和他还不是情侣呢！”
哒，周佳怡堵了下，真的，她到忘了这茬。实在是江泊洲对季林态度太像爱人了！
“我们两要是男女朋友，我当然会大方花他的钱，收他的礼物，也不会清高矫情什么好女人就不能花男人的钱。自己男人的钱为什么没有底气花，难道留着给别人花去才好。但如今，我们正式约会一次都没有，就收太贵的礼物不太好！”
季林打开手机账本，开始算账。
倒也是，眼下，确实不够妥当！周佳怡认同：“那你这个月钱够吗？”
“嗯，够用，之前演出的钱加上生活费差不多，就是这几个月不能买小裙裙了。”
几个月省吃俭用换双美鞋，不知道划不划算。季林心中天平一时左摇右摆。
算了，鞋已经穿了，就是能退她也舍不得了，还是省吃俭用艰苦几个月吧！
拿出手机，发消息。
【江泊洲，dj收款。】
【不收。】回覆言简意赅。
【我现在怎么能花你的钱，还不是小数的钱。羞涩，羞涩！】季林用了现在两个字，给自己留了后路。
呵呵，不能花自己的钱？周扒皮一样剥削我的时候忘了吧！
回忆起曾经不分彼此的快活日子，在看此刻季林发过来萌萌羞涩小兔子的表情，江泊洲嘴边弯起好看的弧度。
愉悦情绪下，一时没多想，拿起手机敲下。
【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本就是应当。】
消息编好，发送键却迟迟没有按下。
半响，又一个字一个字删除，回覆了一句绝对男人，绝对霸气侧漏的话。
【那双鞋子的价值对於我，就像一杯酸奶之於你。难道你请同学喝杯酸奶，还追着人家要钱？我丢不起那个人！】
呜，没想到平时矜持冷傲范的男人，会说出这种土大款的话来，季林一口水差点喷出去。
周佳怡也不可置信：“这回覆怎么有种浓浓霸道总裁风，还是那种中二时期的霸总？江泊洲会说这种话，不会是冷笑话吧！”
是啊，懵懵的季林，都想钻到对面看看真身是不是还在？不会是汪星人在打字吧！
对比下，两双鞋之於江泊洲真的和季林请同学一杯酸奶差不多，但季林还是决定还给江泊洲杯酸奶。只不过用钱太俗，还是用礼物更好。
吃饭-买礼物-回家。
“看我这个第一次约会计划怎么样？”季林小菜鸟虚心请教。
周佳怡探头：“怎么感觉是物质男要睡女孩子的计划啊！”
“是吗？”
“也太实际了点，起码有个看电影，回家可以散步啊，那也算情调！”周佳怡给了点建议。
季林挠挠头，重新敲定。
看电影-买礼物-吃饭-散步回家。
“这回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浪漫情调了！”
周佳怡真不想打击这情商可怜的孩子。不过，江泊洲看起来也不像多花花肠子的。
“好吧，你就去赴这朴实的约会吧！”
接到季林约会电话时，江泊洲正要去会议室开会。
“江泊洲，你喜欢喜剧还是恐怖片？喜欢西餐还是中餐？爱不爱吃鱼啊？你一定要穿休闲装啊，方便散步......”
哈，这丫头，问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就没想自己不答应去约会她怎么收场？
是情商低还是拿定了自己！
哀叹两声自己养出个小傻子，江泊洲还是决定被她拿住。
“你不是喜欢喜剧，喜欢吃鱼吗？就吃中餐看喜剧好了。还有，别忘了穿平底鞋，马路上井盖挺多的！”
再次被揭丑的季林，没想到看起来寡言冷漠的家夥打趣起人来还挺厉害。
她一时找不到回怼的词，只能恨恨一声：“江泊洲！你给我等着！”
“等着什么，帮你拔高跟鞋吗？”
心口发堵的季林相信，他们两早晚要死在这个梗上了！
“下午约会别迟到啊！影院门口见，我穿绿裙子很醒目的！”扔下最后通知挂了电话。
小丫头！江泊洲也挂了电话，翻开自己的时间表。
虽然是周末，工作安排依然很满。还好，晚上只有个饭局，推了就是。
“张助理，把晚上安排推掉，另外定一束，不，定一个精巧手拎的白玫瑰花篮送过来。”
江泊洲知道季林最喜欢热烈的红玫瑰，但想她要穿绿裙子还是配白玫瑰更好些。
“我天，咱们江总监是要追女孩吗？还要定手拎小花篮讨好？”
“女孩还用江总监去追，倒追他还差不多，花也许是送朋友不一定呢！”
“我打赌是送喜欢的女人，不信你看眼角眉梢的春意，一直荡着呢！”
“哪里，我怎么没看出来，不还是一副冷清清的生人勿近？”
这大半天，办公室的人都偷眼馀光观察着他们‘春心荡漾’的总监大人。
要是一般人被如此多灼灼目光盯着，恐怕早就有些手脚无措。
好在，江泊洲本就是个心性强大超自信的人。
这几年经得多，一颗心被寻找等待失望打击的更能无坚不摧，偶尔跟同事们目光对上，总看得对方讪讪躲避。
工作一结束，他就在休息室换上了季林指定的休闲打扮，拎着带着露水的小花篮直奔影院。
还好，虽然路上有点堵，还是提前了一刻钟不算晚。
要知道那小丫头最恨别人迟到了。
恋爱中，等待情人永远是最忐忑的幸福时光。
买了爆米花，果汁，拎着漂亮玫瑰花篮站在影院台阶上，含笑等待绿裙子女孩的江泊洲，一颗心还真跳得有点乱。
换了数套衣服后，季林穿上平底鞋眉眼弯弯的准备出门。
唔，自己今天是不是不该画这么润的口红啊，万一，万一江泊洲想要亲自己，口红蔓延到彼此脸上多难堪。
转回到梳妆台前，擦掉了晶亮闪闪的玫瑰红，季林小心翼翼用偏干的亚光丝绒唇膏给双唇涂上了清新甜美淡橘色。
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好一会，觉得很完美才捂着有点乱跳的胸口，满心欢喜去赴浪漫的约会。
夕阳沈沈落下，夜幕笼罩都市，长身玉立的男人脚下是一地的烟头。
一小时前，江泊洲久等不到人，电话也打不通，心焦下立刻开车往季林家去。
车子如离弦的箭飞驰在夜幕里，没想到等着他的是寒冬冰水滴滴透心。
公寓前，约好和自己共度浪漫夜晚的丫头，穿着那身说好的绿裙子，安心，全心，依赖，依偎在另一个如竹如玉男子怀里。
那个男人正是与江泊洲有过一面之缘，破坏了他们第一次约会的顾长宁。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肢体姿势往往最能诚实反应。哪怕当事人自己都不清楚的时候。
因为，身体永远比大脑更遵从本能。
江泊洲只看着那对俊男美女相拥的背影，看着那种长久岁月给予彼此的全心信任依赖，满心的愤怒不平就都被惊痛给打散了。
一时间，向来自信无畏的他，都没有勇气，也没有底气走上前去质问一句。
甚至，装作淡然无谓平平常上前打个招呼都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