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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悬赏令

傅珹歌昏迷不醒,阿鸢自然是没有那个闲情雅致和祁漠炎叙旧,没说两句话便将他请出了门。

也恰是此时,被派去寻找陈元的人衙役也刚好回来覆命,说陈元已经找到,此刻正在偏厅等候。

祁漠炎於是拂了拂衣袖,回头再看一眼紧闭的偏房房门后,走在衙役前往偏厅而去。

见到陈元时,他的模样和初到桑榆县衙时的祁漠炎如出一辙,整个一个灰头土脸,衣衫不整,脸上还有没来得及擦干早已凝固的血渍。

他刚一拱手,还没来得及行礼,祁漠炎便已经从他跟前走了过去。

“那些人都解决了么?”

陈元於是省去了寒暄直切主题答道:“回丞相,都已经全部诛灭。我们人马损伤不大,但也有几个弟兄受了重伤,我已经命衙役找大夫医治了。”

“做得好!”离开偏房出来时,祁漠炎已经一路平覆了自己的心情和说话的语气,又恢覆到平静沈着中:“那些人查清楚了么?谁干的?”

陈元摇了摇头:“还没,那群人都是死士,唯一活下来被抓住的那一个都咬舌自尽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倒是在现场发现了这个。”陈元说罢将一支断得只剩下很短一截的长羽箭递到祁漠炎面前。

这支箭虽然没有明显的文字标志,但从铸工和样式上看,不是西蜀朝廷所有,也不是山贼野匪所用。但祁漠炎却一眼便觉得熟悉。

“南齐?!”

“对!”陈元也道:“我也觉得很奇怪,丞相大人此行绝密,就连西蜀朝廷也少有人知。南齐为何会知道,还提前在途中设伏?”

祁漠炎垂眸微微思虑片刻,倏而一笑。

“这很难想吗?”他眉眼一擡看向陈元:“我此行,也并非无人知晓。你好好想想,知道我行程的人都有谁?”

陈元煞有介事地低头一想,不多时恍然大悟:“除了末将和随行人员之外,也就只有桑子渊桑大人了!难道…是桑大人和南齐勾结?”

祁漠炎笑道:“不无可能啊!桑子渊和我本就不对付,若是他有意要害我,勾结南齐也不过就是一种手段罢了。再说,南齐战神傅珹歌现在不是也在桑榆镇么?阿鸢的消息是他传递给我的,说他和傅珹歌不认识怎么可能?说不准,就是他刻意将阿鸢的消息告诉我,好请君入瓮,将我引至桑州方便伏击。”

陈元听得脸色一阵发白:“若真是这样,那桑子渊也太可怕了!对了大人,您刚刚说南齐战神傅珹歌?他在桑榆县么?”

祁漠炎目光瞥了瞥门外,点了点头:“是啊,不仅在桑榆县,还就在这桑榆县县衙,在我的眼皮底下…”

“什么?!”陈元当即站了起来,激动道:“那为何不趁此机会,直接除掉他?”说罢他作势就要冲出门去。

祁漠炎放下茶盏摆摆手,起身将他拉了回来。

“你急什么?若是能动手,我早就动手了。不过,他现在已经中了毒,估计也是九死一生。可恶的是…”

“是什么?”

“阿鸢她…竟然站在他的那一边!”

陈元震惊地看着他的眼睛,先是一喜:“昭凌公主?丞相大人,您终於找到公主了?”

陈元跟了祁漠炎不少年头,他对阿鸢的心思根本用不着猜。自打千凌鸢跳崖失踪后,这个万人之下的丞相从来没有停止过废寝忘食的寻找。若朝政上的事他能花三分力,在找阿鸢上,至少是七分。

大半年过去了,却一次次总是传来令他失望的消息。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知道她的消息,他便抛下一切来桑榆镇找她。

可是,陈元在祁漠炎的脸上却根本看不到他有想象中的那份开心。

这…

祁漠炎也怔怔呆在原地很长时间,思绪将这几日的场景又一次在脑海中回想了一遍,却怎么也没有想得通。

所以,他究竟有没有找到阿鸢呢?

昭陵公主站在傅珹歌那边?

陈元有一刹那怀疑自己听错了话,他再三看了看神色严峻的祁漠炎,从他失落夹带着些许痛苦的眼神中,他能肯定他说的是真的。

“那…咱们怎么办?”

祁漠炎冷静道:“静观其变!”

顿了顿,他又道:“我好不容易找到阿鸢,万不可再次失去她。她想做什么,我都会顺着她。只要,她不要再消失就好!”

陈元不知该说什么好,只点了点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祁漠炎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不管是傅珹歌也好,萧北南也好,谁要是胆敢打阿鸢的主意的话,我祁漠炎不惧举整个西蜀之力,也要荡平他南齐!”

“嗯!”陈元拱手:“末将誓死追随丞相。”

一番慷慨激昂后,祁漠炎恢覆了沈静,他伸手握住陈元抱在一起的拳头,将它摁下去。接着,又朝他走近一步,凑到他面前小声嘀咕道:“眼下,你需要去做两件事,你听着……”

百两黄金的寻医布告很快发布了出来,由桑榆县衙率先开始张贴,一贴出去,整个县城都沸腾了。

一时间,不仅各路大夫关闭自己的医馆背着药箱就往县衙赶,连早已退隐民间的老医师们也都拒绝不了这诱人的条件,纷纷选择出山。

桑子渊他们赶到桑榆镇的时候,正好看到集市上一堆人围在一起看布告。可是,当他们好不容易挤进人群,看到这布告的时候各人脸上的神情都变了。

桑子渊担忧的是,布告里提到了昭陵公主。想想能让阿鸢不惜暴露自己身份发这悬赏公告来求医医治的人,没几个,还都跟他是老熟人。也就是说,在过去他熟知的几个人里,至少有一个人出事了,还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而江莹则不同,她看完布告后,整个视线便落在了最后的官印上。

虽然这布告是以西蜀公主的名义发的,可落款盖着的,却是丞相祁漠炎的官印。

祁漠炎还是在她之前找到了千凌鸢!

江莹脸色冰冷地回头瞪着桑子渊,见他一副忧心忡忡模样,这才瞬间明白了所有。

在京城的时候,桑子渊假意被她挟持,受她控制,并利用她进宫见到了祁漠炎,想必那个时候,他便已经将千凌鸢在桑榆镇的消息告诉了他。而她,还傻傻地被他蒙在鼓里,被他带着在各地绕圈,就是为了给祁漠炎争取时间,让他能顺利在桑榆镇和千凌鸢汇合。

真是下得一手好棋啊桑子渊!

可是,他为什么呢?

他明明中了七彩琉璃散,每七日就要忍受锥心蚀骨的痛,可他却宁肯被这痛折磨得不像人样,也要替他们打掩护。他为什么?

难道,所谓的君臣之礼,所谓的忠义所谓的责任,就能让他对千凌鸢如此忠心耿耿,如此死心塌地吗?

他为什么?

桑子渊没有注意到江莹此时骤变的眼色,当即拉了她的手,转身又挤出人群,对站在后面的萧凛道:“阿鸢她们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桑榆县衙找她们,看看是否能够帮上忙。”

桑子渊说罢要跳上马车,却被萧凛拉住。

“桑大人,你和江姑娘去吧,我的身份不宜出现在县衙。我去客栈等你们,若是有我家将军的消息,麻烦你给通个信。”

桑子渊想了想,眼下的确应当应当如此,便点头应到:“行!那你一切小心!”

两人告别后,桑子渊便拉着江莹上了马车。而萧凛目送着他们车离开后也转身消失在人群里。

一路上,江莹都虎视眈眈地看着桑子渊,而被盯了半天的桑子渊本人后知后觉后,才疑惑地问她:“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江莹撇嘴一笑,眼神又显得委屈和不甘:“我可真是羡慕千凌鸢,有这么多人对她死心塌地。我很好奇,她到底有什么魔力?就因为她是西蜀王的女儿么?”

桑子渊语气肯定地反驳道:“不!你错了!我认识阿鸢的时候,并不知道她就是昭陵公主。她虽然出身宫廷,可她并没有皇家那种高高在上。她心思简单,温暖纯善。她待人真诚,总是替别人想的多,替自己想得少。这样一个人,即便是她真的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为她赴汤蹈火,我也会心甘情愿。”

桑子渊说的越是多,夸的越是多,江莹的脸色就越差。

“呵呵,”她冷笑道:“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把自己标榜得如此高尚,桑大人难道是想得到一面好人旗不成?千凌鸢和丞相大人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说不定早就私定终身了。赴汤蹈火?哼,只怕只是飞蛾扑火,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桑子渊不屑地瞥她一眼,反问道:“付出为何一定要求回报呢?即便是飞蛾扑火,那也是这个飞蛾甘之如饴,别人哪有资格作评?倒是江姑娘你,我记得从前阿鸢对你不错,如今你只是因为爱而不得,就要敌对曾经对你有恩之人吗?江姑娘,我倒是挺替阿鸢不值!”

“你懂什么?”江莹情绪有些激动:“你没有经历过所爱之人对你冷眼相向,你没有经历过无数个夜里上半夜承欢,下半夜却空对枕头那种孤寂落寞,你更没有经历过即便是你肯为他生儿育女,他也同样将你的性命视作草芥的那种卑微甚至是卑贱。桑大人,你又有何资格作评呢?”

看江莹红了眼眶,桑子渊没有当即作答,顿了顿后,咽着唾沫道:“可你说的这些,都是因为祁丞相见异思迁,和阿鸢又有什么关系呢?江姑娘,你是否恨错了对象?”

江莹不以为然:“不,这一切都是因为有千凌鸢。因为她还活着,所以丞相大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了她。只有她彻彻底底不在这个人世,我和肚子里的孩子,才能被他看到。我所渴望的幸福,才会到来。”

桑子渊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说的那一些,若说是他完全没有经历过,倒不完全。可他并不觉得,这世间爱的浓烈,需要绝对拥有。如果是他,他应该会笑着成全。

马车在县衙门口停下,桑子渊刚一掀开车帷,就被衙役们认了出来,连忙走下台阶迎接。

“知府大人,您来了!”

桑子渊点了点头,连忙问道:“阿鸢…哦,昭陵公主是否在此?”

衙役回道:“是的!阿珹公子中毒昏迷,县令大人便将他安排在偏房中养病。公主殿下在照顾她。”

“啊?!”桑子渊惊愕地看着他,瞪大眼睛问:“你说…中毒之人是阿珹?”

他想了很多种可能,但就是没想到,居然会是傅珹歌。

桑子渊立马绕过衙役要冲进县衙,而此时,周围却突然出现了很多官兵,齐齐举着枪矛对准了他和江莹。

他正楞怔着,看到大门口,陈元手拿着剑慢慢走出,笑着朝他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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