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
门口摆放着一个银白色的保温盒，季严拿起东西回到房间。
没什么情绪。
不知道想什么。
看着银白色的餐盒，季严盯了一会，放在微波炉加热。
明明知道所有一切都是假的，所有一切都是沈京辞的圈套，甚至是在知道所有事情之后，沈京辞第一时间也是划清界限。
以前的比赛也不再是之前那么重要，补习也可以暂时放下。
明明现在才是最快乐的日子，没有任何的束缚。
可以和朋友出去玩，可以去自己所有想去的地方，包括酒吧丶网吧等等所有不良都在的地方，他一直都想去的地方，但现在心里却一直都空空的。
吃过早餐，季严穿戴整齐。
现在才发现，偌大的房子只有他一个人到底是多么冰冷。
大脑甚至开始自动覆盘当初沈京辞在的时候，或者是当初在沈京辞的家里被几个阿姨团团围在一起，看上去像是一直大熊猫一样。
以前有多嫌弃，现在就有多么想念当初的感觉。
收拾好一切，戴着帽子走出家门。
开车离开。
到了季氏集团公司楼下，看着近几年日益壮大的季氏集团的大楼，季严戴着帽子准备上楼，但走到门口就被前台拦住了，“你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前台小姐看着季严客气的开口问。
季严摘下卫衣帽子，看着前台，“我是季严，我来找季山。”
前台小姐看着季严的样子稍稍有点好奇。
看上去一身行头好像价格不菲，但从未听说季总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季总难道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吗？前台有点好奇，但这毕竟是老板的家务事，所以她没资格八卦。
“对不起，这位先生，我们这边季总比较忙，目前只能接受预约。”前台小姐抱歉的笑着说。
季严脸色更难看了。
这么多年一直都知道父亲比较忙，所以他一直都在家里努力学习，每次看着父亲回到家里疲惫的样子总是会刻意的避开，只有取得好成绩的时候才会到父亲的面前，将成绩递给父亲。
而每次父亲看到成绩后总是开心的笑笑，夸奖，“我们家小严长大了，学习成绩都不需要我担心。来，爸爸给一个大红包，你快拿去花吧！好好奖励一下自己。”
然后就会出门继续打电话，如果多说一句，可能父亲就要皱眉。
不过长大的这些年，父亲的公司越来越大，回家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少。
成功人士总是会带着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参与各种的社交活动，父亲每次都会以他学习最重要为由，拒绝带他去任何的场合。
正说着，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个月的财务报表整理一下带给我，东城区竞标的策划书不行，明天上去之前写好以后放在我的桌子上，看不到负责人直接给我滚蛋……”季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季严转过身，看着在人群簇拥中的季山。
“爸……”
季山根本没看前台，听到熟悉的声音，才转身看向一旁。
一转身就看到了和他年轻的时候长的一模一样的季严，小夥子看上去比他年轻的时候看上去还要精神，但季山却不着痕迹的皱眉。
“你怎么来了？”季山对着身边的人挥挥手。
身边的人看着终於有机会跑路抓紧时间离开，但是却好奇的看向面前和季山有几分相似的孩子。
“这位先生说是您的儿子，我现在马上处理。”前台小姐知道季山的性格，看着面前的季严着急的开口说，“对不起董事长……”
但是还没动手，季山挥挥手，“这是我儿子，你跟我来吧。”
前台小姐差点惊掉下巴，看着季严跟着季山离开。
乘坐总裁电梯到了办公室，秘书小姐给季严端了一杯果汁放在季严的面前，“您慢用。”
这样的八卦实在是不常见，秘书小姐多看了一眼，才端着东西离开。
季山翘着二郎腿看着季严的表情，“有什么事吗？不是说让你别来公司吗？缺钱的话直接微信联系我的助理，他会直接给你。”
这句话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样，狠狠地砸在季严的脑袋上。
一切的情绪好像在这一刻全都不值得，季严梗着喉咙，“我没事，放寒假了。”季严擡头看着陌生的父亲，“我想问问为什么你们两个都不回家？”
从季严的嘴里听到薛冰的事情，季山不动声色的皱眉。
“我不是之前告诉你了，我这边工作很忙。你如果需要阿姨可以直接告诉我的生活助理，她会帮你解决一切。你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考上a大的研究生，只要是你考上了，我公司现在所有的一切将来都会是你的。”
季严的脸色更沈了，每次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高中的时候也是同一套说辞，只是那个时候目标是a大，等他考上了，又变成硕士。考上硕士后恐怕下一个就是博士了！
季严冷笑一声。
为什么曾经那么恩爱的夫妻，现在却变成这个样子？
“我的成绩很好，肯定可以保送。”季严看着面前的季山，“这次的期末成绩出来了，我的成绩很好，是……”
季山不耐烦的开口，“第二？”
“这种事不要说了。”
季严即将说出的话全部堵在喉咙里，整个人努力的想要发出声音，但是却说不出口，只能看着眼前的季山嘴巴开开合合。
一直到外面有人敲门，秘书拿不定主意的看着门内的季山，“季总，李小姐带着孩子来了，正在外面等你。”
季山脸上的表情瞬间更不耐烦起来，看着季严赶人，“你派人将小严送出去，没开车的话开车送他回家。有什么事给我的生活助理发微信，以后不要到公司来了，等你a大博士毕业以后，我会安排你到公司工作。”
季严没有说话，眼前的父亲是无比的陌生。
他沈默的走出办公室，秘书口中的李小姐正在外面等着，年轻漂亮，身边还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孩子，看见他以后满脸笑容的挥了挥手。
看上去好像带着几分耀武扬威的感觉。
季严没有回，两只手插着兜离开了公司。
或许，他有太久太久没有好好关心一下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